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當然明白井上日昭的意思,他是說,一旦她們倆與他人發生私情,守田菊子多半是為情多困,為情而死,而青木靜子剛好相反,不管是喜歡她還是她喜歡的人,最終都會為她或者因她而死。
“沒想到井上君對中國的相法,還有如此之深的造詣。”土肥原轉而問青木靜子:“那麼,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青木靜子沒想到井上日昭對自己的判斷如此準確,同時,他對守田菊子的判斷又提醒了她,不管上官雄是怎麼想的,守田菊子一定是愛上了他。
“老師,有一件事您可能還不知道,守田菊子並沒有死在十一軍的指揮部裏。”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古賀要挾阿南惟幾,希望他能夠除掉守田菊子,但守田菊子卻將計就計,準備以自己的假死促成A解決計劃的順利實施。她從所謂的十一軍指揮部回到武漢,正是阿南惟幾把她安排在準備運輸炸彈的飛機上飛過來的。”
“A解決計劃失敗的那天晚上,我在宮本隆義的床上發現了守田菊子,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受了重傷,隨後我悄悄地把她抓回了自己的別墅,但次日清晨,她卻又被人劫走了。”
土肥原一怔:“你為什麼是‘抓’,而不是‘請’或者‘救’走了她?”
“因為在宮本隆義的推斷下,我和古賀司令都認為她是為了報複古賀司令,才回到武漢破壞A解決計劃的。”
土肥原望著青木靜子:“看來,你是愛上了宮本隆義,或者說是上官雄更準確,否則,你是不會輕而易舉地這麼信任他。”
“不,我從來就沒愛過他,隻是在古賀司令、守田菊子和鬆本伊代的淫威下,我需要象他這樣的幫手而已,而守田菊子所謂的死和A解決計劃的失敗後,古賀司令又想把我和他一塊除掉,所以,我才打算進一步收買他。當然,我不知道您會親自到武漢來,您要知道,孤獨無助的我,確實需要一個生死與共的幫手。”
“你在武漢的處境這麼艱難,為什麼不離開,或者求助於我?”
“我知道,如果僅僅是因為鬆本伊代或者古賀司令的威脅,您一定能夠義無反顧地幫我,問題守田菊子是我的師姐,又是您常在我麵前樹立的榜樣,麵對她時,我沒有任何自信會得到您的幫助。”接著,她把自己到武漢後的一切遭遇,尤其是東北之行的屈辱,以及古賀準備用安全套毒殺上官雄和她,還有古賀如何一步步設計陷害守田菊子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對土肥原作了詳細地敘述,雖然表現的非常傷感,但卻沒有流淚,因為她知道,土肥原最不喜歡看到女人流淚,尤其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女弟子流淚,在他看來,那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井上日昭聽罷,禁不住感歎地搖頭道:“唉,看來是古賀將軍把守田菊子和青木少佐,推到了這個上官雄身邊去的。但結果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不得不吞下了自己種下的苦果,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青木靜子一怔:“井上先生的意思是?”
井上日昭笑道:“這幾天通過觀察,我的人發現他整天渾渾噩噩,萎靡不振,不是忘這就是忘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已經中了一種失能性的毒藥,而這毒多半是青木少佐您下的吧?”
青木靜子大吃一驚,沒想到連這他都看得出來,在土肥原麵前,她是不敢撒謊和狡辯的,所以,她默不作聲地低下頭,等待著土肥原的訓斥。
土肥原卻笑道:“嗬嗬,看來井上君的眼光獨到,連我都不敢相信,與守田菊子相比,你居然是更勝一籌。我還一直在考慮如何麵對古賀這個家夥,現在好了,你使我一勞永逸了。我現在不僅不會向他宣布撤換的命令,甚至還要在派遣軍總部那裏替他美言,就讓他在這裏做你永遠的傀儡吧!”
青木靜子的傀儡,其實就是土肥原的傀儡,他當然不會生氣,更不會訓斥青木靜子。
“這麼說,”井上日昭問道:“守田菊子很有可能又被上官雄給劫回去了?”
“不,”青木靜子說道:“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當我發現守田菊子失蹤後,立即趕到了宮本隆義……哦,上官雄的公寓,他根本就沒回去,後來我才了解到,他那天晚上從我別墅離開後,不知道為什麼趕到電話局和聯絡部的電訊處,到處尋找電話的通話記錄。”
土肥原點了點頭:“這樣看來,守田菊子確實不在她手裏,他查電話記錄的原因,就是想知道守田菊子來武漢後,究竟給誰打過電話。”
“在把守田菊子抓回來的同時,我讓武田信玄解決了植田光二和他手下的那些浪人,現在想來,如果不是上官雄和植田光二,那麼又有誰會把她劫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