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受是強烈的,是風卷殘雲的,是他在名利權勢中沒有體會到的別樣的美好。
他看著程歡的臉,那樣柔美的歲月靜好的麵容。
一絲陽光流瀉在她鬢角和眉眼,他恍惚記起自己初見她時的樣子。她倉皇無措,嚇得貼在牆壁,她讓他自重,讓他站遠些,她嬌小瘦弱還在故作鎮定的樣子讓他不忍欺淩,他還從沒對女人有過不忍的心思,他一麵痛斥她年紀輕輕卻和已婚的周逸辭攪在一起不知廉恥,一麵又想逗逗她,故意引誘,看她會否上鉤,可她連看也不看,紅著臉從他懷中跑開,她分明害羞,臉頰兩團潮紅,他覺得她害羞的樣子可真好看,像兩顆小小的番茄果,他還想再看看,於是有了那家珠寶城扣給她夫人名頭的烏龍。
她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爬著逆行的電梯,追逐著順行的他,她問他是缺夫人嗎,滿世界認識不認識的也說是自己老婆。他故意氣她,氣得她不羞可生氣,臉頰又紅了,他好笑,她不是風月場上的煙花女子嗎,怎麼還有這樣薄薄的臉皮,這樣固執剛烈的性子。
他忽然很想摸摸,她臉是不是很燙,很軟,綿綿的,像一塊海藻。
程歡體力怎麼跟得上,罵了幾聲就掉回去,和他隔著的距離越來越遠,她想拿包打他,可知道根本仍不過去,她也不舍得,包很貴的。
他站在二層居高臨下俯視她,不遠處等候的高層都在看她,她有些害怕,背過身去第二次倉皇跑開。
她恨極了穆津霖,在她眼中這就一不要臉的紈絝子弟,以泡女人為畢生追求,以大手大腳花錢為人生準則,她見過周逸辭那樣優秀努力的男子,當然眼中再入不得任何人。
她經常把穆津霖忘掉,她空出的心被周逸辭填得滿滿當當,其他人出現得再驚心動魄也終究是曇花一現,無法激起她心上半點漣漪。
可穆津霖卻不曾忘掉她。
他心是空白,想要填進去一個很難,可又很容易。
難是他遇不到。
容易是他遇到了,立刻就會填充為絢麗斑駁的錦緞。
他見過那麼多女人,高貴的平庸的,嫵媚的純情的,聰明的笨拙的,伶牙俐齒的,倉皇失措的,他唯獨沒見過將這些好與壞都融合在一身的女人,而且毫無違和,每一處都讓人歡喜。
穆津霖輕輕握住程歡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吻了吻,他吻完覺得不夠,索性放在唇上觸碰著不再挪開。
手背微微有點燙,有點潮,還有一點紮,我迷迷糊糊醒來,長長的睫毛扇動了兩下,迎著陽光越來越烈的窗子,緩慢睜開眼,穆津霖並沒有隨我蘇醒而撤離,他仍舊握著吻著,落在我偏頭看過去惺忪的眼裏,我張嘴沙啞問他幹什麼,他說餓了,吃點。
我笑出來,“無聊,鬆開我。”
他不聽,我隻好使勁往外抽,“沒洗手。”
“沒洗手才帶著自然的味道。”
我又羞又好笑,“嘴巴抹了蜜。”
他嗯了聲,“早晨喂文珀,順便替他喝了些,你奶溢出,有知覺嗎?”
我嚇一跳,剛睡醒腦子反應不靈光,我立刻低頭看自己胸口,以為溢在被子上,可視線裏衣服穿得整整齊齊,胸口的盤扣都是原樣,我這才想起我哪裏有奶,穆津霖笑出來,一副得逞的奸詐,“那麼小,就算有能盛下多少,還不夠我一口。”
我撐住床鋪坐起來,“說得好像你有血盆大口,多少奶都不夠喂飽你。”
他手指在薄唇上點了點,若有所思說,“有些事上,嘴巴確實很有用處,不隻局限於吃喝說話,它可以讓女人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我對這方麵並不太熟悉,如果有機會,希望穆太太可以多多指教。”
我哭笑不得朝他呸了一口翻身下床,“誰是穆太太,我怎麼不知道,你這老光棍還找了個太太。”
他悶笑,“嗯,枯木開花了。”
我推門進浴室,浴室比較簡陋,隻有一個淋浴和馬桶,並沒有浴缸,昨晚上穆津霖在樓下給文珀洗澡,那個浴室要寬敞齊全許多,但我懶得下去,我打開壁燈想洗漱,正要關門脫衣服他忽然一隻手臂撐在門上,“我也沒洗。”
我笑著歪頭,“怎麼打算一起?”
他瞳孔內染著濃濃的笑意,“盛情難卻,男人出於禮節,不好拒絕女人的主動邀請。”
“這麼說你還是謙謙君子。”
他笑得越來越壞,“我隱藏這麼久的優點這樣快就暴露了嗎。”
我被他油嘴滑舌逗笑,他比在穆宅勾搭女人搭訕的本領又漲了不少,天生一張討喜會說的嘴,甜得讓女人掙不脫。
我用腳尖勾住門,朝前探了探身,一把握住他撐在門上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略微偏低些的位置,他指尖動了動,故意往上勾,想要觸摸到什麼,我忍著笑,“那你還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