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個娘們似的糾結來糾結去,還不肯說原因,陰著臉讓人猜。這都多少天了,我最煩不幹脆的男人,再不老實交代,我從此一句話不跟你囉嗦。”
尼克向來說到做到,土狼知道要是繼續沉默,以後就沒機會和她說上話了,嘴唇剛剛一動,過道裏恰好走過來兩個船員,伸手觸額叫道:“隊長!副隊長!”伊內咕咚一聲,把話一下子又吞回肚子裏。
尼克有點不耐煩了,扯住他袖子就走:“船上到處都是人,這裏不能說,那你跟我回房間好了。”
衝鋒隊長的特權雖然不多,但在一艘異常擁擠的船裏,擁有一間單人房可是個求之不得的好福利。尼克回身關上門,直勾勾地盯著土狼,他兩隻拳頭攥得死緊,仔細看這張沮喪的臉,竟然已經瘦了好多。
“就從那天慶功宴說起吧,美杜莎酒吧可是很高級了,好酒好菜伺候著,還有美人跳舞陪侍,你到底有什麼不滿的?”
“那天夜裏……我有了錢……又喝了酒……就想……就想……”伊內臉上升起一片殷紅,吭哧了兩句,硬著頭皮說下去:“我還從來沒碰過女人……就想……”
尼克很是理解的點點頭,把他的話說完:“就想花錢找個女人搞一搞。要我說,你早該這麼幹了,留著處男身又不能賣錢。對了……然後呢?”海雷丁的規矩十分嚴格,不許喝醉,不許外宿,所以當天晚上她玩了幾個小時就回山上,並不知道接下去發生的事。
伊內局促不安地垂下兩隻手抓住褲子,不停的撕扯扭拽來分散壓力,他吞了下口水,繼續說道:“然後,有個棕色頭發、嘴邊有痣的女人……她湊過來問我要不要……兩百個銅子……”
“那是羅拉吧,她都幹了三四年了,幫你開苞應該沒問題啊。另外,兩百收貴了,好好講價一百包開房費另送神油的。”作為曾經的從業人員、現在的老手嫖客,尼克小混蛋對市價已經達到爛熟於心的境界了。
終於說到關鍵的地方,土狼窘迫得看起來恨不得跳海,他嘴唇顫抖,斷斷續續將那個可怕的夜晚敘述出來。其實事情很簡單,那個叫羅拉的妓女拉著他開了個房,可上床弄了一好會兒,土狼卻至始至終硬不起來。作為一個從沒碰過女人的處男,這個打擊可比中了一炮火槍要大一百萬倍。
羅拉穿上衣服,輕飄飄地說了句‘自身問題,可是不退錢的哦’就開門走了。事情過去好多天,到現在土狼閉上眼睛還能想起那個帶著輕蔑的眼神。性的自尊心幾乎是男人的立身之本,土狼的心靈遭受到重創。
“我不行……廢物……自從醫生動過刀子就不行……果然是被閹了……”他垂下頭,可憐得像隻受傷的落水狗。
徹底了解過情況,尼克才算明白了這家夥萎靡不振的原因。
“笨蛋。”她說,“酒喝多了通常會軟的,那女人就是看你錢多人傻,敲你一筆,真沒職業道德。男人第一次本來就容易丟人,找不到地方,硬不起來,三秒結束戰鬥什麼的太普遍了,你難受個什麼勁兒?再說維克多常常給人做割禮手術,從來沒出過意外,你懷疑別的還有理,懷疑他的技術就太離譜了!”
她有理有據的說了一大段,可土狼還是那副沮喪的樣子,看起來絲毫沒有被她的話安慰到。尼克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要不是土狼多次救過她性命,早就煩了。她皺著鼻子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擼起袖子。
“你這油鹽不進的家夥,非得眼見為實是吧。”她推了伊內一把,把他壓在牆壁上。
“……?!”
“真是的,今天算幫兄弟的忙,不收你錢。”尼克爽利地解開伊內的腰帶,把手伸進去抓住他的‘把柄’。
“……啊!”這刺激實在太大,土狼渾身僵硬,血液瞬間衝上頭,連耳朵都紅透了。
“別叫,船壁薄得很。”她技術精純,白嫩小手搗鼓了沒一會兒,那地方就起了明顯變化,雄赳赳氣昂昂地抬起頭來。“我沒說錯吧,這不是挺好使的嘛。”
伊內捂著嘴,嗓子裏不停冒出唔唔地悶聲呻吟,兩條腿哆嗦地幾乎站不住。不過三五分鍾,他就劇烈喘息著繳械投降了,尼克抽出手,隨便找了塊抹布擦擦。
“熟能生巧,多用用你就會了。好了,提上褲子吃飯去吧。”她的態度就像是剛剛幫朋友倒了杯酒,坦蕩極了。
伊內的金色眼睛霧氣迷蒙,努力平複喘息。他調整了好一會兒,終於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這件事尼克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因為‘出於義氣幫了兄弟的忙’而沾沾自喜。船長室裏開飯的時間已經到了,她腳步輕快地往甲板上跑去。
尼克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那就是她忘記洗手。
船隊規模的擴大,意味著有資格在船長室吃飯的人都是頂尖人物,隻有各位分艦長、主艦阿爾及爾人號上擔任正職的隊長們才能坐在這張橡木桌旁。聚餐每周都有一次,附帶著分派任務、交流信息的重要作用。
尼克來得晚了一點,前菜、湯和榛果布丁已經上桌。銀餐蓋扣在盤子上,食材一眼看不到,更散發出神秘而誘人的氣氛。甜點一般都是最後上,但因為尼克愛吃,所以船長餐桌的上菜順序和別人家都不一樣。
“你遲到了四分鍾。”海雷丁掃了她一眼。在吃飯這種大事上,尼克還從來沒有比別人晚到過。
“對不起,睡過頭……”她把鐮刀拿下來靠在船壁上,匆匆坐到船長右手旁。
就在尼克落座的瞬間,海雷丁神情一滯,好像感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他定了定神,端起麵前的水晶杯,“人到齊了,大家舉杯吧。”
“為了勝利!為了船長!”到場的十六個人共同飲下杯中深紅色的葡萄酒。舉杯不等於幹杯,其他人隻是喝了一口,可海雷丁卻一飲而盡。這個動作引起敏感的人的注意,因為海雷丁並沒有酒癮,向來淺嚐輒止。酒精並沒能掩蓋住那該死的令他不安的氣味,海雷丁意識到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他的眼神變得怪異,手裏端著的空杯,遲遲沒有放下。尼克和往常一樣胃口大開,先挖了一大勺酸味熏鮭魚放進自己盤中,接著舉起餐刀,伸向她和他之間的那盤布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