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點頭,開始在這小屋子裏去抓老鼠,又抓到好幾隻,紛紛殺死後,居然湊了半瓶子的鼠血的,弄好後就先給了郝貝,郝貝嗅著那個味兒就想吐了,可是看看懷裏還在輕緩的吸吮著的小瑜後,便強壓下那股子惡心,喝了下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當察覺到自己要不行的時候,就用指甲自己掐自己的手掌心,要麼就喊小曦讓小曦咬她的手背,就這樣一點點的堅持著沒讓自己昏死過去,但是感覺真的就越來越不好,特別是那種腹疼的感覺,像是每次例假來的時候,那種潮湧的感覺來臨之際,郝貝的心裏咯噔一下,蒼白了一張俏臉,想到了許多,手慢慢的移到自己的腹部的位置,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給她任何選擇的機會了,眼前懷裏這個可是小瑜啊,是她的兒子,別說沒給她選擇的機會,就是給她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這樣做的,隻是眼淚卻是禁不住的往下流,手心手背都是肉的……
“媽媽,怎麼了?”小曦察覺到郝貝的不同,特別是郝貝的手去摸腹部的動作讓早熟的小曦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沒事,小曦啊,如果媽媽撐不下去了,你也不要慌,方柳如果再來,你跟她求饒,你求她放你們出去,那怕她讓你親手殺了我,你也要同意,因為你要帶著小瑜出去……”
“媽媽!”裴黎曦大驚的叫出聲,他不喜歡聽郝貝講這樣的話,早在郝貝進了這個小屋撲在他們身上替他們擋下皮鞭的那一刻,他就把三個人的生死綁在了一起,是他的錯,他不該對方柳有一點點仁慈之心的,如果不是他的話,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慘境,所以他不能接受郝貝這樣交代後話的樣子。
“聽我好,乖兒子,你是哥哥,弟弟和媽媽都需要你保護的,小曦,要堅強知道嗎?不管用任何方法,記得活著走出去才是最重要的。”郝貝說罷,頭一歪,撫在小曦臉上的那隻手就像是電視裏的某些場景一般,啪的垂下落了地,隨即便是一聲嘩的,郝貝手上一直戴著,從未取下來過的綠色碧玉手鐲應聲而碎,不是那麼磕碎的那種碎,而是斷成一節一節的粉碎。
小曦驚恐的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郝貝和地上碎掉的手鐲,他聽二奶奶說過,玉碎人不碎這樣的話,所以這個從來不信鬼神不信邪的小娃兒跪在了碎掉的玉鐲跟前,虔誠的磕頭求著:“如果您真的有神靈,那請保佑我的媽媽和弟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另一邊,方槐從柳晴晴嘴裏知道方柳做的事兒之後,便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裏,對於這個姐姐他真是無力也無奈了,想了好一會兒,才擼了把臉起身,他必須把後麵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阮清泉看著這個深夜找上自己的下屬,有點不明白這麼大半夜的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阮爺,我求你一件事兒。”方槐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老三,你起來,起來說話,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叫我聲大哥就行。”阮清泉心裏一驚,雖然道上都稱他一聲阮爺,但他也才四十五歲,還很年輕的。
方槐跪在那兒就沒有起來,直接就說了:“好,大哥,當弟弟的今天有個不情之情,我有個姐姐,做過很多錯事,但人長的還不錯,我想著能不能阮哥你收在房裏,隻要管她吃喝有人看著她就好……”
“呃……”就算是見過大世麵的阮清泉也沒有料到,這個求的事兒,會是這樣的好事兒,給他送女人,他已經有兩位太太了,再娶就是第三位了,可這真的是好事兒的話,就不會用求這個字了,所以沉思片刻便問道:“老三,你告訴老實一句實話,你這姐姐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嗎?”
方槐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就把這個事兒給說了,想保方柳的命,現在隻能是兩手準備的,他會親自去求裴靖東饒過方柳一命,但以他對自己姐姐的了解,方柳是肯定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的,那麼隻能是求助於阮清泉,阮清泉對於女人就像是養金絲雀一樣,就是那種,我可以給你錦衣玉食,但是你隻能呆在我讓你呆的地方,我不讓你呆在院子裏,你便不能出屋,否則就是送死!
阮清泉聽了方槐的話後,也把醜話說到前頭的,他是個惜才的人,不然也不會收留方槐,也知道方槐隻是把他這兒當作暫歇之地,但是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兒,要麼方槐現在就走,要麼就要死心踏地的跟他打江山,這就是死契,隻有這樣,他才可能冒險的答應萬一真的有火拚發生借火力給方槐,賠本的買賣他是不做的。
方槐這邊很爽快的就給關老爺上了香,在關老爺前和阮清泉拜了把子,這才跟阮清泉告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給阮清泉帶來麻煩的,而且他相信裴靖東也隻是想救人而已。
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回到家的時候,卻找不到柳晴晴了,真的是遍尋不著柳晴晴的,非但不見了柳晴晴,就連方珂也是不見了,腦海裏想了千萬種可能,其中一條就包括是不是方柳過來把柳晴晴和方珂也給劫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別怪他這個當弟弟的不客氣了!
方槐這邊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時,裴靖東帶著蘇莫曉和艾米就找上門來了,基本上也了解了方槐的情況,所以沒帶人上來的。
“嗬嗬,你來的正好,你不來我還要找你的,我知道我姐做了錯事,先帶你去找人,找到人,我隻求你一件事,饒了我姐一條活命,以後我永遠不會讓也出現在你們麵前的。”
裴靖東舉了槍,直接就想一槍斃了方槐的,如果不是有方槐一直護著的話,方柳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次的了。
“我用一個秘密換我姐一條命,關於小瑜和小曦的,如果你能接受,就讓他們先出去,我告訴你。”方槐一點也不怕裴靖東的槍,很平靜的說著,這也是他在阮清泉麵前說過的他有辦法不火拚起衝突的解決之道。
裴靖東微撩雙眉,冷電般的利光從眼中迸而出,不錯眼珠的看著方槐,似乎在問,又想玩什麼把戲。
方槐臉上就是那樣,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最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姐對兩個孩子一點也不親嗎?你難道真的就不想弄明白,這可能是你唯一可以弄明白的機會。”
裴靖東終於鬆動了,擺手跟蘇莫曉和艾米說著:“你們在外麵等我。”
蘇莫曉直接就往外走,倒是艾米擔憂的喊道:“boss,不可以,這樣你會有危險的。”
裴靖東白了艾米一眼,現在還是生著艾米的氣呢:“我再危險有郝貝和小瑜他們危險嗎?”
