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看著青梅,麵無表情地開口道:“端茶具上來的下人,在進來之前,唯一碰見的人,就是你。”
青梅已經不試圖去辯解了,她問元思:“就因為碰見了,所以斷定是我嗎?”
元思說道:“你跟那下人碰麵之時,灑出了手中藏好的毒粉,所以毒粉落在了空茶杯裏,並沒有落進茶水裏,此下你的指縫裏頭,應該還有殘留下來的毒粉。”
青梅連忙就抬起手來看。
這麼一看,她的臉就白得更厲害了。
她的指甲縫裏,的確有類似粉末一樣的東西。
元思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而後回頭看著蘇向晚:“她手上的確有痕跡。”
青梅忽然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蘇向晚看了她一眼,最後問她:“青梅,證據確鑿,你還有話要說嗎?”
青梅佇立良久,而後她看著蘇向晚,那是一種很簡單而直白的審視。
蘇向晚甚至在她的眼神裏麵看見了嘲笑。
她跪了下來,背卻是挺得筆直的。
青梅開口道:“奴婢無話可說。”
蘇向晚點了點頭,語氣裏很平靜,平靜得讓任何人都聽不出來她真正的情緒。
“你既然沒把我當主子,我也不敢自居是你的主子來處置你,你出身豫王府,是殿下派來我身邊的人,那就還要以豫王府的規矩處置你。”她喚元思:“押下去吧,等殿下醒來,再行處置。”
元思抬了一下手,方才那兩個護衛就上來將青梅押了下去。
青梅一直到被押走,都沒再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掙紮反抗。
就像是知道已成定局,說再多也沒用一樣。
蘇向晚看她離開,隨之揉了揉額心,在位置上呆呆坐著。
她看起來很煩躁,也很難受。
的確,任誰遇上了這樣糟心的事,都不可能寬心得起來。
郝美人走了過來,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一樣,最後憋了半天,隻是道:“這樣居心叵測的人,早日趕走也是好事,也免得來日釀下更大的禍事,現在最緊要的是,王爺要平安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蘇向晚扯出一個疲倦的笑容來:“我知道。”
郝美人看了看裏頭的臥室,語氣有些依依不舍:“我……我有些擔心王爺,我能去看看他嗎?”
蘇向晚沒有馬上回答,隻是低下頭,似乎在認真考慮著。
“我就在門口,就看一眼。”郝美人又道。
蘇向晚看向她:“你的心意也是難得,隻是永大人還在診治之中,即便是我,也不好打擾。”
郝美人雖然有些失望,但她也沒有堅持:“我知曉了,那……你們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元思就道:“郝美人就在側院住下吧,也好同姑娘有個照應。”
郝美人就笑了笑:“這是怕我這裏走漏什麼消息,要看管我是吧,我懂的。”她很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放心吧,這節骨眼,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添任何亂子。”
元思就吩咐吳管家,派人安排郝美人住宿的事。
郝美人很順從地離開了。
堂上就隻剩下蘇向晚和元思兩個人。
蘇向晚就起了身,她找到方才元思拿著的杯子,那個被下藥的茶杯,一邊看著,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元思跟了過來。
蘇向晚莫名其妙地就道:“你為什麼不叫元芳呢?”
元思沒聽懂,雖然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但還是道:“那要問王爺了,我的名字,是王爺所賜。”
蘇向晚的心情,從這亂糟糟的局麵之中,總算找到了一點明亮。
這時候,隨便自娛自樂點什麼都好。
她一向都知道怎麼紓解自己的情緒。
她笑著搖搖頭,然後問元思:“此事……你怎麼看?”
元思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她就樂了,但還是很直接地應了:“你若問我……我的看法是,青梅沒有問題。”
蘇向晚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沒有問題?”
青梅的問題,可大了。
元思琢磨不清楚蘇向晚的意思,他隻是依照目前現有證據,再結合情勢,做了最準確的分析。
而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青梅都很明顯是被冤枉的。
但蘇向晚卻說她有問題,明明她心裏頭最清楚,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
蘇向晚放下杯子,慢慢出聲:“你我看的立場不同。”
隻是青梅的事,她沒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