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人在做,天在看!(3 / 3)

相信,但凡真心疼愛侄女的,應該都不會說出這種話吧!

不過景家的狀況倒是真實的,而他們也的確都知道,但這並不能成為程謙的借口。

“程謙,你是不是覺得,在這個家,我們這兩個老東西已經沒用了,你是一家之主了,嗯?!”深深地連著吸了兩口氣,老太太胸口起伏著,目光幽暗的怒瞪著程謙,繼續說:“你要是不想氣死我,就不準再給我攙和道小魚的婚事裏來!丫頭的婚事,老太太我全包了!”

“好!我不說她,我說說我兒子成吧!”看著程老太太略微失去血色的臉,程謙突然轉變了話題,轉向程泓源,冷笑著開口:“知道遲陽今兒為什麼沒來嗎?是我和她說的,她不夠資格,配不上我兒子。程泓源,作為我程謙的兒子,你應該有自知之明。那個遲陽有什麼好,和你前妻一樣,一家子都烏煙瘴氣的,她又能好到那去?說句不好聽的,你兒子都知道,‘齊家治國平天下’,可她呢,她連家都沒有,還談什麼國家天下,能不能戶口都成問題。她看上你什麼,不就是錢嗎,除了錢,你又能給她什麼呢——沒有,你能給她的就隻有錢!就是這樣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一個要背景沒背景,要人脈沒人脈,身邊還有個犯了事的弟弟的女人,你要她幹什麼,當拖累嗎!”

程泓源沉默不語,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眼前的盤子裏,額前的劉海落下,折出陰影,遮擋了他的眸光,甚至讓人無法揣度他的神情。但他,放在腿上的手,此刻正巍巍地蜷縮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還有你!顯擺兒媳婦很過癮嗎?溫念慈,我給兒子安排的未婚妻,不知道要比遲陽一個小小的主任醫生好上多少倍!我和你說過了多少次,不要太放任兒子!跟女人逢場作戲,什麼樣的都可以,但來真的,就必須要對這個價,對自己的將來負責任!而你呢?溫念慈,你好狠啊,居然敢讓他帶著那種來曆不明不三不四的女人上門,還非要選在今天。你是想證明什麼,做給我看的嗎,還是嫌今兒程愛瑜一個人鬧的還不夠熱鬧,還不夠讓人笑話,是不是,啊!”

溫念慈無聲的聽著,安靜的就像是夜晚裏盛開的曇花,不讓那些不懂他的人,欣賞到她的美。

但程謙似乎壓根就沒打算結束,他就是故意的。

他伸著食指指點著妻子的時候,就有迅速的將目光轉移,回落到了距離自己比較近的兒子身上,冷冷哼道:“你是垃圾箱,還是廢品站?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程泓源,你任何人都清楚,那中年女人,沒有一點配得上我們程家的門楣。而你的行為,就是在報複我,想讓我被那些同僚恥笑!”

程謙不當演員,也是個失誤。

他將自己的憤怒不斷拔高,卻又在不斷隱忍著,兩種感情幾乎就在他的體內,形成一種異常糾結的狀態。並將自己的憤怒,發揮得淋漓盡致,讓在座的所有人,都不能忽略掉他的這場戲。

明著訓兒子,暗中卻在譏諷挖苦景煊。

或許別人聽不出來,但作為局內人的程愛瑜,卻聽得真真切切。

程家上一輩的事情,的確鬧得很不愉快,圈子裏也眾說紛紜,光版本就不計其數。但若套用到程謙剛才的一番話裏,用烏煙瘴氣幾個字,的確不為過。而之後說程泓源放著未婚妻不要,而選擇遲陽,則是在譏諷她,放著家大業大的蘇家不選,反倒選了早已遠離權力中心,舉家遷去國外的景家。至於這後頭的話,不用說,隻要聽得明白的,就都能對的上號了。

程愛瑜嘴角牽著冷笑,桌底的拳頭微微攥緊,卻在鬆開時,揚聲開口:“大伯父,作為晚輩,我和景煊,還有我哥,一再對你忍讓,是因為我們的教養,不允許我們對長輩無禮。但您既然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我們要是再不反抗,指不定還得被您給按上個什麼賣國求榮的名號呢!”