艾米讓嗆了一句,便帶著一寧灰溜溜的走出了屋子,到院子裏的時候,看著蘇莫曉一點擔憂的神色也沒有,便問了句:“你不好奇是什麼秘密嗎?”
蘇莫曉看了艾米一眼,往邊上站了一步,劃清界線,表示自己跟這個艾米不熟的樣子。
屋子裏在說什麼,發生什麼事兒,她們是不知道的,蘇莫曉是真的不好奇,她對於別人的事兒一向沒有興趣,那怕是郝貝的事兒,她也隻是有一點點興趣,對於裴靖東的事兒,裴家的事兒完全是沒有興趣的,難為了艾米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卻也是聽不清裏麵在講什麼……
畫麵切換,屋子裏,人都走了之後,裴靖東便抬手看著腕上的表說道:“三分鍾,或三句講完你要說的話。”
方槐點頭,斟酌著用詞便開口說著:“我手上有一份資料是2007屆南華一高高考前體檢的資料……”
裴靖東瞪眼問:“你說簡單點!”
方槐又重新開口:“雖然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看這些資料,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說的都是有依有據的,你也可以去查證,我隻求你饒了我姐一條活命,我已經跟阮清泉說好,把我姐嫁給阮清泉當三太太,阮清泉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阮家的兩位太太嫁給他十幾年,是生是死外麵的人都不知道的……”
裴靖東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等著方槐要出口的那個秘密,方槐深吸了口氣,這事兒其實他也是最近才確定的,當年他才多大,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的,今天把這個告訴裴靖東,隻是為了為他姐求得一線的生氣,至於以後,隻能聽天由命了……
方槐說:“……”
裴靖東身子僵直住,不知道該作如何反應,就好比一個人買了彩票後看直播知道自己中獎了,但掏口袋的時候才發現洗衣服時把彩票給水洗衝走再也找不回來一樣,悲大於喜!
原來這麼久以來,他一直所堅持,一直所期待的,其實他已經擁有……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的妻兒必須完好,如果有一個不好,別說是方柳了,就是你,我也不會放過的!”裴靖東冷冷的說罷,轉身往外走,腳底就像是讓灌了鉛一般的,又像是在踩在棉花上,頭重腳輕,拉開門時,深吸了口氣,還踉蹌了一下,被艾米扶住才站穩的。
正在這時,有送信的小弟過來,是阮清泉派來的,因為柳晴晴沒有說出方柳把郝貝等人關在那裏了,所以這個事兒,方槐是拜托給阮清泉的了。
阮清泉是逼供了手下的保鏢才確定其中的兩個是借給方柳的人,從這倆人的口中知道方柳綁了兩個孩子關在了前山的地下倉庫裏的,這就馬上給方槐送信來了。
方槐得了信就告訴裴靖東地址,裴靖東一聽那個地址,心中也是一陣的懊悔,還好還有鬱凱和鬱默在那邊,便給鬱凱聯係讓鬱凱先過去,他們隨後就到。
柳晴晴呢,真是抱著方珂想要逃走的,她捐了方槐屋裏的所有錢財的,但是逃到前山的時候,看著左邊的那要小道,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就說去看一眼,看一眼也好……
就這麼鬼使神差的過去了,那個時候,郝貝已經昏迷過去,又被方柳給和冷水給澆醒了,連帶的就是郝貝懷裏的裴瑾瑜也醒了,小曦就那麼跪在地上,求著方柳饒過郝貝和小瑜,讓他做什麼都行……
方柳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讓小娃兒拿著皮鞭去抽郝貝,小曦沒得選,拿起皮鞭一下下的抽了下去……
柳晴晴實在看不過去了,一腳踢開門吼道:“姐,你快逃吧,還在這兒瘋呢,馬上你的死期就到了,方槐已經聯係裴靖東了,馬上他們就找來了!”
方柳是真的瘋了,讓自己心中的嫉妒把自己逼瘋了的,也不理會郝貝和兩個孩子了,轉而跟柳晴晴撕扯了起來,覺得柳晴晴就是奸細,不然的話,方槐怎麼會知道?
女人的撕扯真的就比較難看了,特別是撕扯的時候,方柳把柳晴晴推到,方珂都被摔了出去,小娃兒本來就有病,又被這麼一摔,哭聲就震天了。
柳晴晴的母性被激了起來,爬起來跟方柳就扭打成了一團,最後抓著方柳的頭照著牆壁上就使勁的磕著磕著,滿心滿眼的恨意全都暴發了出來,你說她有今天,就沒有方柳的作用在裏麵了嗎?
開始的時候,她是真的隻想當好一個小姨子該做的事兒,是方柳給了她不該有的希望,給了她一個男神的夢,把她推到了裴靖東的身邊,柳晴晴有時候最痛苦的時候,就會追根究底想著,如果沒有那個開端,她也許就是某個醫院的小護士,拿上一份不高的工資再相親結婚,最後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何苦像現在這樣,活的這麼膽驚受怕,活的這麼辛苦!
終於方柳頭上的血都霍霍的往外冒著的時候,柳晴晴才鬆了和,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驚恐的尖叫了起來:“我,我,我殺人了……啊!!!!!”
正在山間往這邊行走的鬱凱等人聽到這一聲音尖叫後就加快了腳步往這邊趕來。
裴黎曦手裏也拿了一塊石頭在慢慢的接近柳晴晴和方柳,現在這會兒還在往前走,柳晴晴忽然的扭過頭來,看到小曦時,眼淚嘩嘩的往下流,跪倒在地上無措的喊著:“小曦,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裴黎曦手中的石頭還在緊緊的攥著,但卻放鬆了戒備,安撫著柳晴晴:“小姨,沒事的,她是壞人,你殺她是應該的,她想殺死方珂妹妹的……”
柳晴晴恩恩的點頭,裴黎曦小心的問著:“小姨,我們一起出去吧,帶方珂妹妹去最好的醫院,看最好的醫生好嗎?”
