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大結局(終)新文求收藏!!(2 / 3)

隨著秦嚴的聲音落,靖王那邊也落下了第一刀,這一刀幹淨利落,一下子就將秦靖右胸上的*給挖了下來,留下一個圓坑。

秦嚴揚眉,道:“不錯!”

他言罷挑唇再度瞧向靖王妃,道:“王妃看到了吧,王爺方才的一掌果然是封住了秦靖的大動脈,沒什麼血流出呢,嘖,這第二刀也幹脆!”

那邊靖王手起刀落,秦靖的左胸*也被挖了下來,隻有零星幾點血帶了出來。

秦嚴見靖王又換了一把刀,不屑的瞟了眼臉色扭曲,瞪著秦靖的靖王妃,再度講解道:“這第三刀就該在胸腹上切了,片的肉要宛若銅錢大小,似魚鱗的形狀方才為佳,這下一刀的新刀口和上一刀的舊刀口邊緣要相接,還要界限分明,故而這淩遲又叫魚鱗割。”

他說著呷了口茶,方才點頭,道:“不錯,這第三刀下去露出的肉岔白生生的,隻跳出了三粒血珠,這可真是個好開端,這樣的話,八成能將淩遲進行到最後,不會中途人便死了。”

秦嚴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之聲,令得靖王妃本就已經麵臨崩潰的神經愈發繃緊,頭腦嗡嗡直響。

她看見靖王一片片落下,看見秦靖劇烈的顫抖,看見秦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見她的孩子用恐懼到了極點,可憐到了極點的目光,哀求的看著她。

靖王妃心中拉鋸一樣牽扯,她知道秦嚴要什麼,可告訴了秦嚴,她和兩個孩子都將不得善終。

隻不告訴秦嚴,她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孩子,在她的麵前被親生父親淩遲成一堆白肉嗎?!

靖王妃覺得地獄隻怕也沒有這樣的痛苦,折磨!

靖王的手一下下的落,刀口在一塊塊的擴大,秦嚴的聲音愈發愉悅,靖王妃不想聽,可卻又忍不住,豎著耳朵不敢錯漏一個字。

“這胸肌要落滿五十刀才好,王妃一定不知道第五十刀下去會有怎樣的奇景吧?嗬,到時候秦靖兩邊的胸肌剛好被割盡,胸膛上肋骨畢現,肋骨之間會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膜。那薄膜之間是什麼靖王妃不知道吧?”

“爺告訴王妃,那時候會瞧見一顆突突跳動的心,就像是一直裹在紗布裏的野兔,砰砰,一跳一跳……”

“嗬,不知有多神奇呢,這時候就不能再割胸膛了,要換了那襠下之物,那個地方卻是要三刀割盡的……”

靖王妃聽著秦嚴如同魔音的話,掙紮的更加劇烈了,她眼前一片模糊,淚水沿著整張臉,流的四處都是,她已經看不到靖王進行到了哪一步,數不清靖王落了多少刀。

腦海中全是秦嚴的那些可怖的話,耳邊都是兒子掙紮發出的嗚嗚聲。

靖王妃用盡全力掙紮起來,倒是讓她掙開了被堵著的嘴巴,她尖叫出聲道:“啊!別說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秦嚴將手中茶盞放下,走到靖王妃的麵前,在她身邊蹲下,聲音含笑,在靖王妃的耳邊道:“王妃不該高興嗎?若非王妃前些時日的苦心調教,王爺如何會如此的懼怕死亡,竟然答應用兩個兒子的命來換取自己的呢,說起來,能有今日這一場好戲,還都賴王妃的促成呢。”

靖王妃因秦嚴的話渾身一震,確實,她前些時日每天折磨靖王,令他感受生死一線的那種恐懼,使得靖王恐懼死亡,成了被馴服的沒了靈魂的木偶。

這幾日,靖王慢慢恢複了常態,可是他對死亡的恐懼卻還刻在骨頭中。

若不然,靖王如今哪裏能這般狠心,虎毒不食子,靖王卻為了能活,要千刀萬剮了親生兒子。

她是幫凶!她是淩遲兒子的幫凶!

這個念頭將靖王妃打擊的渾身一震,秦嚴在一旁觀察著她,適時打了一個手勢,有人便上前一下子去掉了塞在秦靖和秦蘊口中的布。

也不知靖王又在哪兒落了一刀,秦靖嘶啞的慘叫聲傳來,而秦蘊的哭喊聲更是尖利。

“母妃!救我!母妃!”

“痛,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靖王妃瞬間崩潰,什麼心理防線都顧不上了,尖叫道:“京南五裏紫雲觀!”

秦嚴聞言瞳孔驟然收縮,不過一抬手,便有人控製住了秦靖三人,一時間刑房中沒了半點聲音。

秦嚴呼吸略重,道:“紫雲觀有什麼?說!”

靖王妃這會子整個人都被秦嚴逼得崩潰了,聞言哪裏還顧得上旁的,隻哭著道:“觀中紫陽真人道行頗深,他如今在作法,所以蕭涵嫣才會出事。”

秦嚴雙眸眯起,豁然站起身來,抬了下手,影七二話不說,將靖王妃的口重新堵上,扭了起來,拽著她便率先出了私牢。

秦嚴跟著邁步而出,而靖王見他竟是二話不說便要離開,不覺追了兩步,道:“你說了要在皇上麵前為本王求情的!”

秦嚴聞聲這才回頭看向靖王,道:“你錯了,爺從未說過要為你求情,爺隻說,會替王爺美言幾句,爺不會忘記這點的!”

秦嚴在“美言”二字上咬音極重,分明是說的反話,靖王氣的臉色發青,就要衝向秦嚴,卻被人攔截,秦嚴已是大步離開私牢,腳步聲遠去了,唯留下一句。

“移交刑部吧。”

當靖王被押送著進了刑部天牢時,秦嚴一行已到了靖王妃所說的紫雲觀。

既尋到了地方,便不費吹灰之力尋到了那紫陽真人作法的密室,秦嚴闖進去時,就見一串不知名的七色手串被安置在一個巨大的繪有陰陽八卦圖的旋轉台上。

轉台不知是靠什麼力量,正在旋轉著,四周貼了許多古怪的符紙。

旁邊的供桌上,香燭香煙繚繞,一個須發皆白,瞧著倒頗有些道骨仙風的老道,身上穿白色繡八卦圖的道袍盤膝而坐,閉著眼,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他念叨,那一串手串竟似有微弱的流光浮動。

眼前的一幕,莫名令人驚悚,秦嚴突然衝進來,使得那老道被驚動,睜開了眼眸。

目光所及,就見秦嚴一手拎著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靖王妃走了進來,紫陽真人臉色一變,還沒做出反應,秦嚴腰間寒劍已是劍光一閃,隔空射向了紫陽真人。

那劍去勢太強,秦嚴用了十成內力,以至於一劍穿過紫陽真人的肩頭後,去勢不減,竟然生生將他的人給帶了起來,撞在後頭的牆上,發出碰的一聲響,將他的人生生給釘在了牆上!

