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輪內部裝潢得豪華富麗,儼然是一座移動的水上宮殿。
工作人員都穿裝飾金紐扣的白製服,皮鞋擦得鋥亮,從船長到女仆,人人身上都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態度謙和,彬彬有禮,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
所有人見了瑾年都要鞠躬施禮,瑾年儼然成了這艘船的主人,一抬手一投足,立馬有人上來端茶倒水,遞煙捶腿。倒不像是出去做任務,更像是度假。
常言道: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何況瑾年本就是去了勢的土豪出身,紈絝子弟的那一套在他這可謂駕輕就熟,早就融化在血液裏了。
瑾年別的本事沒有,花錢敗家這方麵可著實在行得緊,別人稍微把他伺候爽了,一揮手就是幾萬兩銀票打賞出去,眼都不帶眨一下。
晚上瑾年就跑到下層船艙的小賭場,和水手、當兵的喝酒賭錢,一擲千金,拿著幾十萬銀票和他們幾十個銅子相搏,輸贏全不在乎,就當交個朋友唄,錢?whocare?
沒幾天,瑾年不但和水手們都混成了鐵哥們,便是那些模樣水靈的年輕女仆,也難免要被這個登徒子調戲一番,瑾年又是個懂女人會風月的貼心人,三言兩語,往往撩得你又恨又羞又喜,加上瑾年長得極惹眼,女孩子們無人不念他的好。動不動被他從後麵攔腰抱住,嘴裏叫著,“討厭。”心裏卻像吃了蜜一樣甜,恨不得被他一直這樣抱著才好。
瑾年一行包括陽斌在內共有六人,每人都分到一間豪華套間,魔源體和各自的召主住一起。
瑾年一見陽斌就窩火,本想讓趙讓把他趕到下層艙房,落個眼前清淨。但一想這老家夥雖然和自己有過節,但畢竟是莫西傑介紹的,就算不給莫西傑麵子,莫凜的麵子總不能不給吧,也就忍了。
從京城到雲州走水路差不多要一周時間。瑾年白天窩在房間裏給妲己喂喂奶,玩玩解壓遊戲,等晚上哄妲己睡著,就出去和一幫新結交的朋友吃喝玩樂。
這天是第五天晚上,瑾年正在和一班大兵賭錢。
“六!六!六!”
瑾年喊著六,最後那枚骰子旋轉定下,卻是個四點。
“得罪了,世子爺。”那個留著山羊胡的千夫長把瑾年的十萬兩銀票通通撥到自己懷裏。
“接著來!勞資還不信了!這回我做莊!”
瑾年掏出一大把銀票壓到桌上。
“快下注!”
大家都不言語,對瑾年擠眉弄眼。“怎麼了?”瑾年回過頭,發現莫凜倚在門口,氣哼哼地盯著自己。
“誒呦~小凜~別揪耳朵嘛~好疼的~”
莫凜揪著瑾年,從最底層船艙一路爬上三層台階,一路上的人見了,都不禁咋舌驚歎。
莫凜把瑾年徑直帶到自己的艙房。
“搞什麼嘛?”瑾年揉著被揪紅的耳朵嘟嘴問道。“咦?長生怎麼了?”
房間裏有兩張床。
隻見蕭長生仰麵躺在其中一張床上,瑾年走近一看,隻見他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就像是一具幽靈,可以透過他的腦袋看見腦袋下的枕頭。瑾年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居然摸到的是空氣……長生他,在漸漸消失。
“是壓力太大了吧?”瑾年問道。
“比那嚴重多了。”莫凜抱著膝蓋坐到床上,“我的刺青就要消失了。”
莫凜說著,扭頭望向窗外。
瑾年挨著莫凜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