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壓住氣脈,默默無語,大口的喘息。
我的眼神飄渺不定,越想越頭疼,我細細撫摸中指,曾經輕風的位置,如今風吹走,人離散,再見時,恐怕已形同陌人。
我撇了眼臉色酡紅的王偉,短短幾月,我帶給洪光亞隻有不停的麻煩,既然惡魔送上門來,近水樓台先得月,日久天長或許便能找出他的致命把柄。想到這一層,我的眸色深邃幾分。
“喂。”我感到王偉的喘氣愈加沉重,“王偉?”冰冰摸過額頭,滾燙如鐵。
我急忙跳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嗯。”王偉呢喃出聲。“不去醫院。”
我手忙腳亂的找出藥箱,王偉卻不肯吃藥。“苦……”。
“我不吃藥。”他不停的搖頭,“我不吃藥。”
“不吃藥,身體怎麼會好?”我熟練的從抽屜中取出糖丸,混合藥片,一同放入王偉的嘴裏。
“唔。”王偉品味甘苦,皺起眉頭,吞咽下去。
我守在床邊,直到清霜滿地。再次醒來,已經是淩晨兩點半,我輕輕的拂過王偉的額頭。
高熱已經褪盡,鼾聲輕輕,儼然已經進入甜蜜的夢境。
“王偉。”我故意輕喚。
王偉轉過身,沒有應答。
我躡手躡腳的拿起王偉的手機,背對床,仔細的翻看,試圖查找出有用的證據。
屋內靜寂無語,透過清暗的光線,王偉緩緩睜開冷峻的雙眼,穿透我的後背,直通內心。
不知情的我,失落的將手機放回原處,一無所獲。
王偉落寞的閉上雙眼,喉間發緊,掩蓋在薄被之下的是緊攥的雙手。
又是一夜的輾轉難眠。
清晨時分,王偉再次生龍活虎,恢複霸道的本色,我若無其事,
“準備一下,我們去奧地利。”王偉解開腕間的紐扣,擺脫束縛。
“嗯。”我順從的低下頭,已經失去自由。
全副武裝的兩人,在司機的掩護下,離開別墅,來到機場,我們沒有預期的離開,因為我暈倒了。
王偉很害怕,他送我去了醫院,醫院的護士認出我,我又借了羅林的光,她對我非常關照。
我最近總感覺頭疼,我將症狀告訴了她,她將我帶到羅林以前的辦公室,拿出了我的檢查結果。
我看到了一個生僻的醫學詞語,我知道我的時日不多了。
“這個病在國內治療不明顯,我建議你去國外。”小護士惋惜地說,“羅大夫走得早,否則他一定會帶你去國外看病的。”
我苦笑,這樣不是很好嗎?我也要去找黃泉路上見他了。
“我還有多久的時間?”我認真地問。
小護士看著報告:“我不專業,但是按照我的經驗,我接觸過很多得病的人,不會超過半年。”
半年?我苦笑,足夠了,這麼長的時間,我足夠打敗王偉,幫助洪光亞拿回一切。
“請你幫助我保密。”我微笑地對她說。
“可是你的身體。”小護士紅著眼圈,“羅大夫如果知道,他一定會傷心的。”
“沒關係,我就快去見他了。”我哽咽著,喉嚨發緊。
洪光亞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他衝了進來。
他緊緊地抱住我,小護士知趣地離開。
我想到了他給我吃的藥丸,為我請的陳醫生。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早就知道我病了。
我微笑地看著他,用最平靜的心境。
我不知道每一個得病人的心思,當得知自己身患重症時,時日不多,是怎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