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流本來也是她去招惹的,斷發也是她自己要的,趙容顯幹嘛要陪她受這份罪?
趙容顯卻道:“你生氣,其實挺好的。”
“???”
蘇向晚疑惑地看著他。
被發脾氣還好了?
“你……你確定這句話不是在諷刺我?”她忍不住問他。
趙容顯斂眉,笑聲低低的傳了過來。
那笑聲一聲一聲的,順著她的背部往上爬,蘇向晚心口也跟著一震一震的。
她莫名其妙。
這還高興起來了。
趙容顯笑完了,這才道:“你從前不敢對本王這樣發脾氣,”
蘇向晚不太想回憶那段黑曆史,隻沒好氣地開口道:“你還敢說呢,費盡心思非要來殺我,別說發脾氣了,我連發燒都不敢,就怕你趁我病得昏昏沉沉,取我性命。”
“從前不敢,現今有了機會,可以一並討回來,本王不介意你同我發脾氣。”
蘇向晚簡直哭笑不得。
“過去了的事也就過去了,我為什麼要討回來?”
趙容顯忍不住道:“你若不對本王硬氣一些,不怕本王欺負你麼?”
蘇向晚眼角微挑,語氣鬱結:“那便欺負吧。”
他聲音微沉,語氣裏隱含了輕微的艱澀:“你不能總這樣由著我,來日興許我真要做出什麼欺負你太狠的事,你那時候怎麼辦。”
蘇向晚很釋然地開口道:“能怎麼辦,是我自己選的,還能怎麼辦,隻能慣著了。”
她說著這話,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模樣,“我發現你們這豫王府裏頭的人,一個兩個都是受不得氣的人,但這些氣總要有人受的,思來想去,我橫豎不在意這些,那便隻能我受著了。”
一語雙關。
蘇向晚在說蔣流,也在說其他。
趙容顯跟著出聲道:“你受了別人的氣,本王受你的氣,豈非公平得很。”
“哪裏公平了?”蘇向晚正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改了口出聲道:“趙容顯,你故意惹我生氣的吧?”
陪她剪頭發本來就是很戀愛腦的一件事。
蘇向晚當時就意會到,他絕對不是這種衝動不顧後果隻會惹麻煩的人。
他無非是借著這個由頭,一並將她鬱結的情緒都挑了出來。
從前蘇向晚都是自己慢慢消化情緒。
蔣流這個事,她原本就有些心煩,趙容顯沒讓她自己消化這種心煩。
他故意引著蘇向晚衝他發了一會脾氣。
有時候就是那麼一口氣堵著那裏了而已,但很多人能被這口氣堵死,蘇向晚不會被堵死,但也會難受。
趙容顯替她消除了這股難受。
他低低開口:“以後你想起蔣流,需得連本王的份一塊討回來,不能教我今日這氣白受了。”
蘇向晚就很想好好抱一抱他。
趙容顯永遠最清楚她需要的是什麼。
“我自然會。”她出聲道。
日光已然開始西斜,半暖不涼傾灑在院子裏。
青梅備了晚飯過來。
他們一塊吃飯,又說起蔣家的事情。
蘇向晚還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
等到夜幕落下,她洗漱完躺在床上,這才陡然記起一件十分緊要的事情來。
——情蠱今日好像沒有發作。
生氣的那個時候,她是有些控製不住心緒的。
然而整個人十分清醒,連呼吸氣短都沒有。
眼前發黑,心髒發麻,這些症狀也都消失了。
“難道是變異了?”
蘇向晚不覺得自己是沒事了,她愈發懷疑,這是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作者的話:星期日差一更,小本本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