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掃了一眼齊良莠,原本非常受人尊重的身份,被她變本加厲的張狂給玩兒爛了。
那名和她拌嘴的太太沒坐幾分鍾就起身告辭,她說家裏有點事,其實就是有點尷尬沒法呆了,我們目送她到門口,她和我們都非常友善說再見,唯獨對齊良莠視若無睹。她離開後,齊良莠朝關上的門上呸了一口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骨氣,吊死著不肯離,被情人開車逼到了死胡同,要不是熟人碰上幫她解圍,她那天就栽大發了。當正室窩囊到這個份兒上,給全天下老婆丟人現眼。”
杜太太壓下按鈕,桌子翻滾了幾下,麻將牌清洗後堆聚在中間,她伸手擺弄麻將,在她帶領下,齊良莠和那名始終默不作聲的太太也開始摸牌,氣氛這才好轉許多,我坐在一角上沒有動手,齊良莠捅我肋骨,“玩兒啊,你跟來幹嘛的,湊數快點!”
我說我不會,杜太太說沒事,玩兒兩把就會了,都是慢慢學的,會讓著我點兒。
我不好再婉拒,都初次見麵,何況還是我主動要來的,隻能硬著頭皮跟著湊數,具體怎麼輸的我都不知道,就倆字,掏錢。
玩兒了十幾把之後,我開始上手,知道點門路了,幾乎沒再輸,開始那名張太太輸,她輸得有點不高興了,板著臉埋怨,“三太太是真不會玩兒嗎,唬人吧,這也學得太快了。”
齊良莠看了眼牌,大概是很好,她笑容咧得特別大,“程歡聰明,老爺總誇她機靈,等我再帶她來幾次,你們把房本也拿來,都得讓我們卷走。”
她說完把一張三條攤開,朝前麵一推,“胡了。”
張太太頭疼得不行,她把錢包裏錢都抖落出來,擇了幾張扔到齊良莠麵前,“真服了,今天牌運最衰,之前挺好的。”
杜太太不動聲色抬眸看她,“錢太太走了,沒人給你喂牌了,你運氣能不衰嗎。”
張太太臉色一僵,沒想到被看出來了,她嗬嗬幹笑兩聲,悶頭不語接著打。
這一局打到一半時,杜太太忽然問齊良莠,“二少爺認祖歸宗,還沒改姓氏嗎。”
“沒,他性格陰晴不定的,老爺也沒敢提,但有這個想法,等哪天他高興,再試探著說。”
杜太太摸了一張白板又甩出去,她旁敲側擊說,“他是不是要離婚?”
齊良莠說是,鬧得很厲害,女的出軌了。
杜太太哎呀了一聲,“敢情是真的,我還以為流言呢,怎麼白家小姐這麼不知足,還拿自己當金鳳凰了,這麼好的丈夫都不好過過日子。”
“誰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針,傻逼多了去了。”
齊良莠連抓了三張牌都是沒用的幺雞,她氣得踹了下桌子,“什麼破東西,雞全來了。”
我心思恍惚,打出了一張三條,齊良莠看到後愣了一下,“你怎麼把它打出去了。”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扔了什麼,我哦了一聲,“看錯了,能毀嗎?”
“當然不能。”張太太是我下家,她歡天喜地把三條撿回去,碰了一張,搓著掌心眉開眼笑,“也該輪到我翻身了,輸六、七把了。”
這局張太太因為三條的助力不出意料贏了一千多塊,是一條龍的贏法,杜太太把錢給她後,對齊良莠笑著說,“周逸辭很優秀,聽到他離婚風聲想要接觸的名門千金不少吧?”
齊良莠心思根本不在這裏,她隨口答音差不多,然後催促我抓牌。
杜太太意味深長說,“我丈夫家有個小侄女,二十七歲,家境不錯,人也識大體,就是眼光太高,心氣兒又足,始終沒找到合適的,臉蛋自然不必說,條件差我也不會張口拉煤。”
齊良莠又抓了一個幺雞,她盯著上麵豔麗的圖案怔了怔,“你要給誰保媒?”
杜太太說周逸辭。
齊良莠一臉匪夷所思的擺手,“你逗我呢?周逸辭陰森森的,哪個女人不怕死敢嫁啊?”
杜太太嘖了一聲,“瞧你說的,那是你繼子,又不是鬼,他長得好本事大,有什麼不願意嫁的。”
齊良莠遲疑著沒說話,杜太太問她行不行,她想了很久才猶猶豫豫說,“我管不上這事兒,他又不聽我的,等哪天有機會見到老爺,你跟他提,老爺的話估計他還能聽進去。”
杜太太嗯了聲,“知道你做不了主,就想讓你幫我透個信兒,先吹吹風,到時候提水到渠成。不過你看這事能成嗎?”
齊良莠一門心思都撲在牌上,眼睛都綠了,她可真是個牌迷,她一邊碼牌一邊說,“如果你侄女條件真好,周逸辭看上就行,杜家聲望在濱城還可以,反正老爺那關能過去。”
杜太太十分高興,好像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她笑著挽住齊良莠手臂,“我丈夫侄女的姿色萬裏挑一。周逸辭他不是男人啊?褲襠裏有那疙瘩肉嗎?隻要他有,我侄女就能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