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安寧(大結局)(2 / 3)

他撩起龍袍,決然轉身。冰冷的輪廓依舊分明,那雙深邃而充滿涼意的眼眸,卻再沒在蒼憐身上停留片刻。

“皇上,您當真如此絕情嗎?臣妾能苟延殘喘至今,皆是因為在意您啊。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冤枉……”蒼憐跪在地上,拚命的往前爬,可是身上的力氣都耗盡了,仍然沒有能挽留住那個心不在的男人。“皇上,您真的好無情,你這是把臣妾的一輩子都給毀了。臣妾真成了笑話……”

“喊夠了嗎?”岑慕凝站在她身後,冷冷的問。

“是你害我,是你們害我。”蒼憐聲音嘶啞,作勢就要朝他們撲過來。

殷離動作利落的一腳踩在她的背脊上。“貴妃娘娘,您還是好好的吧。再怎麼掙紮,也改變不了您的宿命了。”

“岑慕凝,蕾祤,你們這兩個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蒼憐咬著牙,最終的目光落在溫瑸臉上:“我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溫瑸沒吭聲,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岑慕凝隨即對殷離道:“給公主擇一處僻靜地,好好的歇著。容後修書一封,讓邊陲國君派人來接公主離開。以免半道上出什麼事情,憑白擔責任。”

“屬下明白。”殷離恭敬的照辦。

“皇後娘娘。”溫瑸還想說什麼,對上皇後的眸子,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隨戍衛離開。

“恭妃來的可真是時候。”岑慕凝這才顧得上與蕾祤對視,眼神裏有讚許,也有鄙夷。“你若遲來些,貴妃可能還能掙紮良久。偏是你一來,將她最後的希望都給抹滅了。”

“皇後娘娘恕罪,臣妾孕中乏力,最不愛的就是聽人嘶叫。若您沒有別的吩咐,那臣妾就先回宮了。”蕾祤撫了撫自己高高挺著的肚子,笑意盎然,禦醫告訴她,她懷的是個皇子呢。

“你不打算送她一程嗎?”岑慕凝還是追問一句。

“就不了。”蕾祤毫不在意的笑了下:“臣妾懷著皇嗣,見不得血腥,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也罷。”岑慕凝沒有阻攔,隻是對一旁的冰淩道:“送貴妃去天牢,賜貴妃窒刑。”

“是。”冰淩從來沒試過這麼暢快,她從殷離手裏扭過蒼憐,笑意盎然:“貴妃可真是好福氣啊,皇後娘娘這般的厚愛,還給您留了具全屍呢。”

“這種好事,怎麼少得了奴婢。”青犁說話的功夫也到了,卷起袖子就擰住了蒼憐另一半胳膊。這時候的蒼憐因為心灰意冷,已經沒了半條命,也掙紮不起來了。

“多虧你辦事利索,這件事才能這般圓滿。”冰淩衝青犁笑了下。

“那也得感激溫瑸公主配合才是。”青犁衝溫瑸笑了下:“瑞明王府可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任憑貴妃再怎麼聰慧,也沒想到奴婢假借受傷,將人截獲藏在那,等著宮中的事情醞釀發作啊。”

“這一切,都是皇後的主意。”蒼憐經過岑慕凝身邊的時候,哽咽的問。

“你將本宮逼入絕地,本宮隻能如此。”岑慕凝不禁一笑:“皇上一直讓本宮打理瑞明王府,瑞明王府早在皇上登基之初,就暗造一條密道直通皇宮。而皇宮裏,也有無數條密道互相勾連。可惜太後從未信任你,你也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麵的關竅。小廚房的信箋,是本宮故意引你上鉤。”

“你好狠毒,你好狠毒……”

“始終不及你。”岑慕凝淡淡道:“你對褚培源下狠手的那天,有沒有想過他若沒死,會怎麼對你呢?”

蒼憐氣迷心竅,連句話都不能說利索了。可眼神裏的恨卻越發的濃鬱。

“他還有最後一個禮物要送給你。”岑慕凝目送蒼憐被戍衛扭出正殿,才幽幽歎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冰淩和青犁折返回來,兩個人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娘娘,褚家少爺還有什麼禮物要送貴妃一程啊?”青犁好奇的問。

倒是冰淩惦記另外一樁事:“娘娘,今日的事情,您也看見了。那恭妃說起瞎話來,頭頭是道,竟然用這樣的法子將蒼憐置於死地。且她好像知道娘娘是怎麼控製住溫瑸公主的。這個人,心思深不可測,不得不防啊。”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岑慕凝有些難安:“本宮去見皇上,其餘的事情,你們看著辦。”

蕾祤還沒返回沛渝殿,就聽到了皇後如何處置蒼憐的消息。

銀枝給她端了一盞金絲燕窩來,暖心道:“娘娘如今可以安心了。您幫著皇後料理了貴妃,皇後娘娘一定記得您的恩情。待您誕下皇子,皇上也會顧念娘娘您的功勞,往後咱們沛渝殿,一定是這深宮之中最熱鬧的所在呢。娘娘前程似錦,奴婢們都跟著沾光。”

“你這是嘴上抹蜜了。”蕾祤笑吟吟的說:“這些話不必掛在嘴上。本宮得了好,自然忘不了你們的。”

“多謝娘娘。”銀枝剛說完話,就看見一個人閃身從窗子進來,嚇了一跳。“誰?”

