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本身出來就會被空氣淡化,何況過量數千年大部分的怨氣被封在黃泉眼內。地裂是因為怨氣引動了葬魂覺醒,如若不能克製它的怨念,那麼這整座山都會成為它的陪葬品。”
聽到這處我大致有些明白他剛才舉動是為何了:“你把林風送進去是讓它們夫妻相認,以此來平息葬魂之怨?”何知許點頭淺聲而回:“如若不安撫了它,如何回去?”
隻見他將金銀兩針又同時插入那個孔口之內,這次不再傳出鳴響也沒有任何碰撞了。
有時候不感歎神奇也不能,認識他們以前我絕然不會去想那些看來是死物的東西其實也就魂,就好比我戴在脖頸上的玉哨子,好比這兩根針。
林風與他妻子生前為了鑄劍而分離,死後隔了千年才以這樣的方式團聚。是否那個術士從一開始就錯了,葬魂的怨與恨都因林風而起,為何不讓它們早日在一起呢?
冥想間沒有留意何知許的動作,但見眼前已經出現了一道漩渦之門。隱約從門裏有一股吸力在將我身體拉扯,何知許丟下一句“出去吧”就欲往漩渦之內先行。
我立即急喊:“等一下,就我們三個出去嗎?”之前就有看到老孫,應該秦舟他們也都進來了,現在單就我們三個出去會不會把他們留在這個漩渦空間?
何知許回眸看了我一瞬後反問:“三年前你是和所有人一同出的漩渦嗎?”
我一怔,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在雲南的時候無論是進還是出,都隻有我跟古羲兩人而且是同樣的水底窒息境遇。但其他人也都進出了漩渦空間,所以當以神木之力締造空間打開漩渦之門時,無論是入口還是出口都不止這一處。可是我依然擔心......“萬一有人剛好不在附近錯過離開的機會呢?”
何知許溫和的笑容掛在嘴邊,出口的話卻是:“那隻能怪他倒黴,常伴虛無度過下半生吧。”說完也不給我再開口的機會,沒有猶豫地率先走入漩渦洞內,而古羲與他始終保持在一米以內距離也隨之跟上了,我沒得選,隻能默默地走上前,卻在即將邁入時回首看了眼,腦中疾速閃過這裏的很多畫麵:有綿長的護城河,空寂的古城,長長的青石道蜿蜒向山,白金石的岔路口......最終定格在法鏡下古羲聊無聲息地趴在那刺目的身影。
一咬牙,回頭鑽入了漩渦之門。
應該兩個空間存在著某種力量,基本上我在走進之後就覺眼前一黑意識快速抽離,拚命抗拒想讓意識清醒,但抗拒隻會讓痛苦加劇。我的心中滿是恐憂,怕這一昏迷再醒來就物是人非。如果是以前我從不需要擔心古羲,可現在他變成這樣怕何知許將人帶走。
到底還是沒有扛的住劇痛侵吞神智,在意識泯滅的一瞬我心中隻剩深深的無奈和難過。
黑暗不可怕,因為沒有意識;可怕的是醒來的一瞬,當我看到四周荒草雜林卻渺無人煙時,心就沉到了穀底。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回來了現實空間果然沒有與他們在同一個地方,而何知許會帶古羲去哪我也無從得知。
應該這片地方還是在半山範圍以內,我必須立即找到下山的路。可以肯定假若何知許不打算殺古羲,那麼必然是古羲對他還有用,所以勢必會帶著他下山去。
剛起念身體就自動從地上爬起,我也沒在意正要判斷地形,卻在垂眸間驀的一頓,視線以內是身上的著裝以及抬起邁出一步的右腿,腳上的軍靴是那般刺目而熟悉。
倒抽一口涼氣,但事實上這個行為隻在我心念間想過卻沒有做到,而身下步履已經開始邁動。直至走了一段路我才鈍鈍地認知自己居然又做夢了,而這次,是入夢在了古羲身上。
腦子頓時就想不通了,之前我會入夢在何知許身上那是因為他對我下了攝魂香,使其一縷魂與我相融,才能讓我夢回過去。而今古羲變成那樣,何知許也不可能會用攝魂香將我入夢他身上,何故我又會在夢中跑到古羲的過去?
心念一動,難道正是因為他本身沒了生息,而我體內留有他的一縷魂氣促使了這一切的發生?不管如何,先看眼前發生了什麼。我在盤思之間古羲已經走至了青石道上,正是那條我曾走過的山路,很快就到了半山的位置眼前出現白金石道分岔口,一條向那座都侯府,一條則向山上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