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二章(1 / 1)

三天不過眨眼功夫,轉眼便到了。

當天天色未亮,陳敬端領著幾個功夫了得的將士摸黑來到來到崖壁下。行蹤幹淨利落。

那邊陸堯領著大軍聲勢浩大的來到崖前,吸引了山頭大部分劫匪的注意。

依照計劃,陸堯在崖前叫陣,陳敬端聞聲果斷揮手,眾人意會,從袖中射出鐵爪,僅靠一根繩子便攀附在崖壁上。

這些人工夫上乘,即便是斷崖絕壁困不住他們,不一會兒便望到頂了。正當眾人欲登頂時,卻有人眼尖喊了出來,“爺,有埋伏。”

聲音未落,陳敬端便看見那山頭的樹叢裏鑽出來好些個麵容凶惡的賊匪,人數不多,但對方占據高地,他們又身處絕壁,倘若打起來是萬萬占不了上風的。

根本來不及思考,那群賊人好似早已做好準備,紛紛亮出劍矢流石。一幹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流石飛矢便迎麵撲來,

他們一手攀著繩子,一手用劍抵禦。顯得尤為急促狼狽。

與之相襯的,是山頭那群賊匪悠然嘲諷的譏笑。賊匪裏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他彎下身來看著陳敬端,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瞧瞧這長安來的爺,到了咱們這兒同樣吃不了兜著走。”

匪首說罷,山頭那群賊匪又笑得橫肉亂顫。

那賊匪粗噶著聲音喊道,麵上盡是小人得誌的囂張,“投石,放箭。”

陳敬端手底下這些人,固然功夫高,可再這樣的境況下,再了得的功夫也撐不住。

不一會兒,攀在崖壁上的人已七七八八掉下去不少,就連陳敬端自己都漸漸感到體力不知。

看著山頭那些人得意忘形,陳敬端並沒有被激怒,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能冷靜下來。

這一路突襲走得極為隱蔽,沒有被發現的道理。即便被發現,那賊匪也來不及準備這麼多弓箭流石,那麼就隻剩一個可能性。

軍中有人生了反骨。

但究竟是何人吃裏扒外,他暫且想不個所以來。

再抬眼,一支飛矢勢如破竹,朝他襲來,他揮劍去擋,體力卻已跟不上。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利刃沒入胸膛,將他的身子貫穿。穿心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手是何時鬆開的,他不知道。

山風在耳旁呼嘯,衣角蹁躚飛揚。他能感覺到身子飛快下墜。他欲抓住崖壁上的枯枝,但那些枯枝根本掛不住一個人的重量,隻是生生的將他那一雙手磨得血肉模糊。

可笑他當朝太子,在胡人那兒都不曾受過的委屈,竟叫幾個小賊翻了天。倘若他這一遭活不成也就罷了,倘若上蒼僥幸留他一條性命,那他重返大軍之日,就是血洗反骨之時。

當天,陸堯在山前叫陣叫了好些個時辰,叫得他口幹舌燥,連聲音都啞了,還是沒聞哨火聲響。等他察覺不對勁兒,差人去找。光禿禿的崖壁早已一個人都沒有了。

隻餘一攤攤的血跡,斑駁的落在那冷硬的崖壁上。

“找,給我不動聲色的找。倘若誰敢打草驚蛇張揚出去,軍法伺候。”陸堯本是個吊兒郎當的性子,可這回事關重大,可以看得出來他也很是嚴肅緊張。

那天回到營帳,陸堯一直都如坐針氈。在賬內踱來踱去沒一會兒消停。

轉眼功夫又是好些天,這段時間大軍沿著崖壁方圓幾裏都搜遍了,就差掘地三尺,就是不見陳敬端的影子,反而是那些跟著他攀崖的將士,倒是找到了好幾個屍首。

人人都勸陸堯早些修書上呈朝廷,說,“當朝太子生死不明,這是事關國本的大事,消息呈得慢了,誰都擔待不起。”

這是砍腦袋的事兒,陸堯不是不明白。他一家上有老,下有小,他不是不怕。隻是想起陳敬端在朝堂上的境況,他又搖搖頭,歎氣道,“再些時日…再些時日找不到人,再修書上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