柳晴晴這會兒腦子就是糨糊,再者說了,她也曾真心的喜歡過這兩個孩子的,要不然剛才就不會想著過來看看的,再加上現在裴黎曦提出的這個條件,讓她很是心動,便又爬到方柳的身上亂摸著,最後找出了一串鑰匙,轉身交給了小曦。
裴黎曦接過鑰匙的時候,真心的想給柳晴晴磕兩個頭的,但卻沒有這個機會了,跑過去正在給小瑜手上和腳上開鎖的時候,就被郝貝給推了過去。
郝貝這會兒是清醒的,全身都冰冷,但卻並不影響她的視力,清楚的看到向他們走來的柳晴晴,又看到那個原本已頭破血流的方柳居然拿著槍對準了他們的方向,那個方向如果不打偏的話,就是衝著小曦而來的,所以郝貝把小曦給推開了,連帶的懷裏的小瑜她也給甩開了,扶著牆站了起來,喊著柳晴晴,讓柳晴晴閃開。
“柳晴晴,你閃開,方柳,你恨也是恨我,有仇有恨,你衝我來!”郝貝站起來時,身上都是的,特別是下半身,血與水混合在一起,柳晴晴看到郝貝的下半身時都驚呆了,也瞬間清醒了,這是流產了,還是受傷了,怎麼會這麼多的血呢?
方柳也看到了這一幕,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郝貝,郝貝,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你現在是用你自己的孩子去救別人的孩子嗎?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偉大呢?好,你偉大,你就過來吃了我的槍子,你隻要敢走過來,我就敢放了他們!我方柳說話算話!”
郝貝一步步的走上前,走過柳晴晴的身邊時,柳晴晴還能嗅到那股子血腥味,還有順著腿管子一直到地上再由腳底拖出的血印子,再看著兩個被郝貝推開的孩子一臉痛苦的神色,特別是小瑜那樣絕望悲切的神色,柳晴晴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衝了上去,恰好就在方柳扣動扳機時反手抱住了郝貝,擋在了郝貝的前麵,血染了郝貝胸前滿滿都是紅紅的顏色……
屋子的門砰的一聲音被人踢開,數管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屋子裏的人,鬱凱第一時間開槍暴了方柳的手腕,方柳手中的槍應聲落地。
郝貝抱著方柳也跟著倒了地,方柳就倒在郝貝的懷裏,郝貝哆嗦著唇的喊著:“柳晴晴,柳晴晴,你撐住撐住啊!”
可柳晴晴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淒慘的一笑,虛弱的說道:“我終於明白我輸你在什麼地方了……”以前,郝貝剛嫁給裴靖東那會兒,她是不服氣的,她覺得自己哪裏都比郝貝好,長的也比郝貝漂亮,就連工作也比郝貝的好,更何況她照顧兩個孩子的時間最長,可是就在剛剛她看到小瑜那絕望的眼神時,她明白她輸在那裏了,她就算那裏都比郝貝好,但卻沒有郝貝對兩個孩子真心,因為她對孩子的好,建立在孩子們可以幫助她更快的接近裴靖東的前提之上的,而郝貝,則是為了兩個孩子連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種好……
“小瑜,小曦……”柳晴晴虛弱的喊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柳晴晴這會兒隻想再聽這兩個孩子叫她一聲小姨。
鬱默已經去給小瑜檢查身體了,小曦爬了過來,握住了柳晴晴的手,柳晴晴眼淚汪汪的伸出手,帶血的手摸在小曦的臉上,問:“小曦,再叫我一聲……”
“小姨……”小曦哽咽的喊著。
柳晴晴的眼晴又往別處看去,在找著什麼,小曦握住她的手,柳晴晴找的他都懂,向柳晴晴保證著:“小姨放心,我會照顧好方珂妹妹……”
柳晴晴又抬眼吃力的看著郝貝,郝貝也咐和著小曦的話說:“放心,還有我。”
柳晴晴的頭一歪,手一耷拉,便閉上了眼。
鬱默先把生理鹽水給小瑜輸上之後,便讓一個戰士抱著小瑜,自己則走到郝貝這邊,伸手去探柳晴晴的鼻息,淡漠地道:“她已經死了。”
郝貝聽到此,也是兩眼一黑,暈倒了過去,還好有鬱默給接住了,看著郝貝這滿身是血的樣子,特別是下半身全是血,鬱默便衝鬱凱喊著:“哥,趕緊讓急救人員上山,並通知有孕婦帶一個婦科醫生上來。”
鬱凱這邊也是傻眼了,趕緊把電話打了過去,急救車就在車下停著,這是來之前就安排好的,這會兒忽然讓人上山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給急救那邊打完電話,就給裴靖東打電話,裴靖東那邊正好就到這附近了,聽到鬱凱找到的消息,便加快了步子,但心底也隱隱的有點擔心,因為鬱凱說:“兄弟,人都活著,但你要有點心理準備!”別的鬱凱也沒有多說,但當裴靖東趕到現場,看到正在被鬱凱搶救著時的郝貝時,簡直都要瘋了!
他們一直盼望著的孩子有了,但現在又沒了!舉了槍就朝著昏死在地上的方柳就要開槍,讓方槐給擋在了前麵:“我們說好的,你饒她一命!”
鬱凱也是拍著裴靖東的肩膀說先救人要緊,鬱默那邊又大喊道:“不行了,胎兒下不來,現在必須就做手術,哥,急救隊什麼時候來?”
鬱凱都要瘋了,這上山的路開車是上不來的,隻能是步行,最快也得半小時的呀!
鬱默搖頭:“來不及了,要麼我現在給她手術,再晚就來不及了,不行就現在手術,可特麼的我需要助手!”抬頭看著全都是男人,最後隻能是指著蘇莫曉和艾米說:“你們兩個留下,其它人騰地方。”
說完又搖頭道:“不行,沒有麻醉,裴靖東你來抱住她,一定不能讓她亂動。”
這時候,方槐突然說話了:“我有帶特效藥,我也可以幫忙。”
“你?”鬱默疑惑的問,裴靖東卻是一把抓起方槐推了過去道:“他也是醫生。”
鬱默點頭:“那太好了,趕緊開始吧!”