與此同時,卻見那八卦圖,八卦陣中的手串驀然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接著像是被手串給吸收了進去般,光芒收斂,陷入了沉寂。

這些時日一直感覺到濃霧中漂浮著的瓔珞,隻覺眼前驀然一亮,不待她反應,便看到了一處別墅。

牙白色的牆體,映襯著翠綠的草坪,藍色的天空,令人一望便想住在裏麵。

這地方,是她的家,她結婚前和蘇陽共同的家!

怎麼回事,是在做夢嗎,她怎麼就到了這裏!

瓔珞有些迷茫,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往別墅的方向去,然後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在做夢了,因為她的身體竟然穿透門直接進了屋。

黑色的大理石地麵,鋪著多彩的織物,精美的地毯,牆上還掛著她和蘇陽在草坪上一起給寵物多多洗澡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容明媚,卻頂著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那是蘇珞,這地方熟悉又親切,並沒有任何改變,所有的擺設都還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隻是,等等。

瓔珞瞧見東邊的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照片,那是一張結婚照片,裏頭帥氣的小夥,是她的弟弟蘇陽,而他旁邊小鳥依人的女人,笑容柔婉,氣質清麗,穿著白紗,兩人依偎在一起,看著是那樣的幸福。

瓔珞自穿越後最是放心不下便是弟弟,如今瞧見弟弟竟然結婚了,雖然是夢,可她也禁不住雙眸微濕,正心中觸動,就聽有動靜傳來。

瓔珞回頭,隻見門被打開,一高一矮兩道人影進了屋,那高的正是蘇陽,他含笑扶著身邊嬌小的女人,那女人穿著寬鬆的衣裳,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醫生說咱們的寶寶在你肚子裏發育的可好了,你好好養著,等到六個月後,也好給我生個飄飄亮亮的小公主!”

蘇陽小心翼翼的護著女人進了屋,言罷正好看到了掛在牆上姐弟二人的合照,他又道:“要是姐姐還在就好了,瞧見我要做父親了,她一定是最高興的。”

“我也希望她是個小公主,最好能長的像姐姐一樣。”

“謝謝你雯雯。”

“我都看見了,我真的很高興,蘇陽,你要好好的,姐姐也在另一個世界找到了幸福,有了家,有了親人,友人,你莫記掛姐姐!”

瓔珞禁不住熱淚滿眶,大聲的嘶喊,她一麵喊一麵去抓蘇陽的手。

然而她的身體卻穿透了蘇陽的,可令她驚異的是,她聽到蘇陽驚呼了起來。

“姐姐和我說話了,雯雯,我方才聽到姐姐和我說話了,她真的和我說話了!”

瓔珞一愣還想繼續試試,不想一股力量將她往外拉,她好似聽到了兩個聲音在遠處喊她。

“娘親,娘親!快回來!”

“娘親,你不要寶寶們,不要爹爹了嗎。你快回來!”

是誰,怎麼會有一個男娃和一個女娃在嚷嚷呢,他們喚誰娘親?

瓔珞有些奇怪,可卻不知為何,聽到那聲音隻覺得揪心的很。

他們在叫她娘親嗎?

爹爹?說的是秦嚴嗎?

秦嚴呢,他的人呢,瓔珞驚慌了起來,本能的跟著那呼喊的聲音不斷尋找,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她好似看到了一團光亮,瓔珞心頭一喜,接著眼前一黑,迷霧消失了。

她隻覺渾身一震,然後耳邊好像傳來了誰的驚叫聲。

“快看,世子妃眼皮剛剛動了,真的動了!雲媽媽!太醫!快請太醫!”

秦嚴並沒有殺死那紫陽真人,唯恐瓔珞那裏還不曾有起色,紫陽真人這便要再動些手段。

他風塵仆仆的奔回靖王府後,直衝皎月院,剛進皎月院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和這些時日的沉悶和死寂比起來,滿院子都是來回走動的丫鬟,她們的臉上好像都掛著笑意,四處都喜氣洋洋的。

瞧見這一幕,秦嚴倒有種做夢一樣的感覺,腳步一頓,有些不敢進院子了。

妙哥端著個托盤,從小廚房出來,卻是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院外身影有些僵硬的秦嚴,她當即便笑著揚聲道:“世子爺快進屋看看吧,世子妃一刻鍾前醒來了,太醫剛剛來診脈,奴婢正說趕緊派人去給世子爺送信呢!”

秦嚴將妙哥的話聽的真切,他心髒陡縮,接著狂跳起來,狠狠閉了下眼眸,待眼裏那股酸澀之意稍平,這才驀然睜開眼眸,大步流星進了院。

“恭喜世子爺!”

“世子妃康健了,恭喜世子爺。”

一路有機靈的丫鬟紛紛笑著道,秦嚴無暇顧及,三步並兩步便宛若一陣風般進了屋。

他剛進去,就聽到裏頭傳來說話聲。

“太醫,孩子真的無礙嗎?先前中了毒,這些時日又沉睡不醒,我可真怕孩子會受到影響。”

那聲音充滿的擔憂,低柔中還帶著些虛弱,可秦嚴分辨的清楚,那是瓔珞的聲音,是她的聲音!

他再不遲疑,大步跨進了內室。

入目,果然就見瓔珞已經坐起了身來,還穿著他今日離開時,親手給她套上的耦合色繡綠葉竹紋的常服,長發已是簡單的在腦後挽了個發髻,她依靠在彈墨繡並蒂蓮的迎枕上,正由著太醫把脈。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抬眸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秦嚴從來沒有如此感動過,從來沒有如此感激過。

更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她一雙水盈的眼眸竟是那樣的迷人美麗。

他亦從來不知道,能讓她睜開眼睛,隻這樣望著自己,就是幸福!

