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堯跑步的速度,絕對比程愛瑜的快不錯,但這一路上可苦了程愛瑜了。她一直腦袋懸空的掛在牧童堯的肩上,小腹壓在他的肩膀上,在這加速跑中,她的腦袋和身體就一直處在一種晃晃悠悠的狀態,以至於她落地時,直想吐。
不過用牧童堯的話說,她該慶幸,這廝今兒沒穿著一件帶鉚釘的朋克服,否則她身上非得被戳出洞來。
上了車,程愛瑜趴在坐墊上裝死。
喬疏狂則聞聲詢問了她的情況,又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喝點水,會舒服點。”
淚眼汪汪的程愛瑜,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楚楚可憐,勾的喬疏狂身體不自覺的繃緊。等喝下好點了,她還沒來及道謝,就見一直坐在自己對麵,端著杯紅酒,用一種審度奸情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好一會兒,牧童堯饒有興味的開口,涼薄的仿佛在看戲似的說:“我說,你們倆今兒這也太巧了。同一時間登機,同一時間上報,網上視頻的點擊率更棒,不到一小時,就過百萬了!fantasti!”
見兩人茫然,他從身後抽出一本被他卷的皺巴巴的雜誌,扔向程愛瑜。“看看這個吧!看完了,你就該感謝我,第一時間拋棄工作來接你——發小!”
程愛瑜揚手接住,攤平桌前,垂眸一掃,目光頓時暗了暗,瞳仁卻仿佛在遇見了強光刺激使得,一瞬緊縮,緊跟著又驟然放大。
這是人在緊張的情況下,慣有的變化。
“怎麼會……”轉眸,程愛瑜與身邊神色冷沉的喬疏狂對視一眼,甚至連眼神都來不及交換,她就立刻低頭,翻開了該雜誌的頁麵。長達六頁銅版紙的報道,簡直是一個奢華級的頭版頭條了。而內容無限的誇大、猜想,卻是那樣的不堪入目。更別提首頁上那個引人注目的封麵人物,及其桃色的大標題,有多刺眼。
她程愛瑜寫了四年新聞稿,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頭版,而且還是奢華級的頭版!
封麵上的照片,是喬疏狂的,側麵的幾幅小照片,則是她與蘇敏赫吃飯時,在不隻不覺中被人拍下來的。而那個碩大的標題,甚為惡劣——
“紅牌記者深陷桃色迷霧,情網恢恢,一女玩轉n男!”
……
“啪——”
帝皇大廈的頂樓辦公室裏,傳來一陣嘈雜。
ken親眼看著程資炎,在摔出那本雜誌不到兩分鍾的功夫,又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給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好在那個筆記本是特別定製的,外殼連防彈功能都夠了,不怕摔,但ken卻因為boss的餘怒未消,而心驚不已。
“去,讓人把外頭沒賣掉的這家雜誌,全部買下來,一本都不許拉下!通知譚唯一,讓他立刻帶人去造訪那家雜誌社,告訴他們,若想讓雜誌社存活下去,最好登報道歉,承認自己誹謗他人名譽。另外,告訴律師團,著手準備起訴,並準備明天的記者招待會!”
別看程資炎發那麼大的火,他愣是能收放自如,說起話來有條有理思路清晰,沒有半點像是收到了刺激的樣子。ken這才鬆了口氣,卻不敢吐氣,而是將要辦挺得更為筆直的,不卑不亢,盡量做到從容不迫的回答他一聲,“是,我這就去辦。”
這才穩步走出了辦公室。
不過就在ken走出去不到十分鍾,程資炎就接到了牧童堯的國際長途。
“接到了,現在在我車上,兩個都在,你要不要和你家那位寶貝的小魔女聊聊?”靠坐在沙發坐裏的牧童堯,正用眼尾,將目光有一下沒一下的從程愛瑜麵上掃過,懶洋洋的和程資炎說著話。
但不知電話那頭程資炎說了什麼,就聽上一秒還當自己是小綿羊的牧童堯,下一秒瞬變暴力非常的綠巨人,怒吼一聲:“我他媽千辛萬苦給她抗上車,你丫連聲謝都不說,就讓我給你當傳話筒!”