就這樣,裴靖東抱著郝貝,蘇莫曉是輔助,鬱默和方槐一起戴上消毒手套開始給郝貝做手術,鬱默的手探入裏麵時就是一驚,道:“是兩個!看大小應該有兩三個月左右,摸到小手了,孕婦已經沒有知覺,必須盡快結束手術並止血。”
裴靖東的身子一僵,鬱默的每說出的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箭,箭箭都射中他的心,真比拿刀直接剜他心頭的肉還要讓他疼痛得厲害。
“輸血吧!”方槐說道。
鬱默點頭問:“她是什麼血型知道嗎?”
“a型,抽我的!”裴靖東堅定的說著。鬱默點頭,給方槐使了個眼色,醫藥箱裏這些東西他帶的都很全,所以血很快的就從裴靖東的身體裏抽出來輸進郝貝的身體裏,另一邊手術還在進行,因為沒有時麻醉,那種生生把已成形的胚胎從身體裏拿出來的痛讓郝貝掙紮了起來,裴靖東不能動,隻能是蘇莫曉上手去箍住郝貝亂扭動的身子,並安撫著郝貝。
急救人員趕上來的時候,這個臨時的引產手術已經完成,裴靖東還在給郝貝輸著血,兩個孩子早就被抱上了擔架往山下送去,裴靖東跟著醫護人員把郝貝送上單架,回頭看一眼血泊中的方柳,又回看方槐一眼,道:“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裴黎曦被抬上擔架的時候,還一直記著一件事兒,就是方珂,跟鬱凱說了的,本來是一直要等著把方珂也給抱來的,但鬱凱讓他先下山,並說會把方珂給帶過去的,裴黎曦這才放心的閉上了眼。
等郝貝也被擔出來時,鬱凱還拉著裴靖東說了句:“你兒子一直惦記著一個叫方珂小娃兒,是……”
“不需要管,走吧。”裴靖東冷酷的說著,並未把柳晴晴替郝貝擋槍的事兒當成恩情來看,在他看來,方家的人都該死!
殊不知,壞人堆裏也有好人,有時候壞人開始時也可能是個好人,有些壞人也是被逼出來的!
鬱默是最後離開那個屋子的,看著屋子裏的一大一小傷者,還有死掉的柳晴晴,把醫藥箱留給方槐提醒著:“孩子和那個流血的還能救回來,這個大的已經不行了。”
……
郝貝被送進最近的醫院進行了術後清理工作,還好手術及時,又輸過血,總算是把命給保了回來,至於以後會不會懷孕這個事兒就不好說了……
裴瑾瑜和裴黎曦也都被送進了急診室,還都是皮外傷,隻是身體虛的厲害,處理傷口清洗的時候,也沒有少受罪的。
秦立國得到消息時第一時間帶著丁柔就飛了過來,下了飛機到了醫院就看到那滿臉胡茬子的裴靖東,歎了口氣,看著病床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的郝貝,也是氣得肝疼,可是你說這事兒能怨誰?
手機又響了起來,秦立國接聽後,臉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看了一眼丁柔道:“小柔,你在這兒陪著貝貝,我跟東子去外麵說點事兒。”
到了外麵,秦立國便不悅的質問道:“怎麼會事兒?為什麼會是引產?”來的路上秦立國不想不明白,也問過相關的醫生,關於引產之說,醫生給出的最簡單的說話就是,三個之前的孩子打掉叫流產,三個月左右成形的胎兒打掉就叫引產,那照引產之說的話,郝貝三個月前就有了身孕的?那怎麼可能倆個人都不知道呢?
這個事兒呢,說起來還真是兩個人都不知道的,郝貝的身體就是那個樣子,一直也沒有懷上過,醫生也說了,就是不容易懷孕的體質,所以一直也就沒有注意過,誰會想到有了之後就來這麼一出的呢。
裴靖東也是伸手擼了把臉,整個人就是憔悴的不成樣了的,事實上從昨天到現在眼晴都沒有合一下的,隻要合上眼,就能看到那兩個還沒有還沒有郝貝手大小的孩子被鬱默殘忍的拿出來的場景,想到鬱默的話,心底又是一陣陰沉,鬱默跟他說:“就算是沒有這次的事件,郝貝也得產,因為正常的兩三個月大的孩子是紅色帶點粉的軟肉,而郝貝引產出來的這兩個小孩子,隻是有手腳的皺形,但卻比一般兩三個月的小孩小,有可能是雙生的原因,但顏色不對,是青黑色的……”就像是中毒,可這個又不太可能,真的要是中毒的話,郝貝的身體不會沒有覺察到的,裴靖東便想到郝貝在島上吃過蛇肉這件事兒,想會不會是跟這個有關係,鬱默建議如果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會事兒,就要把那兩個死胎帶回去做一下化驗,為了弄明白事實真相,裴靖東讓鬱默去做這件事兒了。
什麼時候有身孕的?怎麼沒有發現?裴靖東這兩天也一直在想這兩個問題,想郝貝從島上回來月經來了的事兒,那時候應該就是有征兆的,隻是他以為是女人的月經,還有上次也是做過之後有血,郝貝的解釋是因為月經剛過的原因,並且他一直叮囑郝貝月經過後去讓二嬸給做個體檢,郝貝可能沒聽他的,他因為在任務集訓期,也沒能跟及時督促她去做檢查。
“對不起秦叔,這事兒怪我太大意了。”裴靖東沙啞著嗓音的說著,現在再去解釋已經是無用之功了,說什麼都晚了,世間上最難買的藥就是後悔藥!
“現在說這些怪不怪的也沒有什麼用,已經這樣了,你就好好的照顧貝貝吧,哎……”秦立國說著還是一陣陣的惋惜,你說說這叫個什麼事兒的。
但現在真的就是說什麼也沒有用的時候了,隻能說讓郝貝好好的養好身子,安慰人的話秦立國也不會說太多,這邊裴靖東就接了一個電話,是鬱默來的電話。
“恩,怎麼了?”
