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對人體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燕姬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
她開始渾身無力，若是不知情者隻會以為自己近來疲憊，燕姬卻知道是毒的緣故。她漸漸騎不動馬，也不能再射箭。她曾是草原上百發百中的神射手，如今卻連拉弓的力氣都沒有，體質變得比一般女子還要嬌弱。
這些細節她都發現了，她也明白，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燕姬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愈發地纏著桑陽，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待在他身旁，她已經沒空把時間浪費在吳月兒身上。
時間過得慢一點罷，再慢一點。
她還沒有看夠他。
桑陽明顯感到燕姬近來愈發黏他了。除了上朝，她必是要與他在一起的。就算他在書房裏辦公，她也會來找他，並不妨礙公務，隻是坐在那兒看他，一看就是好半天。
被燕姬這麼看著，桑陽哪裏靜心得下，不過一會兒，他便抬頭問：“要不要我陪你去騎馬？”他擔心燕姬悶著，公務他可以挑燈夜讀，還是她要緊。
“啊？不，不用。”燕姬慌忙說，“你忙你的罷。我就想……多看看你。”
桑陽無奈一笑，搖搖頭又處理公務了。
燕姬靜靜盯著桑陽專注的側臉，很久很久。
……
“燕姬，今日我無事，再比一次射箭罷？”桑陽道。
燕姬笑了笑：“不了。”她現在連弓都拉不開，更別提瞄準了。
桑陽不解：“你往日不是最喜歡與我比試射箭的麼？怎麼近來你都沒什麼興致。”他垂下的眼眸裏有一絲憂傷，“難道燕姬煩我了？”
“怎麼會。”燕姬忙道，“隻是我每次都比不過你，你什麼水平我什麼水平，我心裏有數，不想比了。那個，我們還是去賞花罷！”
桑陽一頓，點了點頭。
……
燕姬在夜晚更加熱情，起初還略顯矜持的女孩已經完全不見了，在床上要多放浪有多放浪。好幾次桑陽都險些吃不消，卻仍是被燕姬拉著再要了一回。
每一回的抵死纏綿，都好像是要互相把對方融入骨血。桑陽倒是還能應付，但燕姬的體力明顯跟不上。
在一晌貪歡後，燕姬的臉上不是女子應有的紅潮，而是慘淡的蒼白。
她的身體早已承受不住這麼激烈的歡好，她是在透支她的生命。
她隻想把餘下的火焰，盡數燃燒給桑陽。
桑陽看到燕姬的臉色一驚，停了下來：“燕姬？”
“我沒事。”她軟軟地攀上他的脖頸，咬著他的耳垂，“我們繼續。”
桑陽卻沒有聽她的，他臉色嚴肅：“你是不是哪裏難受？”
“沒有……”她隻是……沒力氣。
桑陽沉默許久，輕歎了口氣，把被子給她蓋好：“睡罷。”
“桑陽。”她軟聲撒嬌，“繼續嘛。”
桑陽搖了搖頭：“乖，好好休息。”
“桑陽……”她聲音裏帶了哭腔。
她不想休息。她沒有時間了。
死亡的那天越是迫近，對於生命就越是眷戀。她做了這麼久的心理準備，以為自己能夠從容應對，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受要與桑陽陰陽兩隔的事實。
“燕姬？”桑陽嚇了一跳，“你別哭。”
“抱我。”她聲音很輕，也很堅定，“要我。”
“可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