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等會兒上班我就去辦這事兒。不過話說回來,小魚,你自己多留心著點兒,新聞的事兒不能再拖了,不然對你很不利!”又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女人掛斷了電話,而這時,側邊的副駕駛座門打開了,景燦無聲的坐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份報紙,唉聲歎氣。
“好端端的,你又怎麼了?”將電話開啟藍牙,程愛瑜一邊戴著耳機,一邊偏頭看向她。目光飛快的從報紙上掠過,剛巧看見報紙上印著這樣一行字——“紅牌記者變桃色,總裁上校兩手抓”。
“還不是因為這個!”歡脫的小二貨一改往日的彪悍氣質,居然玩起了傷春悲秋,在一旁哀歎不已。不過埋怨了兩句,就立刻話鋒一轉,怒道:“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裏裝了隔夜的餿飯,還是放了豬食。一天到晚的胡編亂造,抓著一點點就胡天海地的瞎寫,不是有妄想症,就是想頭版想瘋了,有病吧!”
程愛瑜斜眼看了眼報到,微微掀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說著意味深長的話,“這也要有人爆料才成。不過,這爆料的人,現在應該不好過,畢竟幹什麼都要付出代價……”
“你是說……瑜瑜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是什麼人爆料的!”
“知道。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和你保證,她會很安靜。至於這新聞,你不用替你哥哥擔心,我會擺平的,至少在他回來之後,還會是眾人心目中那個高大威猛,俊朗不凡,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年輕有為的新一代軍官!”
“哧,瑜瑜,我擔心的是你,那是我哥那大男人啊!”景燦終於笑了,眉眼間透著股子促狹的說:“別說,你這一大堆形容詞,我看不是在別人心目中的,倒像是在你心裏的樣子。我說的是不是啊,嫂——子!”
“他在我心裏是什麼樣,我還真形容不好。不過,的確很閃耀。”程愛瑜忽然想起來,有人說過——因為在乎,你心裏的人才會閃耀。而你若不在乎了,那麼,那個人就將什麼都不是——她就是因為在乎他吧!想著,程愛瑜垂下眸子,不落痕跡的做了個深呼吸,就發動了車子,偏過臉朝景燦露出一抹笑容道:“好了,別說這個了,咱們回去!”
回國休息的這幾天,程愛瑜窩在家裏,但接收到的信息量,卻極為龐大。
先是那天收留景燦回家,景燦和她說——“瑜瑜,我把你哥給睡了,是真的睡了!”
接著顧繁華上門,給她帶來了一份文件,裏頭是關於舒晚的信息。不過現在看來,大部分已經沒用了。但她帶來的另一個消息,卻很大快人心,至少讓她順了口氣。那就是——出麵爆料新聞的柳眉,在政審期間,被不知名的人,拖到沒有監控設備的暗巷,暴打一頓,斷了兩根肋骨,現在在醫院裏養傷。
看樣子,那女人一時半會也撲騰不了幾下了。不過,程愛瑜並沒有因此而疏忽,反倒乘著這個時侯,開始對柳眉展開調查。要知道,她程愛瑜不是具有聖母屬性的,也不信教,單反得罪過她的,原諒一次可以,但一次又一次不知天高地厚得寸進尺的往她跟前湊,她也就不會在留情麵了。
不過在調查期間,柳眉的大伯居然找過她一次。程愛瑜沒見他,他到有意思,給她留了個字條,走了。而這個字條,絕對是故意送來給她添堵的,上頭的大概意思是說,程謙準備對景煊下手,隻有她退出,將景煊留給他侄女柳眉,才是她對景煊的愛。而她的存在,隻會成為景煊未來的絆腳石,是個讓他可悲的存在。並且暗示說,隻有離開,他才會幫襯著,給景煊一個很好的未來!
對此,程愛瑜報以一笑,並沒搭理,而是去了趟市委,找一直很照顧她的林叔。在林叔那兒,她把柳眉伯父留下的字條交給了他,並將這字條的由來說了一遍,接著道:“林叔,這份資料,麻煩你幫我交給紀檢部門,讓他們跟進一下。”
“這是……你想扳倒柳振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眉宇深鎖,目光沉沉地看著手中的文件。
許久,他從文件中抬頭,看想程愛瑜,聽她說:“不是柳振國,是柳振國的女兒,柳眉。柳振國隻是裏頭的相關資料而已!就算真要搬到,我也會挑柳眉沒的大伯扳!”
“她還在政審?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軍官,用得著費那麼大事兒嗎?你直接去找你大伯程謙,一句話的功夫,她就能被發配到烏蘇裏江站崗去!”
“林叔,這事兒千萬別讓我大伯知道!”
“怎麼了,和你大伯生氣了?”在官場混跡多年,目光十分老辣的男人,就算程愛瑜在怎麼會掩飾,這神色的絲絲變化,他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沒有,隻是在防範他,具體情況以後您會知道的。眼前,這東西,就麻煩您了!”
