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彧抱著手臂在一旁看戲一樣,聞言揚眉:“那就換別的。”
“我不喜歡,都不喜歡。”白露提高音量,“我不喜歡你帶我來這,不喜歡你把我當聖誕樹一樣什麼都往上麵掛,更不喜歡你看耍猴一樣看著我。”
導購小姐驚得張口結舌,忘了儀態,程彧麵色如常,隻是眼裏閃過些許不明含義的笑。
出來時,他邊走邊情緒難辨地說:“你至少該給我留點麵子。”
白露發完脾氣心情舒爽不少,這會兒剛要心虛,一聽這個立即反駁:“你都不考慮我的自尊心,我幹嘛要給你留麵子?”
程彧顯然沒料到她忽而“伶牙俐齒”起來,一時無言以對,瞪了她一眼便轉過身走自己的。
白露在他身後小聲嘟囔:“你不是說過,你的麵子不是一兩句話能抹掉的嗎。”
程彧聽到這句回頭,抬手給了她一個腦瓜崩,笑道:“你這腦袋,還真是得敲打敲打才能開竅。”
白露捂住頭,不忿地瞪他,又見他抬手叫車:“去帶你見識一下港式小吃。”
上車前她不忘談條件:“不吃西餐。”
程彧對她無語,沒好氣道:“港式小吃,不是西式小吃。”
次日回到青城,一下飛機便感覺到冷,白露卻覺得踏實,好像這腳下的土地才是真正的地球,她喜歡下雪的地方,雖然景色單調,略顯蕭條,但她覺得冬天就是該這個樣子,冷,但也讓人清醒。
幾天不見,露露竟瘦了一小圈,當然還是改變不了它是隻肥貓的事實。它對這二人大過年的扔下它獨自去狂歡深感委屈,喵聲哀怨,白露抱起它說:“小胖子,想姐姐沒?”
一旁整理行李箱的程彧手中一頓,接了一句:“它叫我爸爸。”
白露奇怪地看他:“你是讓我叫你叔叔嗎?”
程彧咬咬牙,“找打。”
過完正月十五,學校就開始上課。白露這才算正式入學,雖然是去年秋季開始的班,她少學了一學期,但好在有些基礎,而且適應能力彪悍,很快便進入了狀態。這種單純的學習生活讓她安心,也很享受。
程彧明確提出要求,不許熬夜,不許掉肉,總之,不許影響他的X生活質量。白露無語,男人一旦不要臉,還真是無下限。
學校教學嚴謹,每個月都有考試。白露入學第一個月,就考了個全班最高分。這讓之前對她身份頗有微詞的同學都對她刮目相看,老師也表示對她寄予厚望。
她麵上平靜,心裏卻十分雀躍,這是這一年裏,或者說自高中退學後最大的喜悅。下課立即給小天打電話,小天也替她高興,對於她這半年的遭遇,他一直心存愧疚,如今這樣,算是不幸中的一點補償吧。
回到家,那人輕易識破她的偽裝,“今天心情不錯?”
白露語氣平淡地說出成績,那人笑,“還挺爭氣,要什麼獎勵?”
她想了想問,“可不可以不喝藥了?”年後周姐就開始每天幫她熬中藥,雖說對身體好,可是真的很難喝。
當即被拒絕,“你本來就氣血不足,現在體力腦力消耗大,身體是革命本錢……”
白露沒再堅持,因為這藥雖苦但效果也明顯,手也不像以前那樣一到冷天就冰冰涼。
全日製的學習生活對白露來說如同天堂,心無旁騖,穿牛仔褲平底鞋,紮馬尾,每天坐公交車上下學,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從內到外的輕鬆。
跟同學漸漸熟了,雖然她盡量不把時間浪費在交際上,但也會偶爾跟一兩個聊得來的女同學在課後逛逛路邊小店,給自己買點小發卡之類的東西。學校後麵有一條小吃街。因為在高校集中地,生意格外好,白露跟同學去過兩次後,也習慣了每天下課去那買點小吃打尖兒。
這一日結束一天課程,她跟一個女同學照常光顧小吃街,正在等章魚小丸子時,騷亂毫無預兆地發生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夥人拎著家夥過來,二話不說,對著攤位就亂砸一氣。那些小販也不是好惹的,立即抄起手邊工具開始反擊。
可憐了攤子上的東西,劈裏啪啦撒了一地,雞蛋,麵餅,烤串,被糟蹋得觸目驚心。更無辜的白露這些行人顧客,大多是年輕學生,哪見過這場麵,頓時尖叫聲四起。那些人打紅了眼,也不管誰是誰,很快就有行人被殃及,場麵極度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