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一時消停,蘇向晚更記掛趙容顯的事。
她帶元思回去臥室門口等著。
兩個人這樣幹等著,時間難過,蘇向晚該想的也想完了,就開始問元思話。
元思跟在趙容顯身邊良久,本就不是多話的人。
隻是蘇向晚這個人很厲害,她總是引得你開口回答她。
今日趙容顯的舊症,讓蘇向晚虛驚了一場之餘,她發現她其實並不了解趙容顯的許多事。
很多事情在劇本裏,人設裏寫得清楚,但如果將他看做是一個真正的人,蘇向晚想聽元思說更多關於他的事,就更能感覺到他的真實。
他也有過幼時,當過孩童。
也不是一生來就是這樣冷漠強勢的性子。
“你什麼時候跟在他身邊的?”蘇向晚問。
元思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當下應道:“記不清了,自懂事起便跟著王爺。”
死士大多都是從小開始培養的。
選好了苗子,開始訓練。
最好的那一個挑出來,放在主子身邊。
從此以後,主子就是他的天地,忠誠主子成了人生本能。
“那應該很小吧。”蘇向晚道。
元思這倒記得了,“那時候王爺八歲。”
對於趙容顯的事情,他記得比什麼都清楚。
蘇向晚腦補了一下趙容顯八歲的樣子。
劇本裏有一幕,是男主趙昌陵跟女主說起他的童年往事。
蘇向晚對這段十分清楚。
趙昌陵跟趙容顯年紀相仿,兩人一塊在宮裏長大。
但因為大家都把趙容顯當儲君,所有人都捧著趙容顯,忽視他,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趙容顯讓路的時候,不平和怨恨就開始了。
這種感覺就是,你跟別的小孩子吵架打架,不管對錯,永遠都有人讓你給他道歉,並且讓你躲著他,讓著他的時候,小孩子的心思很直接,他委屈過頭了,就會一股腦地把所有的過錯歸咎於另外一個小孩子身上,而不是那些做得不好的大人。
趙昌陵對女主說的台詞有一句裏頭,是這樣說趙容顯的——“自小他便是極盡的目中無人,誰都哄著他玩,他卻誰也不搭理,君庭小時候瘦弱,隻愛跟著本王,他見不得我們玩的好,便使著法子讓人欺負君庭。本王不是沒想過同他交好的,我體諒他失了雙親,性格古怪,便不同他計較,那時候也對他示過好,他卻變本加厲,得寸進尺折辱本王,說本王做些無謂之事擾他清淨,後來更是變本加厲,隻要他不喜歡的,全部人都不許做。”
台詞裏趙昌陵更說出了自己耿耿於懷的一件事——“本王那時畫了一幅月季花,受到了畫師讚賞,趙容顯看不得本王獨占頭籌,便說本王畫月季花是侮辱他母妃,諷刺他沒有娘親,而後撕了本王的畫,不僅如此,明明是他撕了本王的畫,父皇和母後也都說是本王不懂事,不應該去畫那月季花,惹他心煩,那月季花是他母妃最喜歡的花,那便不許別人也喜歡了嗎?天底下豈有如此霸道蠻橫的道理,當然,此後宮中再不曾出現過月季,也無人敢再畫月季。”
這一段對女主的告白,趙昌陵把自己心底最深隱蔽的脆弱和不甘委屈都說了出來。
總結來說,就是他自小就開始受反派趙容顯的迫害,一直韜光養晦,忍辱負重直到現在,趙容顯這個人罪大惡極,他這些年被趙容顯壓著抬不起頭,簡直是聽者落淚聞著傷心的一件事。
說完了心裏話,接著女主蘇向晚陪男主趙昌陵畫畫,畫了一幅月季花,她對男主說——“你以後再也不用顧忌他喜不喜歡,你隻要想著你喜不喜歡就夠了,你能忍這口氣,但我卻忍不住會心疼,答應我,不要再讓我心疼了好嗎?”
沒錯,就是這句話,徹底地讓男主對她死心塌地。
男主的大概是想,這個女人是全天下唯一明白本王內心的人,她與眾不同,所有人都叫我忍,隻有她讓我不要再忍,不要再委屈自己,隻有她才在意我的感受。
對,沒錯,傻白甜的女主隻要不負責任地說兩句話就可以獲得男主的感動和死心塌地。
明明為他拚死拚活做實事,能讓男主趙昌陵能不再忍氣吞聲的,是他自己的手段,和為他出生入死的手下,裏頭還包括女二蘇遠黛。
這些人做再多,都不夠女主說的一句話有用,真的是好棒棒呢。
這也許就是愛情吧。
蘇向晚在心裏吐槽完這一段劇情,就說起趙容顯來:“若這麼算起來,那時候殿下還住在宮中,你便也在了。”
元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