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美人忍不住了,她對蘇向晚說道:“你還同她念什麼情分,她都不領情,非要撕破臉來說,你就把證據拿出來,也好給她一個心服口服,這種人啊,明擺著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蘇向晚聞言,一時沒有開口。
她靜了片刻,而後問青梅:“青梅,在你心裏,有沒有把我當過真正的主子?”
如果有,青梅必然不是什麼都不說的。
蘇向晚不是平白無故懷疑青梅的,青梅跟在她身邊,這些問題一旦存在,她就不能視而不見。
她眼裏容不下沙子。
有刺,就非要拔出來不可。
其實青梅有心要撒謊,她隻要說一句“有”,這個問題就能這樣搪塞過去。
但蘇向晚知道她偏偏不是這樣的性子。
果然,青梅不說話了。
她沒有回答。
這個答案,已經很明白了。
蘇向晚就看著元思:“拿證據吧。”
元思點頭應了,而後下去吩咐了兩個護衛一些話。
過了一會,就有人帶了一個包袱過來。
郝美人也伸長了脖子去看。
元思把包袱解開了,攤在青梅的麵前。
青梅一看裏麵的東西,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但也隻是一會,她又恢複了自若。
她看著蘇向晚道:“姑娘,這的確是我的東西不錯,但不過是一些祭拜用的香而已。”
蘇向晚沒開口,她示意元思出聲。
元思把香拿起來,點燃了其中一支。
輕煙揮散開來,而後一股濃鬱的香氣也跟著這香,一起傳了出來。
他慢慢開口:“沉香所製之香,味道純鬱並不濃厚,這香的味道,卻出奇的濃,並且久存不散。”
青梅眉頭皺了起來,她盯著那香,表情是蘇向晚從未見過的深沉。
“換句話來說,就是這香裏夾雜了其他的東西。”元思沒有讓香燃太久,他指尖一掐,燃著的香就熄滅了,堂上的味道卻並未跟著散去。
青梅就問他:“夾雜了什麼東西?”
“麝香。”回答的人是蘇向晚。
青梅愣住了。
蘇向晚跟著道:“這裏頭濃鬱的香氣,是為了遮掩麝香的味道,加上原本沉香的味道,就會變得有些奇怪,而沾染這香氣之後,麝香的氣味,也會跟著殘存在衣物上,經久不散。”她看著青梅,眸色複雜:“你燃了這個香,身上就沾染了這種香氣,而後你在我身邊服侍我,這些香也會沾染到我的身上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這香是為了做什麼的,再明顯不過。
郝美人顯然嚇壞了,她連忙拿起帕子來捂著口鼻,好像這是什麼可怕的毒藥,她顫著聲音:“我聽說,女子聞了這麝香,是要對生育有影響的,她……她偷偷燃這香,在你身旁服侍你……這……她這是……這是要害你懷不上王爺的孩子啊。”
蘇向晚覺得頭前所未有的疼。
孩子這個事,今天想必就過不去了是吧。
蘇向晚心累地抬頭看天,又回來對青梅道:“你雖然在我身邊服侍我,但心不在我此處,或許你也希望我不要留在殿下身邊,又生怕我……那個……有了孩子,所以就做了這種手腳。”
青梅急了,她往前走了一步,元思怕是她要動手,一把將她攔了下來。
她連忙對著蘇向晚道:“沒有,奴婢沒有,香裏夾雜了麝香的事,我也是現在才知曉的,姑娘,若這香有問題,奴婢方才就不會大大方方直接地承認這是我的東西,我應該是矢口否認才對啊。”
郝美人指著她罵:“你做的這事這麼隱蔽,你當然自以為天衣無縫,自然也不怕承認了,用麝香這麼歹毒的手段都能用得出來,對王爺下手,也就不出奇了。”
蘇向晚不跟青梅說些無謂的話,直接問她:“你能證明你自己是無辜的,是遭人陷害的嗎?抑或你有證據證明這些麝香你毫不知情嗎?”
青梅張嘴,卻是啞了。
她發現她竟然沒有任何方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她甚至都說不出半個字來反駁。
香是她的,也是她自己點的,並且帶到了蘇向晚身上。
蘇向晚看她沒說話,就看著元思:“繼續說吧。”
元思就從另外一個護衛手上,拿過來一個茶杯。
他拿著茶杯道:“王爺茶水裏的毒,隻在他的這個茶杯裏發現了,是以此毒並非是下在茶水裏,而是下在了茶杯裏,當茶水倒進去的時候,這茶水也就變成了有毒的茶水。”
青梅還沉在方才麝香的事情裏,緩不回神。
她聽元思說著這茶水,整個人的心神都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