他眼眶發熱,卻見那雙凝望過來的眼眸率先滾落出一串串珠淚來。

“夫君,對不起,我回家晚了。”

瓔珞的聲音落下,秦嚴已是幾步到了床前,不顧她虛弱的身體,不顧屋中還有些什麼人,緊緊的將瓔珞抱在了懷中。

屋中丫鬟們紅著臉看著這一幕,瞧著那一雙緊緊摟在一起,仿佛忘卻天地的夫妻,跟著又紅了眼,竟是一個個跟著哭了起來。

太醫無措而尷尬的站了起來,還是雲媽媽反應的快,揉著眼淚,擺手吩咐大家都先出去。

秦嚴這一回來,想也知道夫妻兩個要許久都平靜不下來,什麼事兒都要推後了。

細碎的腳步聲出去,屋中安靜了下來,秦嚴這才略平複了下來,想到瓔珞暈睡了這麼久,身子虛弱,忙忙鬆開了她,卻是親吻著她的淚珠,一下一下,極致的溫柔和纏綿。

瓔珞仰著頭,任他的唇落滿麵頰,隻喃喃的道:“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這樣擔憂,再也不離開你們了。”

方才一會子雲媽媽已經將她暈睡期間發生的事都說了,瓔珞豈能感受不到秦嚴的情緒?

他先前不過是強撐著,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罷了,這會子她醒了過來,他一定不知道,此刻他渾身都還在顫抖不停。

瓔珞心疼又歉疚,主動親吻上秦嚴的唇。

淚水被唇舌卷進,苦苦的澀澀的鹹鹹的,可唇齒交纏,深入心田卻唯剩下了甜。細碎小心翼翼的淺吻,漸漸再也不能滿足兩人急於貼近的兩顆火熱的心。

秦嚴加重了這個吻,瓔珞被動承受著,感受著自己的唇瓣被他恣意吸允的發麻,她發出一聲輕哼,秦嚴本還在她唇上留戀舔弄的溫熱便就此探入,掃刮著細齒,急躁的探入,舌頭長驅直入,尋到她清甜的小舌,糾纏斯磨。

氣息的交流,柔軟的碰觸,唇齒的相依,含弄吮咬,難舍難分。直到一聲怪響在屋中響起,秦嚴動作才頓了下,緩緩撤離。

經過方才的動情一吻,瓔珞有些虛弱的靠在秦嚴的臂彎中,她的唇瓣因他的吸允,褪去了這些時日常見的蒼白,水潤紅豔,正一張一合的急喘。她的臉龐雖然依舊消瘦,可卻也浮起了薄紅,映著水意盈盈的眼眸,嫵媚美麗的驚心,也靈動鮮活的令人心顫。

瓔珞見秦嚴盯著自己不說話,卻是抬手撫上了肚子,道:“像是好幾日沒吃飯了一般,當真是餓的能吃下兩頭牛!”

說著,她的肚子便又配合著奏起樂來。

秦嚴卻沒被她逗趣的話逗笑,隻撫著她略紅的臉頰,聲音暗啞,道:“可不就是幾日沒吃了!來人!”

說著衝外頭喊了一聲,來日方長,他這會子感覺有千言萬語要和瓔珞說,雖然隻想兩個人呆在一起,可瓔珞的身體卻吃不消。她的腹中可還有他們的孩子呢。

秦嚴喊聲剛落,外頭早準備好的雲媽媽幾人便先後進來。

大家都盼著瓔珞醒來,故而在皎月院中開了小廚房,每日裏十二個時辰,確保文火上溫著粥湯,瓔珞不管什麼時候醒來,都能第一時間吃上東西。

這會子雲媽媽端來粥,正要伺候瓔珞,秦嚴卻抬了手,雲媽媽就笑著將那粥碗放在了秦嚴手中。

像之前十數天一樣,秦嚴一勺勺的吹了喂給瓔珞,卻不想,瓔珞剛用了四五口,便被折磨的一手搶了秦嚴手中湯碗,自己放在唇邊,咕嚕嚕沒幾下便吃了個幹淨,又衝雲媽媽道:“還有嗎,再盛一碗來。”

屋中所有人頓時呆愕當場,不過瞧見瓔珞剛剛醒來,就如此的生龍活虎,卻是都高興的很。

瓔珞是真真餓啊,躺著的日子,雖然每日都有秦嚴喂她,可每次隻能喂些湯湯水水,且多數都流了,進入腹中的真沒多少,雖是每日要進食十多次,可也難以供給身體所需的營養。

她暈睡時候還好,這會子一醒來,身體機能開始運轉,那股劇餓就排山倒海一樣壓了來,要知道孕婦本來就是容易餓的。

就秦嚴那慢騰騰的喂食速度,簡直就是折磨人。

回過神來的秦嚴見瓔珞將空碗遞給雲媽媽,倒笑了,阻道:“你才醒來,可不能一下子吃的太多了,腸胃會受不住。”

他言罷,瓔珞卻嘟了嘴,抬手撫上了小腹,道:“不是我非要吃的,是他們餓了,非要吃呢。”

瓔珞一言,再度令得滿屋子人全愣了,秦嚴目光隨著她的手,挪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饒是平日裏那樣沉穩如山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眸,道:“他們?”

瓔珞卻笑,道:“我暈睡的時候聽到有人喚我娘親了呢,是兩個聲音,是他們將我帶回來的。”

秦嚴愕然,而滿屋子的丫鬟卻都笑了起來,妙哥率先道:“這麼說世子妃腹中是有兩個小主子了,這可真是太好了,恭喜世子爺,恭喜世子妃!”

“世子妃既然夢到了,那便一定是兩個,當年太後就生下了兩位長公主,聽說生雙胎的人家,子輩也愛生雙胎呢!”

“是呢,一準沒錯的,世子妃如今醒來了,可要多多吃飯才好!也不知兩位小主子是郡王還是郡主。”

……

丫鬟們嘰嘰喳喳的,瓔珞卻低下頭,勾唇而笑。

她知道,她的孩子是一對罕見的龍鳳胎呢!

隻是這話她自然是不會直接說出來的,這做夢說知道是雙胎,等將來真是雙胎的話,就夠讓人驚異的了,若然再說準了龍鳳胎卻有些太紮眼了。

丫鬟們不知道瓔珞是怎麼一回事,隻當她真是做夢,可秦嚴又如何不知?

聽她這樣說,頓時便知道瓔珞腹中真的已經孕育了兩個孩子,又聽竟是孩子們將她給喚回來的,秦嚴目光有些古怪又有些熱切的瞧著瓔珞的腹部。

他半響才開口道:“即便是餓,也不能一次吃多了,先等小半個時辰再吃,先吃兩頓流食再加其它。都下去吧。”

雲媽媽帶著人再度退下,秦嚴才坐到了床上,將瓔珞攬進懷中,大掌放在了她柔軟的小腹上。

那裏和平日並沒有任何的不同,可卻神奇的孕育著生命,他和她期盼依舊的孩子,此刻正在她的腹中成長,在有不足八個月,他們就要出來和他見麵。

秦嚴的手小心翼翼的有種說不出的柔軟和感動,瓔珞抬手撫上秦嚴的,道:“你都不想知道,我腹中是兩個兒子還是兩個女兒嗎?”

