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向晚要去順昌侯府,所以一早起來梳妝打扮。
出門的時候,蘇老夫人派了陳嬤嬤又出來囑咐一番,看她模樣,簡直是恨不能跟著一塊去。
順昌侯府的氣派比不上東陽公主府,不過在外頭看來卻是十分巍峨大氣。
門房將她迎了進府,一路十分安靜,越發顯得諾大的府邸冰冷肅殺。
通向顧婉院落的小路很是筆直,花草也修剪得方方正正,她目不斜視跟著帶路的管家一路前行,遠遠地看見顧硯的身影。
他在不遠處看著她,目光裏是很不客氣的審視,蘇向晚猜想自己在顧硯眼中,諸如在警察眼中的嫌疑犯人,充滿了可疑之處。
雖然他沒有過來,但蘇向晚還是能清楚顧硯在這條路上出現的意圖。
他在警告她。
蘇向晚眼觀鼻鼻觀心,落落大方地跟著管家前行,半點不受影響。
顧婉正在院子裏練鞭子,鞭風如利刃,聽著就讓人心生畏懼。
有兩個婢女站在院子裏看著,身姿筆直,看起來就是練家子,跟尋常大家小姐身邊的小丫鬟並不一樣。
顧婉在家的裝束比上次見到的更加簡練,除了一個發簪挽起了發,全身上下就沒有其他的飾物了,看起來十分素淨。
她心情不錯,“你這麼早就來了。”
邊說著,她把鞭子遞給身邊的婢女,而後道:“我出不了這個院子,我們就在這裏聊聊天,你不介意吧?”
蘇向晚搖搖頭:“自然不會介意。”
顧婉笑意更深了,“我不會怎麼招待人,也不知道你們平時姑娘家之間大抵都幹些什麼,什麼對對子彈彈琴啊,我都不行,我看你也不像是能跟我過兩招的樣子,也就隻能坐下來幹喝茶純聊天了,橫豎你不要覺得無聊便是。”
幾個婢女早就在院中涼亭設置好了坐席,春季回暖,正是在院裏賞花喝茶的好時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顧婉院子裏的樹木都沒什麼花了,連樹葉也是橫七豎八零落蕭瑟的模樣,想來是她平日在園中練鞭子造成的。
就剛剛蘇向晚到的這一會,地上又新增了不少落葉。
蘇向晚想了想,出聲問道:“打字牌你會嗎?”
顧婉頗為自負地笑了兩聲,“你要跟我打字牌?你確定?”
她旁的不太行,玩樂卻是一把好手。
什麼字牌,馬吊,不在話下。
“其實我玩得不太好。”蘇向晚略有謙虛地道。
顧婉原先還不想著打字牌的,被蘇向晚說這麼一遭,倒覺得有些手癢了,當下就道:“沒事,打吧,我讓一讓你。”
說著她便喊人下去取字牌上來,在等待的這一會,顧婉才對她出聲道:“陸君庭昨日是不是去蘇府了?”
蘇向晚喝著茶,點了點頭,很大方地應道:“他昨日是去找我的。”
“找你做什麼?”顧婉語氣略有不快,像是有些吃味,泛著酸氣。
蘇向晚笑了笑,“這個不能告訴你。”
顧婉聽著,臉就沉了下來,“你敢不說?”
蘇向晚放下了杯子,不慌不忙地慢慢道:“我同他還有幾分交情,但若我事無巨細地跑來盡數同你說了去,他要是知曉了,這交情也就可以不要了,顧小姐希望我是一個背叛朋友的人嗎,我今日可以為了巴結你出賣他,明日就可以為了巴結其他人把你出賣了。”
“聽不懂,但挺有道理的。”顧婉撇了撇嘴,“罷了,你不說就算,若真的有什麼,你也不敢跑我麵前來說。”
她又看著蘇向晚,“你也不必叫我什麼顧小姐了,聽著別扭,你叫我小字吧,妍若。”
但凡貴族女子出身,不但有名,還有小字,小字一般在及笄的時候取,這樣算起來,顧婉比她大兩歲。
“我叫向晚,與你婉字同音,你也不好叫我晚晚,便喊我向晚吧。”她也跟著道。
“行。”顧婉一拍手掌,就這麼定了下來。
此刻婢女已經拿了字牌走了上來,顧婉興高采烈地接過手,而後才道:“幹打著沒意思,有賭注才好玩,我們賭點什麼呢?”
“我有個建議。”蘇向晚出聲。
顧婉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