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要打嗎?”靳旋璣笑意不減,眼睛亮而有神。
黑衣人一陣錯愕,然後眼睛一彎,明顯笑了。
靳旋璣狐疑地看著她,“你笑什麼?”
“我笑你——”
安靜的夜裏女子的聲音有些尖銳略帶得意,靳旋璣正詫異著黑衣人女子的身份,突然一片粉末揚起,那女子趁他恍惚之際已退離了數丈,正立在樹下等著看他倒下的身形。
不想——“哈啾!”一個大大的噴嚏響起,她呆呆地看著那個應該躺在地上的人狼狽地揉揉鼻子,以袖飛快地扇著白霧。待到白霧散盡,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沒事人,聲音已然發顫,“你……沒事?”怎麼可能,這是她們研製了三年的‘入夢’,多少武林人士不是葬身於這小小的粉末之下,可他,他居然……沒由來地,她抖了抖身子。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靳旋璣摸摸鼻子為她釋疑,“自從多了一個用毒的妹夫以後,我這身子骨就越來越硬朗了,不是唐門老太太的鎮門冥月露還真沒那麼容易中招。”
黑衣人啞言,靳旋璣心情很好地商量,“現在打也打不過毒也毒不了,你確定不把那東西還給我嗎?”
黑衣人緊盯著靳旋璣的舉動,要她交出《天機策》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打算留情的話她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正當她焦急地考慮著脫身之法,突然西院方向傳來了女子的尖叫,兩人臉色俱是一變,靳旋璣頭也不回丟下黑衣人越牆而去,黑衣人略一遲疑也提氣追了上去。
長廊下,一名黃衣少女手足無措地抱著一名紅衣女子,豆大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掉落到懷中人臉上,淚水暈開了紅衣女子嘴角的黑血,滴到她雪白的頸如一種盛放的情花,襯得那身豔紅灼人眼目。
黃衣少女抱著她一動也不敢動,仿佛她每動一下那嘴角的血就湧得更多,她隻能抱在原地大聲呼救。
黑衣人這才見識到靳旋璣的武功,當她氣喘籲籲地落到西院的牆頭時,靳旋璣已經把人抱在懷裏。
紅燭映出那張蒼白的臉時,她心頭刹那間略過了迷惘,連忙隱在暗外細細觀察,照理她應該馬上離去,趁著靳旋璣心神不穩時離去,可她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她想知道那個堅強的女孩這回是不是真的要消失了。
“笑語,別嚇我,你醒醒。”靳旋璣一臉驚懼拍上她的臉,掌心傳來的冰冷卻像火一樣燙傷了他,猛地抽回手,沉穩的掌突然開始顫抖,然後又再次覆上她的臉,哽著聲去喚,“笑語,醒醒,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醒來,看我一眼。”
黃衣少女已經泣不成聲,身後腳步聲陸續響起,又戛然而止,空氣中浮起了可怕的沉寂,黃衣少女抬起淚眼看著眼前人,淚流滿麵,“原大哥……”
地上血跡斑斑的情景如針如荊刺入心底,原三淩側首地看了少女一眼,四目相對,少女終於沒忍住哇的一聲撲入了他懷抱,原三淩也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回抱她。他仰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努力咽下那喉際的哽咽,原以為過了今晚便塵埃落定,《天機策》的事可告一段落,他們盡量把傷亡減到最低作了周全的計劃,可誰也沒料到了最後竟然連累了他們最不想傷害的人……
在場年紀看來最大的一名老者一直觀察著笑語,突然他臉色變了變,快步走到靳旋璣身邊,把起笑語的脈,緊接著轉過頭,“靳大俠,她還活著。”
關心則亂,一看到她渾身血色靳旋璣就已心緒翻湧,抱著她渾身冰冷的身體得不到半點回應人就陷入深深悲痛中,驀然間聽到說話聲他反應還有些遲鈍,倒是原三淩很快靠了過來,“風前輩,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