“東哥,這個有點蹊蹺,我化驗出來的結果有點奇怪……”鬱默說著,真就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兩個死胎的的血管裏麵居然有細小的像螞蝗一樣的活物,這個是前所未有的,像寄生蟲一樣的東西。
“這種情況一般會是怎麼樣引起的,她曾在海上一座孤島上呆過一個月,吃過很我蛇肉,跟這個有關係嗎?”裴靖東皺著眉頭問,心裏莫名的不舒服著,對於那一個月的事兒他還是很介懷的。
鬱默這邊就說了,蛇肉本身是可以吃的,如果是毒蛇肉,吃了會引起人體的直接中毒反應,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出現寄生蟲在血管裏的情況,對,鬱默暫時把這種活物稱為寄生蟲了。而且鬱默是觀察過的,寄生蟲不多,隻一條,青紫嚴重的那個血管裏麵的血存量幾乎沒有估計,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寄生蟲的種類,不過他已經請教了這方麵的專家去研究那條寄生蟲的品種,因為如果真的是寄生蟲的話,那麼肯定就不會隻有這一條,郝貝的身體裏可能還有這個的,那樣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裴靖東聽的眉心沉沉的,把郝貝之前有心絞痛的事情也給鬱默說了一下,如果說郝貝的身體真的有哪些具體的不好的話,可能就是這個心絞痛,一直就沒有查出來過原因,但醫生也說了,是心理因素的。
鬱默歎氣的解釋,寄生蟲存在於血管中這樣的現象真的很少見,有可能是寄生蟲原本存在於郝貝的血管之中,要知道血氧不足的會也會引起心髒方麵的毛病。鬱默現在也隻是猜測如果郝貝以後不再出現心絞痛的話,那麼可能就跟這條寄生蟲是有關係的,等於說寄生蟲轉移到胎兒的體內,胎兒的引產又使寄生蟲脫離了母體,如果這個事兒是真的,那麼這次流產對於郝貝來說還算是因禍得福了。
掛上電話,秦立國就追問:“怎麼會事兒?”裴靖東簡單的把事兒給說了一遍,秦立國眉毛就高高揚了起來,滿含憤怒的問:“是不是又是方公道那混蛋搞得鬼!”
“鳳陽算出來方公道已經死了,我倒希望他還活著。”裴靖東無限哀傷的說著,真的如果郝貝的身體有問題,又方公道搞得鬼的話,那他寧願方公道還活著,什麼樣的條件他都可以答應隻要能讓郝貝沒有任何問題。
“對了,秦叔,任務那邊的事兒什麼時候出發?”裴靖東忽然想起自己肩上的重責,這是他一刻也不能忘記的事兒。
秦立國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兒的,意大利那邊過來消息,馬上就有行動,我們這邊的人也需要馬上就到位,你看你是不是退出這次的任務。”這是有心讓裴靖東不要去參加的了,郝貝剛剛又是一場生死現在人還沒有清醒過來,你這當丈夫的哪裏有不陪著的道理。
裴靖東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就出聲反駁了:“當然不行,這次的任務我必須參加,我不放心任何人去執行!”
秦立國冷了一張臉,站在理智的領導者的角度來說,他是要給裴靖東點一個讚的,但站在情感的嶽父的立場他想一巴掌抽死這個女婿的,我女兒為你懷孕流產,結果呢,人還沒有醒來,你就要去出任務,你家的人是是人我家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裴靖東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近情理,可事兒都趕一塊兒去了,郝貝這邊現在已經在醫院,有最好的醫生給治療,並且這次是圍剿自己人的任務,他很怕萬一自己沒有過去,其它隊友隻執行死命令,再出個差錯的話……
“秦叔,你應該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就不說是他,單說莫揚,對郝貝也是那樣的重要,救命恩人一樣的位置,如果我這次沒去,他和莫揚出事的話,我心裏會自責一輩子,郝貝的心裏也地一輩子的不舒服的……”他這樣的解釋著,實際上他心裏真沒有莫揚的位置,不過這會兒說出來就是爭取自己出這次任務的籌碼罷了。
“……”秦立國沒有說話,似在思考這件事兒的處理方法,理智和情感像兩個小人兒一樣在他心裏你打倒我我打倒你的,沒等他心底的戰爭打完,便被一道突來的爽利女聲打斷了。
“領導讓他去吧,我來照顧貝貝,放心,我一定會誓死保護貝貝的安全的。”這是蘇莫曉說的話,原本就在病房附近,也不是故意要偷聽他們談話的,隻是耳力太好,她知道自己是沒有參加這次任務的權利,就算是有,以她的資曆也隻是個被領導者,不會成為領導者,那樣的話能做的事情就真的很有限了,本來還擔心裴靖東會對莫揚有成見的,可是聽了剛才裴靖東那番話,蘇莫曉決定站出來幫裴靖東說一句話。
秦立國終於是歎了口氣,心中小人兒要架勝負已分,到底是理智戰勝了情感的。
“罷了,但你保證,把莫揚當成弗瑞德一樣的重要,一定要把這兩個人給你帶回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事情就這麼確定了下來,也不是馬上就走的,給了裴靖東一點緩衝的時間,定於明日出發,所以秦立國是打算直接專機把郝貝等人也轉院回京都的。
裴靖東搖頭,拒絕了秦立國這樣的安排,因為在這邊還有未完成的事兒,再說現在郝貝的身體需要好好的休養,不適合行移動,那怕直接包機也是不適合的。
“秦叔,我先走,郝貝必需在這兒住滿一個月,你放心,我走了還有鬱凱幫我罩著,不敢說百分百安全,但應該不會同大問題的,況且鬱默還在做研究,我想如果隻是單純的流產,倒沒事,就怕是她體內真的存有寄生蟲,那就……”
秦立國的決定讓這麼輕易的就給否了,氣得也是吹胡子瞪眼晴的,最後甩了一句:“隨便你們!”
裴靖東無奈的看著秦立國生氣走遠的背影跟蘇莫曉交待著:“我會把莫揚也一起帶回國,對你的請求就是替我照顧好我的妻子,當作交換也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不管莫揚是不是能安全回國,你都不能動郝貝,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發生意外,我這條命留給你,不許你動郝貝。”
蘇莫曉深幽的眼眸看著裴靖東,說道:“我相信你作為軍人的責任感和使命,同樣我也以為這身軍裝向你保證我會全力以赴的保護郝貝的安全。”
“好,一言為定!”