當然,這怒吼隻是怒吼的抱怨,他可不敢和程資炎對著幹。
摸著左耳閃爍的耳鑽,牧童堯眼神還落在程愛瑜身上,手機卻直接扔給了她身邊沙發上坐著的喬疏狂,冷聲道:“她哥要和你說話。”
話音落,他很不滿的又哼了聲,紅豔豔的嘴唇撅得老高,小白眼兒翻得特別藝術。但落在程愛瑜眼中,就不是別人看到的那種萌態了,而是直接化作三個字——傲嬌受。
電話那頭的程資炎,在聽見喬疏狂開口招呼時,冷聲開口:“喬總,你什麼都不用說,聽我說。我希望你可以在意大利多呆一些時日,幫我陪陪小魚。我想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機會。當然,我不會白給你這機會,能不能成,全看她的選擇,而我給你這機會也是想你能夠保護她的周全。至於報酬……喬總,你最好不要拒絕,聽說你正在為一筆融入資金而四處奔波,若是你答應我,能在她出差意大利的這段時間裏,照顧好她,那麼,我願意投資,與你合作。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給我答複。”
掛斷電話的時候,ken敲門走進來。
“boss,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一一通知了。譚先生,和律師團說一個小時後,給您答複。至於購買剩餘雜誌,這個行動量實在太大,下頭的人隻能說盡力盡早收購幹淨。”
“嗯,我知道了。”程資炎拿著手機,敲了敲手掌心,轉身放下時,他抬頭看了眼還杵在正中央立著的ken,威嚴的揚起眉梢:“還有事兒?”
“boss,有位小姐,拿著這本雜誌,說要見您。”足夠了解程資炎的ken,在這時頓住話音,抬頭用餘光打量程資炎的神色,見他臉色微微轉變,就立刻斟酌著說:“她說,您一定會見她的。隻要告訴您,她是這家雜誌社的主編,名字叫——舒晚!”
舒晚?!
程資炎敲擊著鍵盤的手,不自覺的僵了下,眼中頓時竄起了怒意。
一個聲音,幾乎是從心底深淵中,咬牙切齒的擠出來——
舒——晚!
好,來的剛剛好!
“讓她進來!”
ken精神一震,他這輩子隻有八年前,見過一向冷靜比無波古井還要靜的程資炎露出這種神色。雖然隻是一瞬,但他還是清楚的看見了。而在這種時候,他絕對不會在說什麼話了,隻要遵守規矩的安靜退下,帶著那名身形窈窕,穿著很難駕馭的酒紅色衣裙的女子上來,就行了。
而在乘坐電梯,直到送舒晚走入頂樓辦公室時,ken一直都在想,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女人無比的香豔勾魂,尤其配上她酒紅色的長發,酒紅色的連衣裙,酒紅色的高跟鞋,就會瞬間感到一股紅酒般的迷醉。
她,好似是為酒紅色而生的!
是妖精的顏色……
同一時間,乘坐火車去演習地集合的諸位軍官,正在車廂裏吹牛扯淡。而正在審期反省的柳眉,不知怎麼的,居然有特批,也加入了這次的演習。不過經過上次的事兒,她被降級,沒了校銜,隻能和尉官做後頭的車廂裏。
她在停靠站的時候,下去買了本雜誌,本來是想解悶的,誰知一眼就看見了頭條新聞的特大字幕,頓時心生一念。上了車後,她就立刻往景煊所在的車廂去,不知為何,她今天迫切的想向她證明,程愛瑜是個想立貞節牌坊的表子。
但當她將那本雜誌遞給景煊,張口就譏諷程愛瑜的生活作風時,景煊卻笑了。那難得一見的微笑,幾乎在這一刻映入心坎,化作烙印。她以為這是對她的感謝,殊不知,在她心口正甜蜜著時,景煊掀起了那刃薄的唇,涼薄而又譏誚的吐出最殘忍的話——
“至少,她隻有我睡過。不像某些人,要一層一層的挨著睡,才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哦,還有這次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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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fantasti意大利語,妙極了。
《gone_with_the_d》翻譯為《飄》,又名《亂世佳人》。rhett,與scarlett是其中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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