蕾祤也被驚著,金絲燕撒在了手背上,頓時就不悅了:“一驚一乍的做什麼?還不趕緊出去。”

她聽出來進來的人是誰,也猜到隻有那個人才會從窗子來。

銀枝緊忙退了下去,利索的關上了房門。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來我這兒!”蕾祤不高興的放下了手裏的盞。“你我之間的利用,已經到此為止。我懷著皇上的孩子,你總過來不方便。若然叫有心人瞧去,搬弄是非,可就不好了。畢竟我和你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別牽累我的孩子跟著遭殃。”

褚培源沒做聲,隻是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

“怎麼?我哪裏說錯了?”蕾祤皺眉問。

“你救過我,雖然是有目的的。”褚培源這才有些不忍的開口。“有件事,我不說怕你會一輩子蒙在鼓裏。可若說了,你的好日子興許也到頭了。”

“你說什麼呢,也不嫌晦氣。”蕾祤更加不悅了:“既然說了對我沒好處,你就趕緊走吧。”

“也好。”褚培源轉身就走,絲毫沒有耽擱。

蕾祤一想,又覺得不對勁:“站住。”

褚培源隨即停下腳步。

“你該不會是到這個時候,還想為蒼憐求情吧?”蕾祤起身走道他身側,皺眉道:“她謀害太後,又勾結邊陲,不可能有活路的。”

“我不是為她來,而是為你。”褚培源長歎一聲:“罷了,隻要你往後別同皇後作對,我可以保證這個秘密爛在我肚子裏,不會再讓誰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蕾祤蹙眉:“要說就說,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你……你是不是有個姐姐。”褚培源最終還是說出口。

“你怎麼知道?”蕾祤被他驚著了,臉色一晃發白。“你知道她在哪是不是?你見過她了?那你怎麼不帶她來見我?”

褚培源卻沉默了。

“她……她死了?”蕾祤的心砰砰亂跳,女人的直接有時候很可怕。她已經懷疑到那個最不應當的人身上。“你說呀,她是不是死了?”

“還沒。”褚培源繃著臉:“不過也快了。最諷刺的,推她去死的人竟然是她的親妹妹。”

這句話出口,蕾祤頓時懵了。“不可能,絕不可能!你騙我。”

“信不信由你。去不去見她最後一麵,也由你。”褚培源最終還是沒忍住:“原本不想說的,但我知道她此生唯有兩個心願,除了那個可笑的,就隻剩下找到親妹。”

他的話音落,蕾祤一溜煙的奔出去。

褚培源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也惶恐的追了上去。

“姐姐……”天牢裏,欣悡哭成了淚人:“都是我不好,我沒能幫上你。”

“不。你已經幫了我了。”蒼憐冷笑一聲,扭過臉去看著她:“我不是你姐。誆你來著。”

欣悡饒是一愣:“這不可能,你知道我的胎記……”

“那是我,收買你身邊的婢子知曉的。”蒼憐已經萬念俱灰,也不要說出實話。“這宮裏就沒有使銀子辦不成的事。就隻有你那麼蠢。”

“你……”欣悡仍然不信:“你是為了不讓我難過,才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你要我看著自己的姐姐死,你故意這麼……”

“哈哈哈……”蒼憐仰頭大笑,那感覺真的是特別的滑稽。“我說真話,誰都不信。我說謊話,偏是你這個蠢材相信。我親妹,她是有胎記,她的胎記在左肩的位置,嘿嘿的一塊,她自己嫌棄的不行,每次扭過頭看見了,都要鬧別扭,還是我拿朱色的筆給她描成紅色。你怎麼會是我妹妹呢……”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蕾祤衝進去,衝著被五花大綁,躺在椅子上的蒼憐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蒼憐疑惑的轉過頭,看見蕾祤的時候還有點懵。直到褚培源出現在她麵前,她忽然什麼都明白了。“褚培源,你這個賤人,你這樣害我,你竟然這樣害我!”

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惱怒,卻沒想到這時候,所有的恨再一次被激起,蒼憐拚命的掙紮:“放開我,我要一口一口咬下你身上的皮肉,你放開我。”

“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蕾祤完全懵了,她竟然推了自己的親姐姐去死。那可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姐姐啊。“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