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遙好像酸秀才一般搖頭晃腦好一段長篇大論,說完又朝將軍拜了拜,“再給將軍一拜,姚某要開始診治了,醫者望聞問切,但將軍既然心情不佳,隻診脈,姚某有得罪之處望將軍定要海涵!”
“太無恥了!”褚遠之心中冷汗狂流,真想大喊一聲不認識她。
青遙這一番話如酸腐秀才絮絮叨叨,雖然表明她是個愛戴將軍卻衝動無腦意氣行事的莽夫,但同時又拍了將軍的馬屁,委婉的暗示她走不出將軍府就坐實了將軍殘暴的罵名,而且還說明了自己醫術不精,又提了提醫者望聞問切,如果治不好,責任也不在她。
幾句話保了命又將責任撇的幹幹淨淨,還美其名曰都是為了將軍好。
左彷雖然聽不出其中的彎彎繞繞,但青遙胡扯完那中年男子臉明顯灰了一度抽搐的嘴角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然後他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話,與褚遠之不約而同的別開頭。
青遙高深莫測的診脈,這次她花的時間比平時都長,足足過了一刻鍾,她才鬆開手,緊攏眉頭,問那中年男子,“可有紙筆?”
中年男子愣了愣,才喚人去拿紙筆,待青遙寫下藥房讓人去抓藥,他回身眸光閃爍盯著青遙,“公子,不知我家將軍得了什麼病?”
青遙憐憫地看著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這個……不好說,你別急先照方子抓藥,過段時間若有起色再言其它。我就住在離將軍府三條街的鴻運客棧,將軍可隨時傳喚。這個,已經午時了,姚某該告辭了。”
“公子慢走,不如在府上用完飯再走不遲。”
青遙忙推辭,“姚某隻是盡綿薄之力,能否幫上忙還未可知,若再蹭頓飯,南平的百姓可要罵死我了!”
青遙堅持要走,中年男子隻好在給他們帶路,彎彎繞繞,走了約莫半了鍾,路過一個練武場,青遙才發現這不是來時的路,正欲開口問,卻見那中年男子的身影早已消失。
緊接著練武場的四麵八方迅速湧出大量士兵,房頂牆頭、假山後麵、花園草叢無處不在,緊緊包圍著他們,戰甲冷冽,整齊劃一拉弓引箭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午後格外清醒,無數冰冷的、明晃晃的箭頭好像隨時會竄出,一時間頗有幾分戰場血腥的味道。
褚遠之和左彷早已繃緊了身子,這時迅速將青遙圍在中央。
褚遠之微微一笑,低低一歎,“裴將軍府的水果然深。”
這時對麵士兵中站出一個領頭模樣的將領,麵容冷酷,聲音不帶感情,“膽敢到將軍府行騙,幾位就應該有死的覺悟。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報上姓名來曆,我讓你們死的痛快點。”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我覺得你很好,可以交個朋友!”褚遠之越看他越覺得順眼,這一身殺氣!才是真正的軍人!
青遙一個踉蹌,臉黑了黑,這種時候他怎麼還有心情發瘋?會死人的!
那冷麵將領眉頭都沒動一下,身影一晃,快得讓人眼花,還沒反應過來,一支箭“嗖”的到了眼前!
青遙一聲驚呼,回過神那支箭正好釘在褚遠之腳尖,分毫不差。
褚遠之麵不改色,笑眯眯的讚了聲,“好身法!”若是他可能做到箭法準,卻做不到那麼快。
“喂!你叫什麼?改天一起喝酒如何?”褚遠之心下更生了結交之心,於是高高興興的衝人家抬臂招手,他袖子寬大,一抬手袖子滑下半截,小白藕似的,白花花的生生閃瞎人眼。
青遙敢肯定自己沒看錯,對麵那幫士兵裏真的有人臉紅了!
除了褚遠之這種隨心所欲的人,別人真的幹不出來。她真想說不認識他。
青遙紅著臉拉下他的藕臂,氣的渾身發抖,好半天才對那冷麵將軍道,“我們是來治病的,何錯之有?再說將軍仁慈寬厚,想必不會為難我們,請閣下請示將軍再做決斷。”
那冷麵將軍微眯了眼,“你們來之前難道沒聽說將軍殺的大夫已經白骨堆積如山!準確的說,你的腳下就是那個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