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遙問自己,你還相信他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會傷害她,可是為何心中總有一絲遲疑?
另外,若是後者……
青遙心中微微一慟,她重生之後,沒有堅持仇恨,沒有堅持親情,唯一堅持下去的,隻有對那人的一片心,她以為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等到雲開月明,她以為這便是她此生的使命。
可是如果他步步算計,那麼她,又算什麼?
重生之後,第一次,她開始懷疑自己的使命,也許並非是再續前緣,有情人成眷屬。
那,又會是什麼?
她,為何重生?
她回想今生,卻得不到答案。
“青遙……”
“大哥,我不是跟他一起的,我不知道他早就來了……你,信我嗎?”
“我信你!”
這一聲斬釘截鐵毫不遲疑。
裴元慶盯著青遙鄭重的神色,緩緩重複道,“我信你,就算天下人背叛,我唯一相信的還是你。”她方才的痛苦一覽無餘,胸中又是可憐又是心疼,還有一些怒其不爭!
換一個人喜歡不好嗎?
他想說,卻說不出口。
“大哥……”青遙眼睛微微灼熱。
信任本就是一場豪賭,越是信任,賭注便越大,輸了,失去的就越多。
“皇天在上,寧山崩地裂,海枯石爛,我莫青遙承諾此生誓不負裴元慶!”
裴元慶並不知她心中所想,否則必定大為震動,但他觀青遙麵色堅定,也隱約猜測她有所決定。
青遙平複一下激蕩的心情,抬頭看著裴元慶,道,“大哥,你既信我,我不會害你,你跟我講講南平軍如何,我或許能給你一些好的建議。他應該也跟你談過南平軍歸屬之事,南平軍前途未明,你是怎麼想的?”
裴元慶絲毫不懷疑她的本事,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深深凝視,透露著不悔,堅定地道,“我已決定歸順。”
青遙,去找他吧,南平十萬大軍永遠是你堅定的後盾。
南平軍未來之路本就難測,無論是否歸順,都有一番艱難。
裴元慶是極為理智的人,深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一生從不打無準備之仗。而這一次,心甘情願,也是唯一一次,沒有考慮清楚前路便一往無前。
為的,隻是給青遙一個堅強的後盾,讓她心無旁騖去愛別的男子。
窗外微風習習,仿佛時空之歎。
這世間,癡情的人,何止一個……
青遙看出裴元慶目中的堅定,便知不可違逆,她不知他因何決定,但他一向是冷靜理智戰無不勝的戰場殺神,她相信他的決定,而她要做的,僅僅是輔助他更沉穩的走下去。
“大哥,既然你已選擇,我不多說什麼。隻有一點,我提醒你,陸寐安應當給了你一個期限,具體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此事他比你急,你若淡定靜等,他必自亂陣腳。”
裴元慶身軀一震,這番話意味什麼他十分清楚。一線之間,一念思量,此次無戰火硝煙的戰鬥,若主動權在手,他有了勝算。
這番話之重可想而知。
再開口他已然掩飾不住心中激蕩,略微急促道,“陸寐安給出的期限是三月,與你一樣,並且你們配合無間,所以我才有所誤會。且他提及與洛王的經貿交易,洛王屬地繁盛,幾乎扼全國財物,對南平十分重要。他言明若我不歸順,必扼守我經濟命脈,不戰而勝。反之歸順,好處亦是驚人。”
這種困局隱隱已經有讓他寸步難行之勢,最近他與謀士日夜長歎,束手無策,但現在青遙語中之意分明已有對策,讓他怎能不驚,怎能不喜!
青遙聽得眉頭緊皺。
配合之說,無非是左彷與褚遠之二人暗中行事,可惜她拳拳信任感動,都被他們踐踏利用,怎能不讓她心寒。
至於陸寐安,他的話很有蹊蹺,他與洛王雖然有交易,但完全沒有到如此親密的地步,他不可能指使洛王傷南平傷裴元慶。
那便是有詐。
再者他為何突然要南平兵力,觀楚國局勢,南平位於楚國腹地,陸寐安一直在楚國東南部行軍,冒然到南平,必是急需兵力。
可他為什麼需要兵力呢?
青遙將陸寐安最近的活動一一在腦中過濾,靈光留在齊國上,林正廷在楚地隕,齊皇非但不追究,送與軍需財物,還將心愛的公主許配,這太反常了。
齊皇肯定是有條件,至於什麼條件……
“大哥你可有他關於齊國一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