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唇角微微揚起,精致的好像畫中人。
他視線轉過,看著我,淡然的視線對上我的雙眼,我轉過頭看著班主任,看到他張開嘴,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我看到那個人走了過來。
他修長的腿不緊不慢的走,陽光掃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一路看著我走到了講台上。
耳畔轟鳴的疼痛,眩暈裏我看到他變魔術一般拿出一堆實驗器材,他笑了笑,柔軟的嘴角揚起,似乎是說了句什麼,然後他看向了我。
有大大的溫暖的掌包裹住了我的掌,我抬起頭,看著麵前放大的容顏,任由他拉著我走到講桌旁邊。
他站在我的身後,伸手拿過一瓶藍色的液體,垂頭,嘴唇擦過我的右耳,喃喃道:“知道麼,我要的是硫酸銅。”
他把硫酸銅滴進了試管裏,有透明的液體滴在他白皙的手背。
“前一陣子的教師節,不叫我,背著我去哪了。”右手抄過我的腰,他繼續道:“知道麼,我是班長,買禮物這種事,是要叫我的。”
“還是你會騎自行車了,還是你會不對著別人臉紅了。可是,那又如何。”溫熱的冷香把我重重困住:“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男朋友,是你的,未婚夫。”
“林若。”他的氣息有些顫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收緊,清亮的聲音沙啞起來:“不辭而別是你的選擇,找你是我的執著。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是我的命。”
教室明明那麼狹小,此時此刻,我模糊的視線裏,它氤氳成了一片汪洋的藍色。
這片汪洋裏,清脆卻又厚重的水滴,一滴一滴滴落下來,輕輕落下,然後敲出重重的漣漪。
我痛苦的蜷縮起了身體,好像那些水珠打在了我的身上。
身後的人把我抱了起來,徑直走出了教室。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感覺到臉龐的濕潤大片的滲透了他的襯衫,他的脊背一直挺直,腳步一直很平穩。
靠在他的胸口,我聽得到。
他的心跳。
那麼慌張。
1,2,3,4,5,6,7……
離開他的第七個月,第一個月,把鑽戒縫在了自己的外套裏,高燒裏把指尖紮出星星血斑,第二個月,被司扶打,因為連著三天的睡眠裏呢喃出他的名字,第三個月,在餐廳的打工,看到窗外有個人像他,摔碎了手裏的餐盤,被領班罵,第四個月,看到長得很像他的男同學,主動給他講題,回家被司扶打到昏迷,第五個月……
你為什麼來的這麼晚呢。
我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開始嚎啕出聲。
淚水奔湧而出,我沙啞大聲的哭泣著,他慢慢停下了腳步,手在我的脊背上收緊。
有滾燙的液體滴在我的額頭,我抬眼看他。
模糊的視線裏,他墨色的眸也氤氳不清,好像有濃重的水霧在那譚深邃的視線裏凝結成雨滴。
“我沒那麼想哭。”我沙啞的開口道:“從來沒覺得自己很疼,任何時候都沒有。”
他搖搖頭,薄唇勾起苦澀的弧度,我就哽咽道:“可是就是一見到你覺得有天大的委屈了,……我不辭而別是我不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
“我想過,我可能會死吧。”他低下頭吻我,滾燙的唇帶著鹹鹹的液體:“命都沒了,我到底要怎麼活。”
上窮碧落下黃泉,曾經想要的一起走過。
風雨打散了命運,或許我想要的從來也不是命運。
有你才叫人生,沒你隻能算苟活。
你說過那麼珍惜的女孩,要好好等你回來。
……
很多次生死不能的時候一遍一遍在心裏對自己說這些話,以後終於不必。
想念相憶終不相別,於是此去經年,煙若雲散,你我仍能共枕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