秦嚴卻眉梢微動,蹙了下眉,不過他很快就舒展了起來,道:“都好。”

瓔珞就知道他會如此說,禁不住有些洋洋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側身睥睨著秦嚴,道:“你給孩子們取名字時,要費心想一個男孩名一個女孩名了。”

秦嚴頓時愕的張大了嘴巴,竟是傻了一般。

卻也不怪秦嚴如此,就是剛才雲媽媽等人說她腹中是兩個小郡王,還是兩個小郡主一樣,卻並不猜測是龍鳳胎一樣。

隻因這古代可不像是現代,雙胎那樣的多,這古代雙胎是非常罕見的,而龍鳳胎在雙胎中更是罕見的很。

又因為古代的醫療條件不行,孩子本就多愛夭折,這雙胎生下來又弱,即便平安生產,也很難養活,故而大豐,誕下龍鳳胎視為祥瑞,尋常庶民之家,若然是誕下一對龍鳳胎,那更是其父可以直接授官的,雖然隻是授個九品官,可其轄上的縣令等官員卻是可以跟著在官職上都提上一級的。

由此足見這龍鳳胎之罕見,也是如此才會被視為是祥瑞之氣,可即便如此,大豐建朝這麼久,卻都沒有聽過說哪裏出現了龍鳳胎的。

見秦嚴徹底愣住了,瓔珞便又將她暈睡時發生的事兒細細說給了秦嚴聽,她本是為了說孩子的事兒,卻不想秦嚴隻聽到她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還看到了弟弟蘇陽,他就已經臉色蒼白,驟然鎖緊了懷抱,身子微顫。

瓔珞眼眶微紅,滿是心疼,忙忙住了口,略扭了扭身子。

本來秦嚴是坐在床上,從背後將她抱坐在膝上的,這下兩人迎麵相擁,兩顆心都似跳動在了一起,瓔珞抬手安撫著秦嚴,道:“我有預感,我這次回去就是和那個世界,和唯一牽掛的弟弟道別的,以後再也不會,也再也不能回去了,我不會再離開你,離開我們的孩子們,我保證。”

秦嚴又收緊了手臂,半響都未曾說話,不知過了多久,瓔珞才聽他聲音悶悶的道:“你是被孩子喚回來的,哼,怎生不是因爺!”

瓔珞一愣,驀然從他這話中聽出了濃濃的鬱結和酸味,不由噗嗤一聲便笑了,抬指戳戳秦嚴的胸膛,道:“秦嚴你羞不羞啊,和沒出世的孩子們爭風吃醋?”

瓔珞越想越是好笑,秦嚴卻被她取笑的渾身難受,臉色也沉了下來,眼見他要惱,瓔珞才柔順的靠在他懷中,道:“真是傻子,我都還沒將過他們,哪裏能在意他們大過你,是他們提了爹爹,我才發瘋一樣要回來的。”

秦嚴因她的話心裏灌了蜜一般,雖然知道和自己的孩子們爭風吃醋這種事兒,實在幼稚的很,可卻忍不住雀躍,好像第一次戰役打贏了一般。

瓔珞卻輕笑了起來,隻笑著笑著眼眶又濕潤了,道:“你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聽到雲媽媽說我真的懷孕了當時有多高興,我的身子調理了這麼些時日,到底還差點事,這可當真是意外之喜,是蒼天垂憐,賜給我們的珍寶。我一定會好好吃飯,鍛煉,會生下一雙健康可愛的寶寶。”

瓔珞的聲音微顫,天知道她真確定有孕那一刻喜極而泣時,心中是多麼的滿足。

秦嚴擁著瓔珞,眉宇卻再度微微蹙了起來,瓔珞如今已經十六歲,可生孩子本就是過鬼門關,這雙胎更是險之又險,想到太後因生姨母和母親,就傷了身子,差點丟掉性命,秦嚴便心有餘悸。

甚至因為她腹中是雙胎,本來因她有孕而有的狂喜都被衝散了一些,心頭覆上了一曾擔憂。

隻是如今既成事實,秦嚴也不想加重瓔珞的負擔,隻暗自決定馬上在大豐南北,全國範圍內尋找神醫,以備不測。

以後她有孕期間,更是要全心全意的親自照看才成。

他麵上憂慮之色不過一閃而過,瓔珞並沒發現,等她回頭時,秦嚴臉上已經隻剩下溫柔的笑意。

瓔珞從醒來後還不曾認認真真的看過秦嚴,這一望卻是愣住。他無可避免的清瘦了許多,唇邊因這兩個日夜的奔波生出了一層青茬,顯得有些落拓粗獷,額頭卻是有一片烏青隱隱透著血色。

雖然是瑕不掩瑜,這樣的他,平添些憂鬱,依舊俊美的驚人,可瓔珞卻心疼無比,內疚無比,撫上秦嚴的額頭。

她已從雲媽媽處知道昨日秦嚴上大國寺的事,想到平日一個從不信佛的人,卻滿懷虔誠的做出此等事時,他的心中該是有多麼的煎熬無望,害怕脆弱,瓔珞的心便揪成一團,眼睛再度氤氳起來,道:“真傻,哪裏有什麼佛祖,你這般,可讓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嫉妒死我了。”

秦嚴拉了她的手,輕觸她含淚的眼眸,道:“有了身孕便莫再總是難過流淚了,再說,爺如今倒真覺得大國寺有些能耐,起碼慈安大師是真得了道的高僧。”

見瓔珞詫異而好奇的望過來,秦嚴又道:“爺在大國寺並未曾見到大師,可大師卻留了話給爺,言道,緣來天注定,緣去人自奪。咱們的姻緣,可不就是天定的?這緣分的到來是天注定的,要看機緣巧合,人不能強求,然而緣分的失去卻是由人定奪的,感情的得失,要看自己的把握,自己把握的好,感情長久,把握不好,不會維持,感情失去。爺自持一直珍視你,而皎皎也從來回以真情,我們夫妻情比金堅,大師的話,可不就是告訴爺,無需擔憂,你會回到爺身邊來,咱們的緣分不會散嗎?果然,爺剛從大國寺回來,事情就出現了轉機。”

對於他是怎麼讓靖王妃開口的,秦嚴自不會將那些醃臢事告訴瓔珞。

也確實,本來他沒料想到影七帶人能那麼快就將秦靖兄弟挖出來的,故而便覺得也許真是他的誠心感動了神佛,不管事實如何,瓔珞如今醒來,他對大國寺會存一份感激,以後不介意讓王府每年都去添一大筆香油錢。

瓔珞卻不置可否,事實上她到此刻都還不知道她這一場暈厥是因何而起。

秦嚴想到那串古怪的手串,目光微閃,那東西很有些邪門,秦嚴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將那東西收進去,再也不要讓那手串出現在瓔珞的麵前!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卻傳來了響動。

