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天帝走到了青凰的麵前,伸臂,竟是將男人攬入了懷中。
“怎麼?心疼了?”手下的肌肉僵硬,他能清晰感知到青凰壓抑的怒氣。
倆人的發糾纏到一處,黃衣埋首在青衫的頸窩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饜足。
“你該是知道,狐九是最後的古神,他的子嗣與生俱來是毀天滅地的力量,這個小狐狸還是幼崽,尚且容易對付,若是叫他成長起來,指不定是什麼禍害。你說,我怎麼可能容得下他?”
黃衫便說著,低唇,竟是咬上了青衫的喉結,在那處寸寸舔舐,留下一灘水漬。
“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早就將他打得魂飛魄散。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嗯~”
天帝笑著,竟是將青凰打橫抱起,一步步向內走去。
而青凰隻是黑著一張臉,由不得他拒絕,低眸,是一種屈辱,是深深的厭惡。
嘩啦啦的水聲就響在耳畔,帶著升騰的層層溫熱水汽溫暖了整個宮殿,掛著衣物的屏風後,青衫退去了衣裳。
天帝看向屏風,眼中的神色晦澀不明。
多時,青凰沐浴完畢,隔著屏風,他的身形卻也能隱隱約約地顯露出來。
天帝的心髒狠狠地停跳了一拍。
對方已經站到了自己的麵前,衣衫半解,麵上熏了熱氣,有些微的酡紅,他本就長得白嫩,帶點書生的味道,骨子裏透著淡漠的氣息。青凰絕不是自己見過的最美的人,卻是最吸引自己的那一個。
一兩點濕意落在天帝的手背,像是一兩顆石子濺起一陣漣漪。
檀香嫋嫋,芙蓉帳透如蟬翼,翩翩輕盈。
絲綢緞被光滑,內裏棉絮鬆軟溫暖,手下一片滑膩。
一指冰涼探過他的眉心,一路下移,劃過他的瓊鼻,抵達他的唇瓣,輕輕摩挲。
稍作停留,便繼續往鎖骨處而去。
*
處處假山掩映,勁竹蔥蔥。命隨侍的小八於牢外等待,司徒莫離獨自向深處走去。
兩邊的岩壁上設有煤油燈,昏黃。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來到一處內室。
內裏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司徒莫離熟練地走了幾步,摸索到一方木盒,打開的一瞬,華光刺眼,卻是木魚大小的夜明珠。
有了光源,室內的景象便看得明白。
“哐當~”是鐵鏈拖地的聲響,司徒莫離循聲朝角落看去,麵上冷如寒霜。
天山雪輕咳幾聲,肺裏上湧的血絲卡在喉嚨,環顧四周,陰冷的地下室,暗沉可怕。
從額角滑落的汗水,又鹹又澀,沾濕睫羽,雙眼酸澀,隻能撐開一條縫隙。
從屋頂垂落的鐵鏈,勾懸著純銅的轆轤燈,笨重的燈身咿呀搖晃,燈芯點點,沾濕了雨滴,不甚明亮。
交錯的光線裏,司徒莫離一個甩手,怒火滔滔,女子的額頭撞上燈沿,磕絆出一個血洞,絲絲外湧。
天山雪的唇瓣蒼白,染上了這抹鮮豔,倒也妖冶。
司徒莫離眼中陰鷙,漩渦深深,透著徹骨的寒意:“朕許你一個安靜的死法,你死後,還會將你葬在皇陵中。”
天山雪的神色卻是出奇地平靜,灰白的瞳仁,毫無生氣。
“我要與我的瑞兒合葬。”
太後和皇子合葬,這本是前所未聞,然而這時的司徒莫離,卻沒有出聲反對。
“哢嚓~”是鐵索落地的沉悶聲響,失去了支撐,天山雪癱倒在地,全身的疼痛越發清晰。
側臉淹沒在泥濘的濕土裏,她艱難地動了動指尖,做不了任何抗拒。
*
入夜。
兩道飄逸的紅娟忽然從天而降,纏繞間就似蠶蛹般包裹,落到了庭中。
漫天飛舞的錦色娟片紛紛揚揚,支離破碎,洋洋灑灑。
而一人輕然落到了青石上,雲淡雲舒,清風過處,來人的衣玦飛揚,恍若天外飛仙。
風髻露鬢,黑發一瀉而下,仿佛水中海草,濃密,逶迤拖地。
淡掃娥眉,一身大紅長裙,腰不盈一握,美豔中,卻帶了一份世俗之外的清雅,隻是麵色間一點掩飾不去的倦意,淡漠,從骨子裏透出的淡漠。
司徒莫離此時正站於假山之上,身後是一彎皎潔的明月。
男人的手中握著一把蕭管,輕輕放於唇邊。
錢多多的闖入,打斷了司徒莫離的思緒。
男人衣袖翻飛,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那個女子:“遲顏~”
得而複失的喜悅將他的胸膛占據著,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顫音。
隻是,男人並未高興太久,隻因女子招招殺意,向自己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