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錫海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不曾拒絕也不曾答應。
我心裏沉了沉,忍不住升起一絲惡意。
我苦苦營造了這麼溫馨的開頭和過程,最終的結果仍舊沒有換回穆錫海承諾不再鑒定,看來他對我的忠誠懷疑很深很深,即便被我誘哄得喪失了心智,這一絲最後的底線還是不肯破。
這一晚他果然留在我房中,不過他很小心,隻是單純從後麵抱著我睡,絲毫不敢過分,他手一夜都沒有離開我腹部,我怕驚擾他也不好翻身,睡得半邊身體都僵了。
其實穆錫海很喜歡孩子,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可齊良莠陪伴他七年卻沒有得到一男半女,的確值得深思,問題不是出自齊良莠身上,而是穆錫海。
他精明一世,盡管老了耳根子軟犯糊塗,可他殘存的睿智還沒有完全消減,他太清楚齊良莠的為人,有多貪婪和狂妄,一旦她有了子女傍身,極有可能會想法設法顛覆整個家族掠奪她想要的東西,孩子將成為她為虎作倀的籌碼,穆錫海當然不願將自己骨肉淪為一場家族內外惡戰的犧牲品,他寧可讓齊良莠的肚子一輩子不大,也絕不會留下後顧之憂,因為心計頗深的女人並不比男人容易降服。
第二天早晨穆錫海的專職傭人過來伺候他穿衣起床,那名小傭人非常清秀好看,是這個宅子裏所有保姆中最漂亮的一個,她似乎還化了妝,穿著也稍微豔麗奢華點,不太像是下人的打扮。
曹媽無意中跟我說過,宅子裏有的傭人也是穆錫海的床上客,不過身份太卑微低賤,做不了他的妾室,不然傳出去對他顏麵很不好,所以都還是繼續做傭人,隻不過不伺候別人,就伺候他一個,平時很清閑,拿的錢也多,穿的也好,穆錫海總會在出去遇到好東西時會捎回來點,算是討討歡心,在這方麵補償一下。
我從浴室洗漱出來,穆錫海站在床尾伸開雙臂,小傭人給他係皮帶時半天都沒弄好,手指摸來摸去,像是在暗示他什麼,不過穆錫海有點疲累,他沒那個想法,就算有也不可能在我房間裏,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也必須忍著出去到書房或者客房,還不能讓愛吃醋的齊良莠看見。
小傭人弄了半天也沒見穆錫海反應,似乎有點著急,也有點害怕,她低低喊了聲老爺,我看夠了戲笑著走過去按住她手腕,她嚇了一跳,我用力將她往旁邊一推,“係了這麼久,老爺都站累了,如果不會做事,以後換個人伺候,你去廚房打下手吧。”
小傭人臉色一變,她慌忙看向穆錫海,後者閉著眼睛,我彎腰給他係好皮帶後,他一邊活動了兩下筋骨一邊說,“按照三太太的吩咐做,找管家給你安排新工作。”
小傭人立刻慌了神,她搖頭哀求說想留在老爺身邊,已經習慣伺候老爺了,廚房工作完全一竅不通,怕做不好讓幾位太太生氣,穆錫海蹙眉看她,“為什麼做不好,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注定要做哪件事,不會就不能認真學嗎?”
小傭人根本沒想到她非但沒有誘惑到穆錫海,還把自己的好日子搭進去,做保姆任人使喚與做暗地裏的小情人待遇可是天壤之別,就拿愛吃醋的齊良莠來說,對於穆錫海的小情人她雖然足夠憤怒,可不敢過分排擠和打罵,畢竟要看在穆錫海的選擇上,給足他這點麵子,不能太一人獨大,終歸大太太還沒說話。但如果穆錫海不再保護,再次淪為傭人,齊良莠就能新仇舊恨一起算,活活捏死她。
不過急於求成也不怪她們,是我的上位史讓她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都徹底浮躁起來,我也是普通百姓,也沒有多麼驚人的美貌,隻是年輕溫柔,而這些她們也有,能夠被穆錫海看上,至少有中等偏上的姿色,女人一旦有了姿色,都不會太安分守己,都想要利用這點長處得到什麼。
納了一個三太太,就可以再納四太太五太太,穆錫海承諾過我將是他最後一個太太,可當初他著迷沈碧成時也這樣說過,一個男人在最疼愛一個女人時許諾的一切誓言,都有三分衝動兩分討好,僅僅五分真心而已,更出色的女人完全有資本將這五分真心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