“稟世子爺,世子妃,長公主,郡王妃的車駕都到二門了。”

方才瓔珞一醒來,雲媽媽便忙忙的讓人往祁陽王府,博弈侯府,將軍府和宮中送了消息。不過這麼快,長公主和唐氏便到了,還是讓人意外。

秦嚴有些無奈,站起身來,道:“你們說話,爺先到前頭處理些事,一會子回來陪你用膳。”

瓔珞見秦嚴一臉鬱結,好似對長公主和唐氏的到來並不歡迎,不覺笑著捏了捏他的手。

秦嚴便又交代雲媽媽,道:“世子妃剛醒,莫讓她太累。”

言罷,這才大步離開了。

片刻長公主帶著喬丹華,並唐氏一起便都進了屋,見瓔珞果真醒了,氣色雖然這會子功夫也養不回來,可精神瞧著卻是極好的,不由都高興的落了淚。

尤其是唐氏,這些時日還因擔憂臥病在床,如今一聽聞瓔珞好了,撐著病體便來了,隻可見她病也確實是心病居多,這會子看著瓔珞好端端的,立馬覺得渾身病體去了個七七八八。

瓔珞好了起來,秦嚴才有功夫處理些朝事。天璽帝那邊,三日後下了處置靖王和靖王妃的聖旨。

靖王妃參與瑞王謀逆,罪不可恕,五馬分屍,屍體不可收殮,棄之荒野,以儆效尤。靖王妃娘家榮國公府抄家,男丁斬首,女眷充入官妓。

靖王念及被人以藥物控製,網開一麵,準保有全屍,處絞刑,念靖王世子救駕有功,準其為父收殮下葬。靖王妃所出子嗣卻不得幸免,處斬刑,念及秦嚴求情,改為流放。

於此聖旨同下,卻還有令靖王世子承繼爵位,成為新一代靖王的旨意,瓔珞也跟著榮盛靖王妃。

京城中有的府邸因為這一場宮廷政變而徹底消失,有的因此而崛起,一番風雲變幻,待這場血雨腥風差不多平息下來,卻已是兩月之後了。

這時冬去春來,早春的風已經染了些綠意在柳梢上。

天璽帝終於下旨令廢太子回京,複立太子之位。朝堂上下一片讚同,廢太子歸京,眾望所歸。

萬事都有兩端,有人為此高興,卻總有人是為此不快的。雲霞宮中唐貴妃便因早朝上傳來的此消息失手打碎了一套昂貴的宮製粉彩牡丹茶具。

秦嚴下朝回到皎月院時,瓔珞卻已提前得知了這個好消息,正和安安說話。

對於父母安安因從未見過,此刻聽聞父親母親就要回來了,安安心裏有些期待,又有些莫名的忐忑害怕,正坐在床上,窩在瓔珞的膝頭上說話。

“等父王和母妃回來,安安就不能住在這裏了嗎?可安安想和舅母住在一起,安安不想到東宮去。安安還想親眼看著小弟弟們從舅母的肚子裏蹦出來呢。”

他說著小手摸向瓔珞隆起的腹部,小臉上滿是不舍和不開心。

安安前些時日剛過了三歲生辰,虛歲已四歲了,已啟蒙,在古代已算是個大孩子了。古代七歲不同席,男孩子過了七歲,便不能在住在內院中,要挪到外院,擁有自己的院落,差不多開始學著脫離父母長輩。

安安這年紀已經懂了很多事兒,見他聽聞要回東宮,反倒不開心了起來,瓔珞笑著撫他的臉蛋,道:“安安方才不是問舅母為什麼安安都起床了,舅母卻還貪睡嗎?其實是因為舅母昨日夜裏都沒怎麼睡著。”

“為什麼舅母夜裏沒睡著?”安安果然滿臉詫異的道。

瓔珞如今已有孕五個多月,她因是懷的雙胎,肚子一過三個月,便像吹氣球一樣圓了起來,現在隻五個多月,腹部的隆起簡直像人家八個月的。

可能是苦盡甘來,瓔珞剛剛醒來那陣子,孕早期是真沒受什麼苦,沒有害喜孕吐的症狀,讓她很快就養回了身子,消瘦的身體也恢複了起來。可三個月後,隨著肚子越來越的,卻是有了苦頭,最先表現出來的便是睡眠。

此刻被安安黑溜溜的眼眸瞧著,瓔珞撫著他的小肩頭,道:“你看舅母頂著這樣一個大肚子,走路也吃力,彎腰已是不能,晚上躺著的時候啊,舅母便總擔心會不小心壓壞了弟弟妹妹們,便有些難以入眠。安安知道嗎,做娘親是很辛苦的,舅母晚上睡不好,有時候還會腿抽搐,等弟弟妹妹們再大些,舅母可能腿腳都會腫起來,出恭的次數也會很頻繁,舅母的體型會變的很難看,臉上會長出斑點來,身體笨重,想坐,坐不下,想躺,躺不成,腰酸背疼。這些便也罷了,等到弟弟妹妹要從舅母的肚子中蹦出來時,那種疼痛更是難忍。”

安安聽的似懂非懂,可大致意思卻都明白了,不覺皺起了包子臉,將小手從瓔珞肚子上拿開,道:“我不要舅母難受,安安不要弟弟妹妹了!”

瓔珞將他拉回來,道:“可舅母卻不覺得辛苦,安安知道為什麼嗎?”

見他搖頭,瓔珞揉著他的頭發,道:“因為每個做娘親的都愛孩子,大過愛自己,天下的所有母親都寧肯自己受痛受累,也要將孩子帶到這個美好的世界,讓他們享受陽光,享受雨露,享受歡樂,懂得酸甜苦辣是什麼滋味,看著他們成長,愛護他們,保護他們。”

見安安有些明白,又有些迷茫的睜著純淨的眼眸看著自己,專注的聽著,瓔珞又道:“安安的母妃也是一樣,安安的母妃生下安安時比舅母更加辛苦。舅母累了餓了苦了,還有那麼多丫鬟們伺候著,可母妃生安安時,身邊卻沒有這些錦衣玉食,奴仆成群,安安的母妃累了,不能休息,餓了,無法飽腹,痛了,隻能咬牙忍著!還要時刻擔憂有壞人會傷害安安,要拖著沉重的身體保護安安……安安,你要記得,母妃是這個世上最愛安安的人,也是為安安付出最多最大的人。安安隻有回到父王,回到母妃的身邊才最幸福。”

安安好像聽懂了一些,卻麵露糾結,咬了咬粉嫩的唇瓣,道:“可是……安安回了東宮會想舅母的,舅母有了弟弟們不要安安了嗎?”

