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良莠說完看向周逸辭和穆津霖,目光裏意味深長,“流言蜚語憑借他們的人脈不可能聽不見,可一個字兒沒提,是不是心虛?”
我心裏狠狠一揪,我都能感覺到自己臉色變得慘白,就好像一隻蠶繭在一點點被人抽絲剝開,整個過程像扒皮一樣,又疼又慌。
任何事不會空穴來風,就算齊良莠說得誇張,也肯定聽到了苗頭,我盯著她嫣紅的薄唇,鼓起勇氣說,“那和我不清不楚的男人,是誰?”
齊良莠冷笑,“是誰你清楚。”
我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事已至此穆錫海已經懷疑了,我躲也不躲不過,畏首畏腳反而引發他更大猜測,還不如我自己裝成問心無愧去直麵這些風雨,我仗著膽子問,“我不清楚,二太太指點一二吧。”
“大太太也不清楚嗎?你和津霖母子情分那麼深濃,他有話也不對你講嗎?”
齊良莠轉身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大太太,後者臉色如常,隻平靜撫摸著纏在手腕上的佛珠,似乎什麼事都激不起她心底的漣漪。
穆津霖忽然在這時打了個哈欠,將嚴肅凝固的氣氛打破,他彎腰詢問大太太是不是困了,大太太小聲說有點,他立刻推著輪椅轉了個方向,平穩推上二樓後,他吩咐大太太身邊的傭人伺候她早點入睡,又極其慵懶走下來,站在剛才的位置,壓下打火機玩兒火。
通紅的火苗將他那張陰晴不定的臉變得更加陰森可怕,“齊良莠。”
他忽然喊了二太太名字,嚇得齊良莠脊背一挺,他和周逸辭雖然對二太太很不喜歡,可從沒有這樣直呼其名,畢竟是繼母,長幼尊卑不能違背,所以確實嚇到了她。
齊良莠謹慎看向穆津霖,他濕潤的舌尖舔過門牙,流露出一絲令人膽寒的煞氣,“為自己留個路,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齊良莠放在沙發上的手狠狠一揪,扯住了一把流蘇,穆津霖充滿寒意的眼神盯著她看了片刻,她先扛不住那份陰森,慌亂中轉移了視線。
周逸辭哼笑了兩聲,聽不出是什麼意思,他朝沙發那邊走過去,俯身在茶幾上倒茶,他沒有意識自己的胸口泄露了什麼,以致於穆錫海抬頭就看到了他胸口的抓痕和吻痕,他不動聲色沉了沉臉,“你這幾天在家裏住,身上的痕跡怎麼來的。”
周逸辭倒水的動作一滯,他在穆錫海看不到的角度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穆津霖靠住牆壁笑得頗有深意,“逸辭雖然與妻子不和睦,但私下的生活還算多姿多彩,我本來壓力很大,怕自己再過幾年遇不到喜歡的,就生不出孩子為穆家傳宗接代,不過幸好還有逸辭扛起重擔,看來父親抱孫子的願望,指日可待了。”
我嚇得捏住衣擺,下意識看向齊良莠,她正轉著眼珠在那裏不知想什麼,完全沒有往這方麵關注,其實換個稍微聰明點的,肯定會將那晚房門口的男人身影聯想起來,穆津霖和周逸辭的背影差距還是很大,基本能猜到是誰,如果她把這事說出來,結合周逸辭胸口的抓痕,以穆錫海的多疑,又免不了一場巨大風波。
穆錫海從沙發上站起來,他蹙著眉一臉嚴肅,“你的私生活,自己檢點注意些。我聽你公司傳出的流言,見過你和年輕女人在電梯裏拉扯。我不過多幹預你,但有一點必須遵守,和白瑋傾離婚後,你務必娶一個家世清白顯赫的女人做妻子,不幹不淨的能斷就斷,絕不要帶到台麵上來。如果你不聽,我隻能從那個女人身上下手,到時你不要怪我做父親的太不仁義。”
穆錫海話音落下,他目光忽然從我的方向一掠而過,他不像是故意看我,可能隻因為我和周逸辭距離太近,他順勢掃了我一眼而已。
但我做賊心虛,還是被嚇出一身冷汗。
周逸辭公司是他獨立開設,和穆錫海沒有半點交集,完全是脫離的兩個圈子,生日宴會他公司下屬也沒人過來道賀,見過我的都還不知道內幕。可紙終究包不住火,濱城商人就那麼多,兜兜轉轉總會有不謀而合的時候。
我越來越覺得在這宅子裏的生活履步維艱,我和周逸辭這段不見天日違背倫理的勾連,總有一天將會大白天下,我根本不敢想象會怎樣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