倆人的想法達成了一致,雙手相握,交付與彼此的便是以命相搏的信任,後麵就是裴靖東交待蘇莫曉的一些事情,首先第一條就讓蘇莫曉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郝貝已經搬去新家,回京都之後,不要讓展翼接近郝貝。”這是裴靖東第一條交待給蘇莫曉的。
“……”蘇莫曉沒說話,但上挑的眉峰明顯的寫著疑惑,展翼不是裴靖東最親近的人麼,又是表兄弟。
裴靖東現在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次的事件也許就是恰合,可能真的不關展翼的事兒,但是他沒辦法不去懷疑不去防備的。那怕是親兄弟都有反目的,更別說這是表兄弟了,再說展翼給郝貝臉色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本就是疑心重的人,一次不忠百世不容,不可能不去介意這件事兒的!
蘇莫曉也是知道裴靖東的這個性子,所以並沒有提出質疑的。
隻有餘下的七八個小時的時間了,裴靖東才覺得七八個小時是那樣的少,他要去安撫下兩個兒子,這是必須做的事情,有些事兒,需要告訴他們,他這一走不知道會去多久,再也不希望發生像這次這樣的事情了。
兩個孩子是單獨的一個病房,除了兩張臉上沒有被打之外,身上真的遍體鱗傷了,全都是抹著藥膏,裸露在外麵的胳膊上是抹著藥膏,身上觸到被子的是用紗布包著的,裴靖東站在病房門口,看了好一會兒後,才仰起頭來,深吸了口氣,抹了把額頭,推門而入。
孩子們並沒有睡著,全身都上過藥,疼的都發汗,這種情況下根本就睡不著的,小瑜睜開眼後知道還活著時,就一直很安靜,安靜的有點不像是他了,既沒有問郝貝,也沒有問其它的,這讓小曦很是擔心……
聽到開門音,兩個孩子明顯的就是一驚,不約而同的往門口的位置看了過去。
裴靖東搬了下凳子坐在兩個病床中間,一左一右伸手拉著兩個娃兒的手,心裏簡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雜瓶一樣的,從來沒有想過他跟郝貝還有這樣的機緣,這是他和郝貝的孩子,不過是從方柳的肚子裏爬出來的,方槐說的事兒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查,但是會讓人去查的,但不用查,他就相信這就是他和郝貝的兒子。
簡直就不敢想像,如果當年方柳看上的不是郝貝,這孩子的生母會是誰?也或者方柳看上的不是他,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是郝貝跟另一個他的孩子了?想到此,裴靖東真是對方柳恨的牙癢癢,又想給她一個嘉獎,感謝她曾經做過這麼一件對的事情。
“小曦,小瑜,你們誰來告訴我下,這次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啞著嗓音的開口,問出他想問的問題。
小瑜眼淚順著眼角往下落,而小曦則是很自責的開口,是他的錯,他不該有那樣的心思,但是,你讓他怎麼辦,那是他的生母啊,他不可能不管不顧的!
“爸爸,都是我的錯,是我讓艾米送她出國整容的,她回國後我還見過一次,她說是要去非洲了,回來看看我們,我也就沒有多想,卻沒有想到……”說到這個裴黎曦真的是很自責的。
裴靖東點點頭,轉而問小瑜:“小瑜,那你來說說夏令營時為什麼會跟方柳走,你哥跟她走我不奇怪,你呢?”
裴瑾瑜轉過頭來,淚眼婆娑的問:“我媽媽呢?她活著嗎?”
“當然,不然的話,你以我會原諒你們麼?”裴靖東冷聲說道,卻是給了孩子一顆定心丸的。
裴瑾瑜放聲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裴靖東沒動一下,甚至連裴黎曦想起來去安撫弟弟的時候,也被裴靖東給摁住了。
就這麼大約哭了有半個小時左右,裴瑾瑜才收了哭聲,抽抽噠噠地說:“她說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一直這麼不喜歡你們嗎?”
裴靖東疑惑的看向裴黎曦,見裴黎曦見點頭,才算是信了這個話,他眉鋒微微皺起,思索著該怎麼給孩子們講出這件事兒來,想了半天想出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來,便開口了。他說:“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裴黎曦不解的看著裴靖東,裴瑾瑜也不哭了,看裴靖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的,這個時候不罵他們麼,不生氣嗎?還要給他們講故事?
裴靖東講的故事很簡單,他這腦子也想不出來太好聽的故事,不過卻也通俗易懂的。
“你們知道小雞是怎麼生出來的嗎?小雞是從雞蛋由母雞孵蛋出來的,所以母雞孵出來的小雞可以說是母雞的孩子,但是現在科學進度,孵蛋不再需要母雞,而是保溫箱裏控製到一定的溫度,小雞也會破殼而出,那你們說說小雞的媽媽是誰?保溫箱嗎?”
裴黎曦和裴瑾瑜都傻眼了,沒聽明白。
裴靖東看著他們問:“怎麼以?你們覺得保溫箱是小雞的媽媽?”
兩個孩子搖頭,想法是一致的,保溫箱怎麼能算是小雞的媽媽呢?應該是那個生了小雞的才是小雞的媽媽。
裴靖東又問了:“那你們覺得如果一個母雞從來沒有下過蛋,但孵出了小雞,這隻母雞算是小孵出來的小雞們的媽媽嗎?”這話他自己說完都快暈了,也是蹙著眉頭看兩個孩子。
小瑜是聽得都擰眉了,這也能叫故事?倒是小曦有些疑惑的問:“你是說母雞不下蛋,也能孵出小雞來嗎?”
“當然,小雞破殼而出需要的隻是一個合適的溫度環境,那怕是給你隻可以孵化的雞蛋,你也能當小雞的媽媽。”裴靖東解釋著。
“你到底是想給我們說什麼?”裴黎曦有點急燥的問出口,他有個猜測,但不確定,所以想聽到裴靖東更加直白的說出結果來。
裴靖東瞪了他一眼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對於方柳還心存希望,站在父親的角度來說,我不該批評你們,該誇獎你們,因為你們的心是善良的,因為你們在乎著自己的親人,但是方柳之於你們來說,就是那個不會下蛋卻生了你們的母雞,懂了嗎?”