安安是個敏感的孩子,瓔珞將他攬進懷中,笑著道:“怎麼會,舅母會時常進宮去看安安,安安想舅母了,也可以稟明了父王和母妃回來住上兩日,安安的房間,舅母不會讓人占了去的。”

外頭秦嚴含笑聽著一高一低兩人的細細碎語,聽到這裏才撩起簾子進了屋。

“舅父!我父王和母妃真的要回來了嗎?”

安安見秦嚴進來,禁不住雙眸一亮,跳下了床榻,撲到秦嚴身邊拽著他朝服的袍擺問著。

秦嚴彎腰將安安抱起,點頭道:“是,安安一家人可以團聚了,安安可是開心?”

安安被瓔珞開通了半響,聞言重重點著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亮亮的,秦嚴這才道:“舅父有話和你舅母說,安安先跟乳娘出去玩會兒可好?”

待安安出去,秦嚴才上前,單膝在床前跪地,將臉頰貼在了瓔珞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道:“今日他們可乖?”

瓔珞是在上個月被太醫確定,腹中確實是雙胎的,秦嚴本來就緊張,確定後便更是一刻都不願離開瓔珞了,每日除了上朝,他連公務都是帶回王府,在內書房處理的。

瓔珞如今才五個多月,可夜裏睡覺已經不大安穩,她稍微動一下,秦嚴便會睜開眼眸看看,晚上她腿腳抽筋,他總是第一時間發現,仔細的幫她揉按。

如今已有了胎動,兩個小家夥喜歡早上在娘親的肚子中做早操,秦嚴的臉頰貼過來,便覺被不算輕的動作踢了一下,即便不是第一次感受,秦嚴也心一跳,尤感神奇。

“我很好,你別總是這麼緊張,往後還有四個多月熬呢,你總這樣,等他們出來,你反倒要累壞病倒了,真若那樣,看你還有何顏麵擺父親的威風!”瓔珞笑著道。

秦嚴苦笑,哪裏是他說不緊張就能不緊張的,實在是太後生產,他的母親生產都出了事兒,瓔珞如今肚子已是這樣大,叫他如何能夠不擔心!

“前些時日,我是身子虛,急於養起來,又怕因為之前的暈迷,孩子們營養沒跟上,便補的過了些,肚子才起的這麼快,這兩日,雲媽媽和陳嬤嬤已經在縮減我的膳食了,每頓都吃的極少,多食幾次,這樣孩子們不至於過大,到時也便於生產。我身子骨也好,每日都在鍛煉,你安心了,生個孩子,對我這種女強人,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你再這樣小瞧我,我可不高興了!”

有些時候瓔珞會給秦嚴說些現代的事情,故而她的話,秦嚴都聽的懂。見瓔珞沉了臉,秦嚴便也笑著起了身,道:“爺知道了。”

兩人說了片刻話,不由就說到了太子回京一事兒,秦嚴道:“雖則如今瑞王已死,可太子歸京卻也不得不防,爺的意思是,一明一暗,明中用替身坐車駕隨前去接應的東宮儀仗回京,而太子則走暗線回京。”

瓔珞點頭,卻道:“就怕真有人要動手的話,會防著咱們如此。”

秦嚴笑著點頭,道:“所以這暗裏怎麼走,卻也是要推敲一番的,爺聽聞遲家近期正有一隊商隊要從北邊回來。”

瓔珞詫的看向秦嚴,雙目卻是一亮,道:“你想讓太子和太子妃混到遲家的商隊中去?”

秦嚴點頭,瓔珞想了想,道:“如此也好,混進商隊,不易被察覺,再有暗衛和死士一路跟隨保護,啊那便更加穩當了。”

本來遲璟奕迎娶的海姑娘的娘家便是秦嚴的人,如今太子回京,若無意外,必定是要繼承大統的,這時候秦嚴想到遲家,簡直就是在送潑天的富貴給遲家,想必遲家也是很願意的。

秦嚴能想到遲家卻也是因瓔珞之故,他可不想瓔珞總覺得欠了遲璟奕一般,送這份潑天富貴給遲家,也算是清了他橫刀奪愛的這筆債。雖然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橫刀奪愛。

秦嚴見瓔珞也覺此舉妥當,不由拉了瓔珞的手把玩著,道:“隻是這些時日爺的左右恐都有人暗中盯著,做此決定爺便不適合再見遲璟奕或者遲老太爺了,到時後日振威將軍府辦喜事,遲家少奶奶是一定會去的,你可挑了時機於她相商此事。”

王雪瑤在一個月前為盛府添了個大胖孫兒,後日便是滿月宴,瓔珞自然是要去的。而遲璟奕的妻子海氏自然也會前往。

她笑著點頭,秦嚴便道:“那後日,你陪爺去過恪王府,便讓麟哥兒送你去將軍府,爺便不去了。”

後日不僅是將軍府孫兒的滿月宴,也是恪王葉宇軒向未來恪王妃行納征禮,下聘的日子,瓔珞和秦嚴也是要去捧場的。

這般說定,到了第三日清晨,瓔珞便收拾好登車和秦嚴一道往恪王府去。天璽帝子嗣本就不豐,如今死的死,圈禁的圈禁,有病的有病,剩下的也就即將回京的廢太子和恪王,必有大用,恪王又是幼子,一向得寵,今日這場喜事又是恪王出宮開府後的第一場喜事,故而賓客盈門,今日這裏當真是集中了滿天下最有權勢的人們。

一早便熱熱鬧鬧,喜慶非常,瓔珞因有身孕,到了地方便被秦嚴親自送到了眾高階誥命們所呆的清苑殿中安坐。

她雖年紀小,可如今已是靖王妃,在場便都是品階高白發蒼蒼的誥命夫人們,可身份真能和她相提並論的卻沒兩個,加上秦嚴和太後對她的寵愛,世人皆知,瓔珞坐在那裏,卻是沒人敢輕視半分,反倒都圍著她談論起她腹中的雙胎來,直道好福氣。

正說著話,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長公主便瞧了眼身邊兒的嬤嬤,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可是到了吉時?聘禮要出府了還是怎的?”

那嬤嬤領命而去,片刻卻麵色嚴肅,腳步匆忙的回來,湊近長公主的耳邊稟報了幾句,長公主麵色一變,接著便站起了身,衝瓔珞道:“聘禮出了些岔子,你隨著姨母一起去瞧瞧吧。”

瓔珞聞言卻覺並非如此,若真是聘禮出了什麼,恪王府雖然沒主母主持,可王府屬官眾多,哪裏用得著長公主去補救,更何況,她如今身子笨重,跟著去添亂嗎?

