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徙把頭轉向池嶽,定定的看著他。
這個笨拙又不會照顧人的男人,大概是花了很多功夫,才讓失語症的喜喜,能這麼粘他。
“為什麼建立陸家園?”
池嶽把手枕在腦後,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想要和你擁有很多孩子啊。”他答得很天真,“雖然我們生不了。”
陸徙看著他,神色有些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要回答什麼才好。
“你真是病的不輕,才會想和一個男人生孩子。”
“恩。”池嶽點點頭,“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有十五個孩子了,而且都跟你姓,所以你是爸爸,我是媽媽。”
“哪有當媽的不會做飯的。”陸徙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當寵寵我唄,畢竟我給你生了這麼多猴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池嶽翻個身,撐著腦袋對著陸徙賣萌。
陸徙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你真是……”
不知道要如何表達。
池嶽笑了。
“我真是……把你給喜歡慘了。”
陸徙怔怔地看了他半響,末了,別過臉去,淺淺地說了句:“睡罷。”
池嶽點點頭,拉著陸徙的手,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月光下,陸徙低垂的眼睛有一些憂鬱。
池嶽,你分的清自己對我的喜歡,和對這些孩子的喜歡有什麼不一樣嗎?
他看向池嶽的睡顏,快要三十歲的男人,閉著眼睛,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像個喝飽了奶的孩子。
池嶽是很溫柔的,隻是他不善於表達,他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輕佻浮躁,反而是個重情重義、又有社會責任感的人,這些陸徙都知道。
池嶽當初會喜歡陳鬥,大約也是因為,陳鬥和他是一種人。兩個人骨子裏匡扶正義、鋤強扶弱的使命感都很重。
而池嶽會盡心於陸家園,肯定也不僅僅是因為他陸徙。
或者說,池嶽最早對自己的嗬護,正是基於他骨子裏對於弱小者的這種同情,和憐憫。
可是他陸徙即不弱,也不小。
哪怕他身上確實背負了一些故事。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要把自己的生活演繹成一部悲劇。
人生短短幾十年,很多事都沒什麼大不了。
隻不過池嶽的同情心,似乎過於泛濫了,以至於在長達二十年的相處裏,他自己都誤以為自己已經過了界。
尤其是,當他在危急關頭救了池奶奶一命之後。
陸徙歎了口氣,背過身去,輕輕闔上了眼睛。
翌日。陸徙醒來,池嶽早已經撐著腦袋看著他傻笑了不知多久。
“早上好。”精神奕奕的池大鳥心情分外愉悅。
“早。”陸徙淡淡答一句,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池嶽把頭伸過來,突然挺無厘頭的來了一句:“誒,你說咱倆像不像新婚夫夫。同床共枕,一夜春宵,醒來孩子們都已經在外麵撒著歡兒跑。”
池嶽沉靜在自己粉紅色的幻想裏。
陸徙沒有理他,開門走了出去。
鄭燕從中庭過來,和陸徙打了個招呼。
“睡得好嗎?”
陸徙微笑著點了點頭。
鄭燕敲門進來,池嶽剛剛換好衣服。
鄭燕把手裏陳鬥的被子放回到北房的床上。
“早上好啊鄭校長。”池嶽一邊扣扣子一邊和鄭燕打招呼。
鄭燕看著池嶽,笑道:“陳鬥真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池嶽點頭,“我倆以前處過對象。她是我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