程愛瑜低聲說著,卻又想起兩天前,她和喬疏狂聯手開新聞招待會時的情形,真叫一個熱鬧!而開完會的當天,程謙就讓人帶話來,劈頭蓋臉的就批評教育她,說她不會做人,不該在這個時候,全盤否定她和喬、蘇兩人的關係,弄的兩家關係僵化!還說什麼,至少在這裏頭選一個!
他這哪裏是在為她的幸福著想?
這分明就是在攢頭觀望,看那邊風大,能把他的權位再往上卷起一層,他就把她往那邊賣!
最讓人添堵的是,羅皓皓來了,還在旁邊一個勁的弄什麼長輩派頭,關愛情深,語重心長的和她說話,寬慰她。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兩人倒還真是配合的相當默契。不過,程愛瑜對羅皓皓是相當不感冒,也沒給神麵子,譏諷了一通,就搭乘順道來接她的顧繁華的車走了。
但離開前,羅皓皓突然對她說:“程愛瑜,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我和我妹妹沒有任何來往,她得罪過你不錯,現在也受到了懲罰,被逼的走投無路,隻得離開四九城,重新開始,你還要怎麼樣!是不是連著我也要和她一樣,你才高興!”
這話聽得程愛瑜一愣,樂了,得這羅皓皓算是原形畢露了,都準備往她身上按罪名了。不過程愛瑜沒讓她得逞,送她一句——“羅小姐,我看你誤會了,我沒有因為羅皚皚而針對你,一碼歸一碼,她是她,你是你。她搶我男人,你搶我大伯,性質完全不一樣的。壓根,你倆沒有可比性。不過有一點,完全相同,就是……都喜歡搶二手貨!”
從政府辦公樓出來,程愛瑜放慢了腳步,往停車場走去。路上,她反複的想著林叔末了和她說的話,心理千百中滋味回轉,卻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感覺。
他說:“小瑜,恭喜你。前幾天我去軍部辦事兒,剛好遇見個老朋友,在哪兒瞧見了你和景煊的審批報告。估計你倆的政審很快就能下來了,婚期不遠了吧,回頭記得給叔叔發張喜帖,叔叔給你準備個大紅包!”
政審……
婚訊……
紅包……
這都哪跟哪的事兒啊!
程愛瑜有些抓狂了,她壓根沒想道,景煊居然遞交了結婚申請!
而且上頭還……還批了!
她該怎麼辦才好——
正琢磨著事兒,一道鳴笛聲卻從身後傳來。
“滴——滴——”
程愛瑜頓住腳步,回頭。
“小魚,上車!”
景燦從副駕駛座的車窗裏探頭張望,朝她招手。
程愛瑜繞過去,朝駕駛座裏的唐楓打了個招呼,“嗨,唐炮筒子,你還真找來了!”
“誒誒誒,瞧你這話說的,哥們我多仗義啊,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你也別廢話,趕緊上車,咱們好久沒聚一聚了,今兒剛好,人的齊全了,景燦也在,去咱們的老地方好好聚聚,放鬆一下,也給你去去晦氣!”唐楓邪笑著朝她擠了擠眼,指了指後座,朝她示意,讓她上車。
打開車門時,她看見了顧繁華,可還沒等她們倆打個招呼,唐楓酒又開口說:“小魚,恭喜你啦,苦守寒窯十八載,今晚你就不寂寞嘍!”
“你說什麼呢,什麼苦守寒窯,我看你最近是禁欲太久,以至於精蟲上腦,給腦子搞壞了吧!”程愛瑜挑眉,出言戲謔。
唐楓發動車子,開出政府大院,在紅路燈的路口處停下,轉頭挑眉看著程愛瑜,玩笑的戲謔道:“嘖嘖,你是最近休息的太久,腦子都遲鈍了。還是最近忙得厲害,給重要的日子忘記了?怎麼聽不懂我這話裏的意思呢!說你苦手寒窯十八年,那是誇張修辭,誇張懂不懂。今晚不寂寞,那才是重點!”
“什麼亂七八糟的!”程愛瑜白了他一眼,轉即問在一旁偷笑的景燦,“阿燦,你笑什麼呢?難不成,你的腦細胞構造,能夠和唐楓的接壤?這可壞菜了,這廝的腦子會抽風的,你得小心點,傳染上就不好辦了!”
“嘻嘻……”景燦仰著笑臉,笑的燦爛,凝視著好奇的程愛瑜,好一會兒才湊近了她的耳邊說:“嫂子,哥哥今晚就回來了,有他陪著,你當然不會寂寞啦!戀愛中的,幸福的小女人,嗯?”
話音落,她調皮的朝程愛瑜眨眨眼。
程愛瑜卻怔住了。
腦海中隻有一個信息在機械的轉動著——景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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