被席卷進去的那一瞬,她看見一束白光劃過。
白露終於恢複意識時,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打撈上來的,身下床單已濕透。那人仰躺在身邊,身上同樣散發著濕熱之氣。她呼吸終於暢通,空氣裏腥甜的味道讓人難堪,腿稍一動,有液體流出,粘滑地蔓延開來。
她心中一震。
剛疲倦地翻了個身,那人熱乎乎的胸膛如影隨形貼上來,隨即又有更熾熱的物事抵上後臀,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感受到那物的進攻意圖,她啞聲抗議:“你說了隻一次。”
“再來一次。”他無賴道,不由分說地握起她的腿,就著這個姿勢頂進來,那裏濕滑,讓進入過程無比順力。接著就是抱著她一下下地衝撞,隱有水聲嘖嘖,白露隻想昏死過去。
男人用腳勾起早被踢到北半球的被子,蓋住兩人身體,被下動作絲毫不減,她憤憤地罵:“無恥。”
那人在她耳邊輕笑,“我說的是,一個姿勢一次。”
事後白露才知道,那一晚她得到了人生第一次高/潮。
當然這是某人在她耳邊“好心提醒”的。簡單又複雜的兩個字,差點燒著了她的耳朵,心頭卻泛起一陣悲哀。
雖然對兩/性知識了解不多,但她也隱隱知道,那是在身體歡愉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現象。他讓她歡愉?還是做這種事讓她歡愉?她想這怎麼能叫高/潮呢,這分明是一次低穀,她的心情簡直降到史前最低。
不知道為什麼,這讓白露想起老家那些被燙了記號的牲口……這是她在失去初/夜,和簽下那份合同時都沒有過的聯想。
政治課裏講過量變和質變原理,白露覺得自那一夜後,她的生活發生了質變。
誠如那人所言,發發汗感冒果然好了。她又回到海邊別墅,繼續之前的宅生活。但是那個烙印,卻讓她的心境不似從前。
總覺得那個人的味道揮之不去,再做那些事的時候,恐懼那種感覺,可是怕什麼來什麼,身體得到了啟蒙,已經無法自控了。遲鈍,有時可以是一種自我保護手段,一旦這一層也被撕去,她覺得自己真是危險了。
她開始有另一種擔心,害怕那個人在她身體裏留下更多。從那夜後,床/事變得頻繁了,想起之前對他的“節製”評價,恨不得抽自己,竟然敢隨便對變態下定義。每次她都緊張地提醒,戴那個,可那人卻說戴那個咱們都不舒服,影響體驗,她根本不想要體驗的好不好?
有時他也會戲謔說,那你給我戴上。在他半強迫地“指導”下,她“有幸”見到在她體內肆虐無數次的凶器,尺寸凶悍,青筋環繞,昂頭晃腦……當即被嚇到。
白露在書房對著電腦發呆時,心想難怪上學時老師家長都三令五申不許早戀,這種事一旦接觸多了心裏真的會有雜念。對數字的敏感是她向來引以為傲、也幾乎是唯一的特長,可如今,這種敏感度也被/幹擾了。
想到後半生所依賴的優勢即將失去,她不由心生惶恐,幾乎把所有能支配的時間都花在書房,花在跟數字較勁上。
這一天,終於看不下去的某人把白露從書房拎了出來,拎到自己的書房,看著她微微瘦削的臉,他問:“學習上有困難嗎?”
白露怔了怔,搖頭。
程彧說:“有個哲人說過一句話,這世上有很多事值得我們犧牲生命,卻沒一件事值得我們犧牲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