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今天,曲振文將他對宋君鑫的一顆紅心厚顏無恥地捧給江百果看了又看,池仁說不出半個不字。
而好在,他懷中的這個女人不是泛泛之輩,而是她江百果。她一翻身,半欺到他身上,沒有幾兩肉的的小手極具章法地輕輕撫過他的五官:“我雖沒有學過法律,卻也知道什麼是詭辯,什麼是成立,什麼是不成立。如果你當我是陪審團,我會說,被告還是罪該萬死。”
池仁抬手,捂住了江百果的雙目,怕隻怕她給他的窩心,會讓他眉飛色舞或是涕泗滂沱,那多有礙觀瞻。他真是拿這個瘦小的,卻又屹立不倒的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除了竭盡所能地愛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宋君鑫回北京,是在三天後的晚上。
而那天傍晚,曲振文沒有預約,直接出現在了無誤沙龍。
這是池仁和江百果始料未及的。拋開才時隔三天不談,他們誰都以為這個時候,千軍萬馬也攔不住曲振文去機場迎接宋君鑫。
所以,當曲振文出現在無誤沙龍時,坐在休息室裏的池仁不是不張皇的。可敵明我暗,隨即,他也就穩住了陣腳。
江百果的一顆心也是從嗓子眼兒險險地咽回腹中:“我上次是不是忘了跟曲先生說,兩周來做一次護理就好,過猶不及。”
“我們就不能坐下來聊聊?”曲振文臉色不善,卻也看得出他在一忍再忍。
江百果輕笑:“我充其量能當曲先生是顧客,做不了朋友。”
於是乎,才時隔三天,曲振文這待宰的羔羊就性急地,自以為是地,又咩咩叫著將脖子伸給了江百果。而休息室中的池仁有失必有得,今天,他雖無法即時接收到曲振文的鬼話連篇,卻有幸親眼所見他一步步自尋死路。
可這一親眼所見,池仁卻當即致電了江百果。
那時,江百果站在曲振文身後,才剛剛戴上一次性的透明塑膠手套,手機就在褲兜裏嗡嗡震動。她摘下手套,不動聲色地接通電話:“我在忙。”
“拜托,”池仁懇切地,“別親自動手。”
江百果笑得自然而然,話說得隱晦:“我不要緊的。”
“那也別親自動手。”池仁知道,池仁當然知道江百果不直接接觸且不在負離子環境暴露,是萬無一失的不要緊,卻未曾料想,縱然曲振文罪該萬死,江百果磨刀霍霍的畫麵,也絕非他所能接受……
“過了今天,我們就算成功了一半了,你再胡攪蠻纏,我要你好看。”江百果談笑風生,“掛了。”
池仁的手就握在休息室大門的門把上,監視著江百果走向了那日漸靈光的新任前台,接著,那新任前台走向了他,將江百果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寥寥數字,將池仁畫地為牢。
另一廂,曲振文問江百果:“阿仁的電話?”
江百果重新戴上手套:“這好像不是顧客該問的問題。”
“那你就當作是一句沒有意義的開場白好了。”曲振文抬腕看了看表,剛坐下,就趕時間似的,“我們上回聊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