顯然,是出了什麼事兒,長公主隨意找的說辭罷了。

瓔珞跟著長公主出了殿,果然就聽長公主道:“這個老七,竟然留書一封,離京不知所蹤了!今日這納征禮是辦不成了,一會子消息傳開,隻怕要場麵混亂,你如今身子笨重,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瓔珞聞言不覺愕然當場,葉宇軒今日下聘,卻留書走了?

這……她輕歎了一聲,垂眸掩住了眸中的複雜之色。

點了點頭,拜別長公主,瓔珞待出了恪王府登上馬車,這才禁不住抬手撫了撫左肩。

那裏正是前些時日所受箭傷之處,因中毒被葉宇軒用劍刃剜掉了一塊皮肉,當時挖的太深,後來即便用了凝脂霜,卻還是留下了一點猙獰的痕跡。

那個當機立斷,救了她和孩子的少年,在就要迎娶王妃時,離開了京城,不知所蹤了,瓔珞無法說服自己,這和她毫無關係。

她歎了一聲,隻望著外頭海闊天空,江湖之遠,他能夠學會放下。

輕輕閉了閉眼眸,瓔珞收回手,清聲道:“好了,去將軍府吧。”

“世子爺說等蕭公子來送世子妃過去,現在蕭公子還沒有來啊。”外頭傳來車夫的聲音。

似是回應他的話,蕭承麟屬於少年郎的嘎啞聲音傳來,“姐姐!”

瓔珞挑起車簾,正好看到蕭承麟一身玄色錦袍,頭戴鎏金冠馳馬而來,眨眼間便到了馬車外,他如今已在變聲,身量較之一年前又長了豈止一頭,已經有了男人的寬闊肩背,這些時日在軍營曆練的性子沉穩了不少。麵容竟是愈發像祁陽王了。

蕭承麟卻是在瓔珞暈睡時匆匆回京的,雖然他回來時瓔珞已經醒了過來,可蕭承麟心有餘悸,得知瓔珞有了身孕,還是雙胎後,便沒再離京,準備等看著瓔珞順利生下小外甥後才離開。

“姐姐,恪王的事,弟弟都聽說了,一會子賓客都要離開,隻怕要亂,咱們快走吧。”

蕭承麟的聲音傳來,瓔珞點頭,馬車才緩緩往盛府而去。

與此同時,離京城已有百裏之遙的京南路官道上,葉宇軒一身勁裝,突然勒馬而立,回望京城的方向,神情不辨。

他身後緊跟侍衛青鋒也忙勒馬停下,見葉宇軒遙望京師久久不語,便道:“王爺,這會子隻怕皇上和娘娘,都已經知道您不告而別的消息了,皇上是定然要龍顏震怒的……您……”

這次葉宇軒離開京城,要去哪裏,要去多久,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隻是不想再呆在京城中了。

白廣彥是侯府嫡子,也到了成親的年紀,故而葉宇軒連總不離身的白廣彥都未曾告訴,隻帶著護衛便離了京,這侍衛雖忠心但到底不明白葉宇軒的心思。

言了兩句,被葉宇軒目光淡淡掃過,忙躬身垂首,再不敢多言一句。

葉宇軒卻目光微閃,她應該也知道他離開了吧,卻不知可會因此而略微感到些牽掛和惦念否……

他想著,終究是自嘲一笑,驀然收回了臉上的落寞之色,調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腹,若一支利箭劈開筆直的官道,逐日而去,徒留一縷煙塵,久久不落。

振威將軍府中,瓔珞正坐在花廳中,瞧著王雪瑤懷中紅色繈褓裏粉嘟嘟的嬰孩看。

小娃娃剛剛滿月,卻已圓潤了起來,閉著眼睛睡的香甜,瓔珞本就喜歡孩子,如今自己也快做母親了,看到這樣小的嬰孩,不覺就會母性泛濫,簡直不舍得移開目光。

王雪瑤不由打趣她,道:“好了,好了,你眼見著都要一下子有兩個小寶寶了,倒來稀罕我的。”

她言語間不乏羨慕,雖然生雙胎不易,可做為女人,卻總還是想一下子來兩個寶寶的,想想若是兩個生的一般模樣的孩子對著自己喊娘親,就能融化了一顆心。

瓔珞這才收回些視線,道:“我可是做幹娘的,正經該稀罕呢,你就讓我抱抱吧。”

她挺著個大肚子,偏偏手癢癢,看著王雪瑤懷裏的寶寶就想接過來抱抱,王雪瑤哪裏肯,衝瓔珞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那邊安靜坐著的海書韻,道:“你看看都是當娘的,表嫂就比你穩重的多,人家都不往人多的地方湊,偏你挺著個大肚子,還要來做那皮猴,孩子給了你若是壓壞了你們王爺好容易得來的寶貝小郡王,我可是陪不起的,這將軍府可不能給你們王爺掀了,你快饒了我吧。”

瓔珞這才佯怒的哼了一聲,順勢便往那邊海氏的身邊走,道:“做了娘的人,還這樣牙尖嘴利,我去尋遲大奶奶說兒女經去。”

海氏早對瓔珞聞名已久,說起來今兒倒是頭一遭見,看她過來,便笑著起了身,就要福身行禮,瓔珞忙上前一步托住了她,道:“你也是有身子的,便莫和我虛禮了。”

海氏比瓔珞晚一個月有孕,如今小腹剛剛有些凸顯,被瓔珞扶起卻也沒再堅持,笑著道:“這裏有些氣悶,王妃臉色有些不大好,民婦扶王妃出去散散可好?”

瓔珞雙眸一亮,這海氏果然是個聰明極的,她剛剛過來,海氏便猜到她是有話要說。

瓔珞點頭,道:“你不知道,我自打這身子笨重後,便總喘息困難,這廳中人多,確實有些氣悶。”

海氏笑了笑,應道:“民婦害喜沒過,也是有些不大舒服,王妃小心門檻。”

兩人說笑著,一起往外頭去,便有人留意這邊,見二人都時不時摸摸肚子,說著懷孕的瑣事,便也隻以為是同做了母親,比較聊得來,倒是不曾多想。

於是這日,遲家大少奶奶有幸得了王妃的青眼,兩人相談甚歡,離開的時候,也是一塊出的將軍府。

出了府門,瓔珞的馬車略停,正要和海氏道別,就聽馬蹄聲響起,瓔珞和海氏同時望去,但見遲璟奕一身青衣騎馬而來,他一眼便瞧見了坐在馬車中的海氏,兩人目光相對,有溫情流轉。

到了馬車前,他略彎腰,瞧著海氏,道:“不曾害喜吧?”

