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遙一愣,“我不相信!”
說著不信,可是心裏明顯被震撼到了,她本來以為,裴元慶即便再跋扈,屠殺醫者這種萬夫所指的事情他是不會昏了頭去做的。但眼前這冷冰冰的練武場數百箭頭正指著他們,聽著剛剛沉悶的腳步聲,明顯還有不少隱於暗處的籌碼,這麼訓練有素,恐怕不是第一次圍殺,冷麵將領所言不虛,那麼他們即便插翅也難逃了。
青遙轉念一想,後背就冷汗涔涔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輕敵,她明明看出將軍府波瀾詭譎深不可測,卻不做準備便來試水。即便裴元慶不是殘暴無情的殺神,難道將軍府會放過對他們暗藏秘密窺探的人?
裴元慶坐擁十萬兵馬,精兵強將,加上南平戰略要地,誰不眼紅?突然對外宣稱抱病已有近半年,各方來打探消息的人絡繹不絕,卻無人能查到任何消息,必然是裴元慶全力封鎖了消息。那麼,無論他真病假病,將軍府極力掩藏的秘密若被讓人知曉,南平定然會陷於戰亂。若是她,恐怕也會寧肯錯殺不肯放過。
而她卻掉以輕心隻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一想到自己的無知僥幸,會害死褚遠之和左彷,青遙就無法原諒自己。
那麼,他們是窺探到了什麼秘密?還是被無辜錯殺?
青遙的手心冒出冷汗,將軍府的秘密,是如她所猜,還是另有玄機?
短短的時間她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該怎麼保命。
“這位大哥,我們隻是平民百姓,仗著一時意氣來到將軍府,我們沒做錯什麼你們若是趕盡殺絕,恐怕今後會背罵名。”
青遙沒說出自己的來意,否則就是承認有所圖謀,那就真的插翅難逃了,隻希望裴將軍講是非明道理,顧忌外麵的說法。
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冷麵將軍卻不為所動,“外界傳將軍暴戾,將軍已有所耳聞,將軍若是顧忌,前麵那麼多大夫就不會死了。你們該慶幸,將軍今日看得起你們,親自下令出動五百鐵衛軍射殺你們,前麵那群大夫可沒有這種待遇。眼下幾位既然不願告知身份來曆,那我便也送你們一程,去地府說理去吧!”
隻見他麵無表情,右手高高抬起,數百人同時引弓的聲音咯吱咯吱一齊響徹練武場。
“慢著!我有話說!”青遙大喊一聲,阻止他們,可是對麵那個冷麵男人油鹽不進,簡直就是塊石頭!
“準備!”
那男人一聲令下,左彷已經從後背取下藥箱,擋在青遙前麵。
劍拔弩張!
“裴將軍!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不如稍等片刻,聽完再殺,我們又跑不掉。”褚遠之不似左彷的緊張,反而悠然自得,這時才不慌不忙的點破。
那冷麵的裴將軍也不否認,舉起的手輕輕放下,默認了褚遠之說的話。
青遙從善如流,“裴將軍,我能把想說的話寫下來嗎?”
裴將軍一個眼色,旁邊的一個小兵就慢慢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紙筆遞過來。
青遙飛快的寫下幾行字,讓小兵送過去。
裴將軍快速看了一眼,一直麵無表情的冷臉這才變了變顏色,“請幾位貴客到後麵休息,各位的行李我會命人從客棧取來。”
四周的鐵衛軍如潮水般退下,青遙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不過她心裏也清楚,這一腳趟進去,已經是騎虎難下,如果不將裴元慶的事都琢磨清楚,他們是走不出這個將軍府了,好在他們的本意也是從裴元慶這裏得些好處,如今隻是換一種方式。
青遙在心裏安慰自己。
裴元慶將他們安排好住處,卻不見他們,也不讓他們見麵,青遙三人各自在房間裏,搞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晚飯的時候,裴元慶卻放他們出來到大廳一起吃飯,說是白天太失禮這頓飯是為了賠禮道歉,不過人沒出現,傳話的下人說,將軍本來到了門口因有急事急匆匆的出去了,讓他們自便。
青遙早就餓了,白天被嚇的腿軟,中午又不給吃飯,這時候已經饑腸轆轆,對著一桌豐盛的晚餐口水流了三千尺。
褚遠之和左彷也不客氣,酒足飯飽,三人坐在大廳喝著茶,開始商量對策。
“你怎麼知道那人就是裴元慶,我聽說他力大無窮身材魁梧所向無敵,可我看這個裴元慶並不是那樣,難道傳聞都是假的?”一坐定,青遙就忍不住發問,她就沒看出來,今日裴元慶除了冷冰冰的,麵相一點兒都不凶,身材也不是太過壯碩那種,也看不出力大無窮,褚遠之是怎麼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