“哼,這樣和長輩說話,就是你的教養?!”

程謙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這個侄女兒,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他,枉費他原來對她那麼好!森然的眸光,鋒銳的朝程愛瑜的方向射了過來,他揚手一巴掌,狠狠地趴在了桌麵上,拿出一貫在部隊裏教訓下屬的氣勢,拍的麵前的酒杯微微晃了下,灑出了些許酒水。

“對於您——”

“對於你這種利用晚輩終身大事做籌碼,換取名利的人,做晚輩的,似乎沒必要給你留麵子——程首長!”景煊聲音平緩,一如既往的低沉醉人,猶如那音域寬廣渾厚,獨具張力的大提琴在緩緩拉奏。唇就是弓,聲帶就琴弦,每當喉結滾動,馬尾弓遊走在琴弦之上,唇齒間溢出的聲音,就多了一種說不清的神韻。

威嚴的氣勢,不輸程謙。

程資炎緩緩站起,目光肅然的掃過在場眾人,微微一點頭,就又將視線落回了程謙的臉上。

四目相對,與之對抗。

距離最近的程愛瑜覺得,她似乎又一次的聞到了火藥的氣息。

很濃,很重。

“你懂什麼,我那是為她好!”程謙似乎因為被景煊一語道破了心中的盤算,怒火更勝,血壓上飆,一張臉很快就因那股子憋在心中發寫不出的猛火而紅了。

聽著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景煊的回答,卻還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我是不懂,但我卻知道,如何保護我的妻子,維護我的婚姻。我可以給魚兒的,不止是那些虛假的名利,還有完完整整的我,完完整整的心,以及以及為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而這些,你壓根——就沒有。”

言辭鏗鏘,景煊的目光掃向坐在身邊的程愛瑜,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對著她投來的詢問的眼神,露出一抹及淺的笑。但那笑容,在眾人眼中,卻是那樣的暖,那樣的真誠。

“嗬,名利是虛假的?景煊,那是因為,你還太嫩了,接觸的太少,壓根沒有走經過權力中心!你根本不懂……”

“我不需要懂那些!該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一味的追名逐利,隻會讓人忽略了身邊的美景,傷害了所有該愛的人。而這種人,最終——將一無所有!”

末了的五個字,字字堅決,像是一把利刃,在這一刻戳入了程謙的心底,但利刃上做過麻醉處理,暫時他還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但等不久之後,他明白時,卻依舊太晚了……

“還有一點,請你注意。中國刑法規定了——破壞軍婚罪。法律對軍婚予以特別保護,你要想讓我們離婚,並不容易,即便是你有權利,也必須遵守婚姻法的條款,現役軍人的配偶要求離婚,須得軍人同意。至於破壞軍婚罪的很亮,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你,混小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的程謙,氣急,正想倚老賣來的開罵,就又被景煊的聲音打斷。

“景首長,上次軍演,你對我方做的手腳,我已經查清楚了,是什麼,你應該很明白。這不是你我的個人問題,而是牽扯到軍方之間的問題,若你執意破壞我的婚事,侮辱我的家人,我不介意,隨時都可以將這份報告,交給軍事法庭處理!”

稍頓,景煊傲然的揚著下頜,垂眸逼視著盛怒中的程謙,聲音冷沉:“另外,我再重複一遍,上次在電影院裏撞見你,和你說過的話。這次,請你仔細聽清楚——程首長,小魚是我的妻子,我不準任何人動她分毫,包括你!今天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對你的冒犯,是出於對家庭,對個人尊嚴的維護。而你的作為,即使圈子裏的人不恥笑你,也是對你肩上金星,胸前勳章的一種侮辱!為人所不恥的侮辱!”

景煊話音剛落,一旁對這個男人的話語頗為不爽的景燦,跟著揚聲開口:“還要送你八個字——大叔,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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