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顧著笑,都岔了氣,根本沒力氣回答他能還是不能。
他咳嗽了一聲,“是還疼嗎。”
我說不疼,舒服極了,另外一邊還想再挨一下。
他被我嗆得難受,舔了舔嘴唇,從桌子底下握住我的手,我使勁掙脫,幾乎都滑出來了,他忽然威脅我,“再動我吻你。”
我一聽立刻不動了,他原本平靜的臉色見我這麼聽話,反而難看起來,“這麼不想我吻嗎。”
我說是。
他蹙了下眉頭,“你沒有錯嗎。”
我問他我的錯是什麼。
“你赤身出現在穆津霖的房間,我和他那樣交手你都不肯自己出來,你認為這不算錯嗎。他的住處是你該出現的地方嗎?”
“那麼梁禾依是怎麼回事,她又是以怎樣的角色挽著你手臂看婚紗,和你打電話噓寒問暖。她那麼優秀,你這樣出色,你們本來就不可能對彼此無動於衷。”
我提到梁禾依,他有些理缺,他知道我最在意這個,而他最大的把柄也是這個,相比較他中途掠走了屬於我的遺產,這點更讓我耿耿於懷。
女人就是這麼不爭氣,如果換了男人,非要追著那筆遺產不肯罷休,而女人則陷在感情裏什麼都顧不上。
他抿唇不語,我陰森森說,“她是你妻子的抉擇,我是你情人的人選,一個高貴溫柔,一個冰雪聰明,春花秋月朱砂月光,天底下沒有比周先生更貪婪的男子了。”
他聽著我機關槍似的嘴巴,不間斷噴射出那麼多帶著火的子彈,個個鋒利得狠,像小牙齒一樣,咄在他肉上就不鬆開,他無奈發笑,“你都在說什麼,誰冰雪聰明。”
我說我。
他忍著笑,“還有這樣誇讚自己,臉皮怎麼這麼厚。”
我瞥了他一眼。
他捏了捏突突亂跳的眉心,“你一絲不掛那樣的場景任誰也未必能克製一路才爆發,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
我聽了氣得臉發青,“你想告訴我,我給你開苞打女人算很榮幸是嗎。”
他被我噎得一愣,他其實隻想表達他並不這樣野蠻,他是看見一室春光氣急了才會失手,他也很後悔。可薄唇闔動了兩下,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發現自己的口才今天全都失靈了,解釋什麼都是錯,我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話,他對著寂靜的廚房門喊了聲湯,九兒和保姆立刻推門出來,手上碗裏空空的,保姆走過來趕緊盛滿,遞到周逸辭手上,他用勺子舀涼,喂到我唇邊,我這次沒賭氣,他給我台階,我也不能不給他,傭人在這裏看著,他是一家之主,麵子不能丟。
我張嘴喝下去,等他繼續喂,他沒有急於舀下一勺,而是動了動指尖,在我微紅的半張麵頰上蹭了蹭,我嘶了一聲,那是一種火燒火燎的刺痛,像被紮過,我的悶叫讓周逸辭指尖一顫,他迅速放下碗,將我抱到他腿上,他讓九兒拿藥箱過來,九兒不知道在哪裏,保姆衝入客廳跪在地上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很小的匣子,她捧住放在餐桌上,周逸辭拿了一瓶手指長短的藥水,他擰開蓋子往掌心倒了一點,撲灑在我臉上,輕輕塗抹開,那股味道特別刺鼻,我忍著不喘氣,浮腫的半麵被浸濕後顯得更加清晰泛紅,九兒看了心疼說,“先生昨晚下手真狠,一夜還沒消下去。”
周逸辭沒說話,她見他沉默,膽子更大埋怨,“您還不如拿瓶硫酸潑程小姐臉上,幹脆毀了她漂亮的臉蛋出氣得了。”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她撅著嘴巴盛了點飯菜,和保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悶頭吃,周逸辭把藥瓶放回匣子,他注視我泛著血絲的皮膚,語氣溫柔說,“恨我嗎。”
這三個字輕而易舉撥動我心底最柔軟的弦,那些積壓的委屈隱忍都開始泛濫,我死死咬著嘴唇,寧可咬爛了也不開口。
他看我這副可憐楚楚的模樣,殘餘的氣焰心底的懷疑徹底消散,不忍心再發作。
他抱著我,薄唇挨著我臉頰,輕輕吹涼氣,他嘴裏是香煙的味道,很濃很烈。
“是我不好。”
他說完頓了頓,“早晨醒過來發現你不在,以為你跑了,顧不得洗漱就追下樓。”
我嫌棄得抹了抹臉,“那你別吹我,一嘴巴煙味。”
他笑出來,看我還有心情和他吵架,知道我沒那麼氣了,我看了一眼他頭發,他睡覺不翻身,一個動作到天亮,頭發很整齊,身上衣服也沒有多少褶皺,沒洗臉也不至於多醜,吳助理在這時從門外進入,他嘟囔著門怎麼沒鎖,一邊納悶兒一邊來到餐廳,他看到周逸辭這樣纏綿抱著我,他垂下眼眸和我打招呼,提醒他今天的行程,上午一個高爾夫球場應酬,是務必不能缺席的。
周逸辭嗯了聲,他溫柔把我放在地上,捧著我臉吻了吻額頭,“晚上我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