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軒轅朗眉間微微平和,示意旁邊的管家上茶。
“她這些年過的如何?”藍景玄輕抿著茶,心中萬分沉重,嘴上淡淡的問,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肯定不會好,鬼門是訓練殺手的黑窟窿,一旦踏進去必然是萬劫不複的,可是心中了然是一種猜想,可是事實如何,他還是想聽聽,十年了,他沒有聽到一點關於她的消息。
也許他多了解一些,才會再見麵的時候,不會怪你,怪她這十年為何不肯回來,寧願在地獄苟延殘喘,也不肯回到親人的懷抱。
當真那墜崖的傷疤需要用地獄的烈火才能止疼嗎?
“本王隻記得初見時,她眼底積著一層深不見底的死寂,話裏話外都是滲血的陰寒毒辣,與她而言,自己不過是一件死物件,如今這一回想起,才明白為何當初本王會莫名的疼惜。”那時僅因為一點影子相像便生出一絲憐惜,隻覺她這樣輕視自己,漠視一切,是她不情願的。
“明明心已經認出她了,可是這雙眼睛卻遲疑了,沒有本王護著她的這十年,她依然能堅強的活著,本王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遺憾。”
若是她一直在他的守護下,她一定還是當初那個快樂明朗的丫頭,可以無憂無慮的為非作歹,隨心所欲的飛揚跋扈,任性妄為的刁蠻任性,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時時刻刻活在謹慎戒備裏。
“多了些習慣,睡覺從來不脫鞋,露宿野外喜歡抱著樹淺眠,不過喜歡的發呆的毛病沒有變。”
藍景玄認真聽著,有時嘴角淡淡的揚起,有時又緊緊的抿著沉重。
“雖然看著比已經更加活躍開朗了,性子也易喜易怒了些,不過當她殺人的時候,你才會知道她確實不再是兒時的那樣了。”那次漠撒客棧,明明門口那兩個是她的親信,她要殺人滅口也不過一個眼神而已。
“本王也就隻看過幾次,那張冰冷的臉,不會動的眼珠子,像個真的木偶,殺人奪魂的利器,不過那張臉出現的時候很少,隻在她起了殺心的時候。”
鬼門的人似乎都有些略同,平時一副親近可人,玩世不恭,古靈精怪,文文弱弱,輕浮的不正經,可是殺人的那一刹那便露出冷血的本性,一片刻,足矣見本性。
藍景玄手裏的茶杯微微顫著,他從來不知道聽一個故事會這麼的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她小時候,他就常常告訴她,他會守護她,做她黑暗中前行的星星,會照亮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可她偏偏去了那些他無法照拂到的地方。
是她太頑皮,還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失職!
“這個丫頭,看她回來,我不收拾她。”藍景玄吸了吸鼻子,低頭借著喝茶緩解自己那泛濫的一發不可收拾的心情。
“那也得她肯回來,我可是連玄鐵鎖鏈都準備好了。”
藍景玄斜瞥了他一眼,看來他在大漠是吃了虧的,隻是他該如何和爹娘提起這件事呢,尤其是娘,她這些年無時無刻的都活在深深的自責中,怪自己為什麼離家出走,為什麼不是自己一個人走,為什麼帶那麼少的人走,如此雲雲了十年。
如果知道萱靈還活著,她該有多高興,可若是知道萱靈因為躲了十年,她又將陷入何種自責中。
一個篤定已經死了的人又活了,又不知是因為恨還是怨,十年不歸家,她究竟再想些什麼?
“上次靈溪的事,冥幽沒有….!”軒轅朗想起那日冥幽站在藍府門外自責的事,下意識的替冥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