這個說法跟裴黎曦的猜測不約而同,倒是裴瑾瑜反問了一句:“那是說方柳其實隻是生了我們,便不是我們的媽媽?”
裴靖東給小兒子點了一個讚,裴瑾瑜接著又問了一句:“你不會接著告訴我們說我媽媽就是我們的親媽媽,是下蛋的那隻母?”
裴靖東輕咳了一嗓子,這個比方可真是不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的,恩了一下點頭道:“是的。”
裴瑾瑜哈哈的笑了兩聲,扭過頭前丟了兩個字:“幼稚!”這是說裴靖東的,以為這樣說他們心裏就會好受了嗎?怎麼可能,就算是方柳不是他們的親媽媽,郝貝也不可能是好嗎?他們都快八歲了不是兩歲的小娃兒那麼好唬弄的,九年前的郝貝才多大點,九年前的郝貝跟方柳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際的,也跟裴家沒有任何的交際,怎麼可能會生下他們!
裴靖東擰著眉去看裴黎曦,一臉的疑惑之色,裴黎曦聳聳肩,他可以相信方柳不是他們的生母,但卻沒有辦法相信郝貝是他們生母,這是他們最希望的事兒,但卻也知道是最不可能的事兒!
“不信是嗎?等著!”裴靖東也有點生氣了,你說這是真的,方槐都那樣說了,那些事兒一查都能查到的,或者等郝貝醒了,問一下就知道了。
裴靖東是給方槐打電話的,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方柳說出來,或者讓方柳和孩子產驗個dna,可是方槐的一席話明顯就是把裴靖東的這個希望給打消了。
方槐已經把方柳送到阮清泉那兒,並且方柳的dna是跟郝貝的一樣,被動過手腳的,這個除非遺傳學那邊的研究能清除這種dna幹擾因素,否則跟任何人的檢測都是相符的。讓方柳過來說那更加不可能,送到阮清泉那兒的人,不要說根本就不能出來,就是能出來,方槐也覺得這樣不合適,這是最好的結要,也是真相,告訴你了,你不相信,那就沒辦法了。
“這樣,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等郝貝醒來,你們問問她當年高考前去過幾次醫院做體檢,這個事兒我也會讓人跟進,總會真相大白的。”裴靖東時間不多,隻能是這樣的說著了,他真不是為了安慰兩個孩子的,這是真的,真的啊!
但沒辦法,現在兩個孩子看著他的眼神都是一副我們都明白,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這樣的說法太荒唐了。
裴靖東也是無力了,怎麼說就是說不通,他那有這個鬼時間一直跟這兩個小子解釋這件事兒呢!
“那你找個雞蛋給過我,我也曖出個小雞來,我就信你的話。”最後還是小瑜心軟一點丟了這麼一個雪球過來。
裴靖東眼前一亮,這個不是難事兒,“好,一言為定!”說罷,就打電話給鬱凱交待了下一些事兒拜托後,才跟鬱凱提了下小瑜的要求,要孵出來小雞的雞蛋數枚。
這真是把鬱凱給難為住,現在都是人工養殖,超市裏的雞蛋,你就是孵一萬年也孵不出小雞來的。
裴靖東這邊掛了電話,就告訴兩個臭小子:“不管你們信不信,郝貝就是你們的媽媽,從法律和血緣上來說都是不可能更改的,你們自己想想,就算是沒有法律和血緣的關係,郝貝夠不夠格當你們的媽媽,如果夠,那從這一刻開始,就要像個兒子一樣的去保護你們的媽媽,特別是爸爸要去出差,很長的時間都不會在家,就更加的需要你們兩個男子漢去保護家裏的女人,明白嗎?”
扔下兩個似懂非懂的兒子,裴靖東便要出去了,不過眼神無意間掃到小曦那邊床頭櫃上的東西時,停下了腳步問:“那是什麼?”
那是郝貝那個斷成了幾截的玉鐲子,裴黎曦當時走的時候把這幾截全都給撿起來了,他想這個東西是這麼的好,應該要保存起來,也許能修複的。
裴靖東走過去,拿起一截來看,然後就看到裏麵有一個切層,是一條黑色的,像線一樣的東西,拿起其它幾截又看,同樣的是條黑線的線,如果連起來就是維成一圈的一條黑色的細線,他記得剛開始郝貝有這個鐲孩子的時候,他問過,確定過是碧悠給郝貝的,那個時候這個鐲子顏色是清透的碧玉色,現在卻變成了墨綠色,不禁又想到鬱默說的寄生蟲的事兒,便包起這個跟小曦說:“這個交給爸爸來做,你們倆個好好的養傷,等能下床了,就去看看媽媽。”說罷停了一會兒又開口說:“你們的弟弟或者妹妹沒有了,媽媽肯定很傷心,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裴黎曦當時是清醒的所以知道郝貝流產的事兒,但裴瑾瑜不知道啊,猛然就坐床上坐了起來問:“你說什麼?什麼弟弟妹妹……”
裴靖東搖搖頭,看著大兒子說:“小曦,這事兒交給你來說,他是你弟弟,要是不聽話,你就上去抽他!”說完就急忙的走了,他必須要去鬱默那兒一趟把這個事情給弄明白了。
到了鬱默那裏,鬱默先給他看了那個寄生蟲活物的樣本,這種寄生蟲的生命力很強盛,因為他給切開了一小段送檢去了,居然沒有死是,還是活生生的,並且一直在瓶子裏亂竄,力道很大,能把瓶子都給弄的晃動,如果不是及時發現,可能會把瓶子弄倒,這樣的話寄生蟲就會跑掉了,後來鬱默為了做實驗,也曾把小白鼠的血滴在瓶子裏,剛開始寄生蟲隻是爬過去在邊上一會兒,就離開了,再後來,可能是餓極了,居然去把這些血給全吃掉了,這個鬱默是一直用視頻監控著的,都有記錄,指著電腦上的視頻讓裴靖東自己看。
裴靖東把自己帶來的碎玉鐲子給鬱默看,並說了自己的疑惑,他本人是不相信這些的,但是……鬱默一看了這個,就一拍腦門,“我去,不是寄生蟲,絕對就不是普通的寄生蟲,是盅毒,我怎麼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呢!”
