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清風拂動,片刻間,李公公帶至上官千金來到了淩軒龍的麵前。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淩軒龍一怔,而眼前之人已屈膝跪下,恭身道:“奴婢參加皇上。”
暖黃色的燈光披籠在她身上,另她周身都散發著柔和的光,流動著不屬於塵世般的玉潔冰清。而在那無線絢麗的光暈中,身穿藍衣的少女低頭跪拜著,卻一點也不顯卑微。
淩軒龍望著她許久,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說了句:“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
上官千金幾乎可以感覺到,那迎麵撲來的威懾氣息。多麼奇怪,眼前這個明明是她們上官家的仇人,卻因為身份的緣故,她隻能隱忍著跪拜在他麵前。
她抬頭,隱下仇恨,就這麼一眨不眨的望著眼前的淩軒龍。
四月的夜,最是舒適。書房兩側的窗戶都大開著,絲絲涼風吹進來,讓本有些沉重的氣氛緩和不少。
淩軒龍含笑而立,視線在她的眼眸上停駐了一下,稱讚道:“之前朕怎麼就不曾發現,這金兒姑娘還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想必朕後宮的那些嬪妃,與之相比,也都自愧不如啊!”
上官千金惶恐一驚,再次叩拜於地,將一本捋的很整齊的書本呈過頭頂。
“這是什麼?”
“自薦書。”
淩軒龍好奇的揚了揚眉,一旁的李公公正要接過,他擺擺手,親自接了過去,打開書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手寫的工工整整的楷書,筆力蒼勁,氣象混穆,精力飛動,結構天成。真是未閱其文,便已先醉了。
“好字,這是誰的自薦書?”翻至最後一頁的左側,看見最後的署名,微微一驚,“你的?”
“是。”
一陣風來,放在桌案的書頁,來回翻動了幾片。
淩軒龍眼底泛起幾絲異色,將書本看也不看就擱在一邊,緩緩道:“你是不是要跟朕解釋一下,你的書法是跟誰學的?”
“啟稟皇上,奴婢不敢有所隱瞞,是奴婢的爺爺,從小就教奴婢看書練字,家中雖窮,爺爺卻半點也不讓我在習字上有所疏忽,爺爺還經常教導我,做人皆可無財,不可無才。”
淩軒龍的眉毛頗具深意的挑起,拖長著語音哦了一聲,隨即說道;“你想要自薦什麼?”
“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上官千金抬頭,直視著他,一字一字道::“一個真正能夠讓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
上官千金知道,這位剛愎多疑的帝王正在估量自己。之前,她故意與雪歌墨塵二人吵架鬧翻,又在木工月麵前加深了自己貪圖榮華富貴,忘恩負義的假象,倘若這個皇帝一直關注著自己,那麼這些事情,必然早就在他耳囊之中。所以她現在所做的一切目的,他就會必然認為她理所當然。
陵軒龍注視著跪在地上的上官千金,忽然間,笑了三聲。
他笑一聲時,似在探究;第二聲,意有所思;第三聲;已然相信。三笑之後,陵軒龍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將剛剛放置在一旁的自薦書拿回在手上,隨意翻置一頁,微微笑道:"依你之見,什麼叫正真飛黃騰達的機會呢?"
"奴婢認為,加官晉爵,飛黃騰達,一切男子該有的榮耀,女子當然亦不能落下。"
這一句話說出來,陵軒龍和李順齊齊變色。空氣中某種凝重的威嚴一下子壓了下來,如弦上箭、鞘內刀,一觸即發。
"那你倒是說說,你又有何種本事能和男子享有同樣的榮耀。"
上官千金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兩個頭,這才繼續說道:"奴婢接下來要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許幼稚可笑,也許狂妄大膽,也許會觸犯龍威,但,都是心裏正真的想法。"
陵軒龍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首先,蒙皇上垂青,派金兒跟隨北陵王代替鄢陵國前往北境獻樂,外人看來,或多風光,於奴婢而言,卻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