海氏不由麵色一紅,不動聲色的嗔了遲璟奕一眼,道:“不曾,我和王妃相談甚歡,正道別呢,夫君還不見過王妃。”說著往瓔珞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間略有些遲疑和緊張。

遲璟奕聞言回頭,驟然瞧見瓔珞,先是一怔,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翻身下馬,行了個禮。瓔珞看的出,遲璟奕方才那一怔,隻是沒料到會見到她的詫異,卻並沒其它,他看她的眼神,溫和依舊,卻已不複炙熱。

瓔珞不覺笑著看了眼海氏,海氏正望著遲璟奕,麵容之上帶著釋然之色。

她回過神時正和瓔珞略含調侃的目光撞上,一時臉紅通紅,瓔珞又笑了下,衝她點了點頭,這才道:“遲公子不必多禮,走吧。”

此處人多眼雜,她並未對遲璟奕表現出太過的熟悉,隻點了下頭,便放下了簾子,示意馬車可以走了。

皇宮,雲霞宮中,唐貴妃的人第三次回報,已經將京城能尋的地方尋遍,並不曾找到任何恪王的蹤跡,各個城門也都問詢過,都沒人看到恪王出城去。

待回報的人退下,唐貴妃隱忍不住又掃落了一套茶具,丁嬤嬤令人都退下,勸說了幾句,唐貴妃卻不由落淚道:“本宮這樣辛辛苦苦的籌謀都是為了誰!?他怎麼能如此回報本宮!?如今結親不成,反結仇!他怎麼就那樣任性,都十七了,卻不懂本宮的一番用意,他是得寵的皇子,等新皇登基,哪裏還有我們母子半點活路,他是非要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時,才知悔嗎?!”

丁嬤嬤見唐貴妃臉色氣的通紅,不由勸解道:“貴妃娘娘且莫如此,殿下總有明白貴妃心意的一日,隻是如今殿下已經離了京,不知去向了,那事兒,可還做得?”

唐貴妃聞言這才平息了悲意,抹了下眼淚,神情堅定,道:“他不懂本宮的一片慈母心,本宮卻定要給他最好的,他走了也罷,那事兒照做不誤,真等廢太子回不來了,他總歸要回來的。這樣也好,真若事敗,便也牽連不到他,皇上對他還是有父愛的,想必本宮承擔了過錯,皇上會護著毫不知情的軒兒。”

丁嬤嬤歎息道:“貴妃對王爺真是……一片慈心令天地感動。”

是日夜,瓔珞和秦嚴並排躺在床上,瓔珞細細碎碎的和秦嚴說著今日在振威將軍府和海氏提讓遲家商隊掩護廢太子回京的事情。

說完了此事,她難免有些擔心,道:“你是懷疑唐貴妃,還是懷疑恪王?”

葉宇軒這會子離開京城,隻怕若是廢太子回京途中遇刺,多數人都會懷疑是葉宇軒做的,秦嚴會否疑心葉宇軒離京出走,其實就是借著逃婚的舉動來掩飾對廢太子動手的行為?

她卻不知為何,覺得葉宇軒並非如此,他是真的因逃婚而離京的。

她的話令秦嚴望了過來,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的盯視著瓔珞,道:“爺隻是做好防範罷了,不想懷疑任何人。”

他說著略翻了個身,手指觸上瓔珞肩頭那一片凸凹不平的傷痕處,輕輕撫著,道:“和爺老實說,這回葉宇軒救了你,你是否又對他心軟了?今兒聽聞他離開了,可有傷心悵然,難過不舍?嗯?”

秦嚴目光灼灼,瓔珞卻有些好笑,抿了抿唇,道:“悵然所失嘛,好像是有一點點,至於難過不舍,傷心不已,好像……哎呦!”

她話沒說完,秦嚴的手便順勢下滑,探進她的衣襟中,狠狠在她身上如今最綿軟的地方捏了兩下。

瓔珞吃疼驚呼,秦嚴的身子卻小心翼翼覆了上來,濕漉漉的吻細細碎碎沿著脖頸一路往上,慢慢抵達耳珠,含在口中,輕品慢咬,聲暗而沉,道:“有些話玩笑不得,爺會當真的,所以……你該懲!”

他說著已將她的手拉了下去貼在了他的身下,道:“爺都素了五日了,幫幫我,好皎皎……”

瓔珞粉麵因他的親吻而緋紅起來,又因他的動作和聲音惹的心跳失速起來。

自從瓔珞有孕,先時她身體虛弱,又是孕初期,秦嚴雖渴的要命,可卻半點不敢累她。

可隨著她身體養起來,秦嚴卻漸漸放開了,時不時就要折騰她一下,瓔珞心疼他,因是現代人,知道孕中期其實可以有些夫妻生活的,便告訴了他這個,兩人也瞞著雲媽媽等人,偷偷嚐試了兩次。

可因害怕傷著孩子,每次都無法盡興,結束時,瓔珞還好,秦嚴卻滿身緊張的大汗淋漓,非但沒覺得到了紓解,反倒被勾的更加躁起來。

後來瓔珞肚子長的大了,自己先就不願意解衣給秦嚴多看了,隻他磨的狠了,才用一些旁的法子替他紓解。誰知道秦嚴竟好似貪上了這種新奇,有了第一回,秦嚴這廝便得寸進尺起來,三五日就要磨她一回。

瓔珞被折騰的不行,秦嚴也發現妻子好似有些吃不消,這才有所收斂,現在都是六七日才辛苦她一回。瓔珞被他軟語求著,想著再過些時日,身子更加笨重,秦嚴便想要這些都成奢望了,也便沒多說什麼,略側了下身,縱容著他將手愈發深的探入了她的襟口。

秦嚴今夜卻有些斯纏的厲害,她幫他解決完,卻貼了上來,在她耳邊蠱惑的道:“皎皎,爺痛快了,可你不難受嗎?爺也幫幫你,你乖乖的,爺會讓你舒服的……”

“別……我不需要……嗯……”

瓔珞的肚子實在比一般準媽媽要大些,偏她怎麼吃身上都不大長肉,營養好似都鼓到了肚子上,以至於腹部像是突出了一個大圓球,瓔珞自己都覺得古怪駭人的很,故而都不願意給秦嚴多親近。

此刻見他去解她的衣衫,她本能又抗拒起來,偏秦嚴動作極快,魔掌已是探進了裙下,瓔珞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動情的嬌吟取代。

耳邊頓時響起秦嚴的低笑聲,道:“口是心非,別急……”

許久,瓔珞躺在床上急喘著,臉上身上都染上了一曾薄紅,渾身發軟動不了身,眸光氤氳望去,卻見秦嚴隨手抓了件白綾繡梅的褻褲往她身下擦,瓔珞頓時一驚,踢了他一下,躲開身來,道:“那是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