“怎麼說?”裴靖東問。
鬱默就解釋了下盅毒的這個事兒,蠱毒和其他毒藥一樣,都是通過煉製,不過比較恐怖罷了,蠱從字麵看是蟲加上器皿,這個器可以使瓶瓶罐罐也可以是人與動物,蠱毒通俗點就是毒蟲、寄生蟲而已。
《本草綱目》裏說: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可知蠱本來是一種專門治毒瘡的藥,後來才被人利用來害人——“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此即名曰蠱。
“走,我帶你去找一個人!”鬱默說著便起身,他們就身處在雲南,本來就是少數民族之地,現在會盅的人已經很少了,但不巧鬱默就識得一人,那是鬱默爬山時遇上的一個突發心梗的老人,是個孤寡老人,後來鬱默才知道這老人是製盅能手。
於是乎帶著這些東西,直接就殺入老人的家裏,是個麵色和善的老太太,一頭的銀花,看到鬱默時就笑了起來:“默小子,你怎麼來了,我還說……”
鬱默知道裴靖東時間不多,便簡單的介紹了下,就直接切入正題了。
老太太看到玉鐲時一怔,再看到鬱默帶來的那個活物寄生蟲時,更是驚的站了起來,大喊著:“這個孽障!”
“苗奶奶,怎麼會事兒?”鬱默問。
老太太便說了,那條活物是金蛇盅。老太太是苗族人,最擅長製盅的一個家族,年輕時也曾癡迷於各種盅類的研究,更甚者用死胎做過盅物的研究,其中有一個被送來的死嬰便被她給以毒養毒的救活了,是個女嬰,老太太一生沒嫁過人,無兒無女的,便把那女嬰養在身邊,當個小徒弟也好,當個女兒也罷,就這麼小女嬰從小跟在老太太的身邊,在這方麵很有天份,老太太便真是把畢生所學都交給那丫頭了,老太太有一個可以盅惑人心的秘方,就是金蛇盅。
“十年前我在山裏遇上過一個女子,可能就是被下了金蛇盅的,當年那孽障給我下了盅,並偷走了我的小金蛇,我料想十年前那盅也不可能成年,但在那女子的身上我的確是嗅到過金蛇盅的味兒,所以便給了那女子這個玉鐲……”老太太就說了,萬物相生便相克,就像金蛇盅一樣,那個孽障隻知道這是一個可以盅惑人心的東西,卻不知這金蛇盅是最怕遇上溫潤的玉質的,所以她便把家裏的傳家之寶,就是碧玉鐲子給了那個女子,料想戴上數十年,便能解了身上的毒性,當時跟那女子說過,這個毒性的解是一個很慢的過程,玉鐲會經過變黑,再然後再變清透,便是身體裏的毒素消失了。
“可是那婦人……”老太太問起來了,能看到這玉鐲便以為是當年她贈於之人出了事兒的,因為玉已經碎了,那是已經承受不了盅毒的威力了,另還有一個說法是玉碎人不碎。
“老夫人,謝謝您,贈玉鐲的女子是我姑姑,我姑姑把玉鐲轉送給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戴這玉鐲時,玉鐲碎了的……”裴靖東虔誠的說道。
老太太一驚,便問道:“你妻子呢?我能不能見見她。”
裴靖東說郝貝現在還在昏迷中,剛剛流產,鬱默也在邊上解釋著,那條活物便是在死胎的血管裏發現的,老太太一驚,顯然是讓嚇得不輕,坐下來後,拍著大腿的懺悔著:“都是我做的孽啊,我就不該去研究那個破玩意兒……”
接著問了裴靖東幾個問題,你的妻子是不是曾被蛇咬過,而且一定是小金蛇;另外是不是會有心絞痛的毛病,就是猛然間心會突地一疼的那種……
裴靖東愣住,點頭,這些全都有發生過的。
老太太歎氣,這就對了,金蛇盅的成體就是可以盅惑人心的,並且肯定的說:“應該從懷孕後,心絞痛的情況有減輕……特別是到後期,流產前,是不是沒有……”
裴靖東就說了,這個是真的,不過以為郝貝是在島上吃了許多蛇肉,又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過,所以身體才變強壯了的。說這個的時候,又想到郝貝給兩個孩子講的故事,說島上有條金蛇像是通靈性。
老太太一聽就眼前發亮,居然能遇上成年的金蛇守護,可見這姑娘也不是一般的貴人了,這麼難得的事兒都能讓她給遇上,解釋說那不是金蛇通靈性,而是因為郝貝的體內有金蛇盅,所以被金蛇認定為同類,所以才會相護的。
“這是兩條盅,一條成了,進入胎兒,被胎兒吸收,另一條被玉鐲吸收……”老太太總結道。
裴靖東還有其它的擔憂就問:“那會不會還有……”
老太太搖頭篤定的說道:“這個絕無可能,每個人的最大承限就是兩條,超過便會直接致命,並且以後也不用擔心再會中盅毒之類的,就連普通的中毒都不會有,因為體內已經產生過抗體,對一般的毒藥都會有免疫力,這個不是指化學合成的毒藥,而是指動植物的未經過加工的毒……”
有了老太太的這個保證,裴靖東的心也算是踏實了,從老太太這兒出來後,一伸手抱住了鬱默,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謝的話才好了。
鬱默一把推開他,惡寒了一把道:“等嫂子好了,我帶苗奶奶去看看她,你就放心走吧。”
裴靖東狠剜了他一眼,調侃著:“什麼走不走的,我就是去出個任務,別說的跟我一路好走上西天似的。”
鬱默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拜托他就是說的放心的去出任務,哪裏有讓他上西天的意思啊?
有時候裴靖東也恨自己這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郝貝醒來的時候,是裴靖東在雲南這邊剛剛登機飛往京都的時候,一室的黑暗,郝貝一動,便有微微的燈光亮起,蘇莫曉便從床椅上伏身過來問:“醒了嗎?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
郝貝睡了這麼久剛醒還有點發傻,好一會兒後,適應了這亮光後,才張嘴,想說話,但嘴巴幹的不行,張個嘴都能感覺得到上嘴唇和下嘴唇要黏在一起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