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撫上他的傷口，淚如雨下。
“夠了，收起你的眼淚。”寧願她還是以前的她，不留一分情麵。清楚地斬斷他所有的念想。好過而今，抱有一絲的奢望。“這就是咎由自取。”
“不……”她失聲，止不住淚。那一刻，她伸手將拽住他的衣襟。頭抵著他的胸口，“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十年前的錯，已經不能再繼續了。這一切和劉婧無關，放過他。”
“也放過你。”他笑，笑裏看不出是平和還是怒氣。可是這樣的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悸。她害怕，不由自主地開始搖頭。“不……不……”
可是已經來不及。那山間明亮的號角聲已經響起。她已經阻止不了。
她轉身想要跑出去。他狠狠拽住她的手，“已經來不及了。”
“我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會不知所措。也因為知道才害怕。害怕他出事。害怕他從此消息。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你來找我，你循著我而來，原來也隻是一個陷阱？為什麼？你就這麼容不下他嗎？”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她說呢，這十年來，一個人統治著朗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還能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將所有人都當成棋子，自己一個人操縱著這場棋局，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眼前的人，讓她好害怕，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你想不通什麼？這麼些年來，一直和太後鬥法，鬥得我都累了。本來想著沒有對手的日子也不好過就一直留著她。”
“那為何……”她的聲音在顫抖，說出來的話，連她自己都聽不懂。可是他懂，輕笑了一聲，“因為對手隻要一個就好。對手隻要爭權就好不包括奪走我所愛的人。”
“你……”她不怒反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一如所料，他粗暴地揮開了她的手。她依舊是笑著，“你是如何得知一切？包括幽冥山莊？”
“是誰幫你出宮的？”
“李公公。難道他？”徵羽不敢相信，難道他真的可以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難道她一開始就自以為是了嗎？
“不是他，是他的義子，叫晴雨的。”
“晴雨？”徵羽一愣，想起那日帶她去幽冥山莊的那個人妖一樣的男子。想起他，陡然間覺得惡心。“人惡心，做的事也惡心。”
“你說的沒錯。這樣的人才好掌控，他什麼都要。而你……”他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用一種難以捉摸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想要將她看透。從她清澈眸中倒影出的隻是她的冷漠。“為何你什麼都不要？”
“我不想回到十年前，我想要的隻是那個單純地愛著我的他。”她笑，眸中的淚滑落，“而你不是。你獨獨愛著我，卻忘了我並不想回去。從一開始就是錯。錯了，都錯了，你知不知道？”
“錯？”他鬆開了手，看著她笑，“無論對與錯，一切都已成定局。等著吧，我會讓人帶來他的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