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公主憤然出走(3 / 3)

“既然知道,那你們還……”娉婷不解。

卻見夏侯雍的眼神中充滿了狡黠,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突然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在她腦海裏產生——難道——

夏侯雍看得出她表情的變化意味著什麼,那呼之欲出的是……

他勾勒起唇角,輕輕的點了點頭,微笑道:“公主殿下果然是冰雪聰明的姑娘。”

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浮現在公主臉上,她連連後退幾步,一個腳步不穩差點跌坐在地上。

幸虧夏侯用及時伸手扶住她,而這一幕被正好進門的夏侯琰撞見,他的臉一沉,眉頭緊緊皺起來。

隻見娉婷的臉色煞白,夏侯雍帶著一抹戲虐的笑意,兩人靠的那麼近,似乎夏侯雍的眼角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柔軟情愫。

夏侯琰輕輕咳了一聲。

“呀,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夏侯雍笑意不斂,將娉婷扶好站穩,並無一絲尷尬。

“怎麼,我來了打擾到你們?”夏侯琰一開口才發現這語氣完全不像平時的自己,竟充滿了一絲酸味。

他眉頭皺得更緊,道:“今日去巡城,剛才找你不在,卻不想你到這兒來了。”

夏侯雍笑嘻嘻道:“我是來和公主聊聊天的,公主一個人千裏迢迢來繽城,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定很寂寞。而且她前幾天不是病了麼,我來探望一下也是情理之中。”說罷,他瞥了瞥娉婷蒼白的臉色,又道:“今天看起來,公主似乎也未痊愈,臉色不太好呢。”

夏侯琰看了看娉婷,她不像平時一見他就滿臉厭惡,今天她的神色有些奇怪,不知道是震驚還是迷茫,她的眸子失去神采,籠著一層淡而薄的霧氣,一張臉幾乎沒什麼表情,不由心中一緊,也顧不得身邊的夏侯雍,沉聲問:“你怎麼了?”

聽到這句話,娉婷仿佛如夢初醒的一個激靈,她突然間爆發了,死死盯著麵前的兩個男人,用盡力氣歇斯底裏的喊道:“卑鄙!真夠卑鄙!!”

原來這場劫持背後藏著的是這樣一場陰謀!

原來他們斬盡殺絕她所有的陪嫁隊伍不留活口就是要讓她徹底的消失!

消失於齊國,消失於楚國,消失於這世上!

父皇那麼疼愛她,要是知道她在出嫁的路上失蹤,該是怎樣的焦慮和憤怒,會怒氣衝衝的責問楚國;而楚國會因為她遲遲不現身而覺得父皇沒有誠意——於是,齊楚兩國會因為她而開戰!

中原大地將血流成河!多少無辜性命將被犧牲與一個莫須有的戰爭借口!

而從中獲利的正是隔岸觀火的夏侯氏!

如若他們再聯合趙國,在齊楚交戰兵力折損之際趁虛而入,豈不坐收漁翁之利?!

不!

天下沒有比這更卑鄙無恥的了!

她不能接受!

她不要這一切發生!

娉婷有些失控,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第一次看清這個惡魔的真麵目,她早知道他們不是善類,她早知道他們野心勃勃,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精於算計到如此地步!

他們竟然用這樣的詭計來達到目的,滿足一己之私,置天下那麼多無辜百姓的性命於不顧!

他們不惜踏著別人的累累白骨妄圖踏上權利的巔峰!

一種她不了解的力量從體內破繭而出,她邁開步子就往外衝,被夏侯琰攔住。

她抬手試圖掙脫夏侯琰,她歇斯底裏的叫道:“讓開!”

“不許走!”

“給我讓開,聽到沒有?!”

“我再說一遍,不許走!”

娉婷絲毫不理會他,大聲叫著:“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夏侯琰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兩隻手都攥在手裏,直直對著她,目光灼灼,語氣冰冷:“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說,不要妄圖逃跑,不要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乖乖的聽話,這樣你才能有命好好地活下去。”

那樣高高在上的神態,那樣的蔑視的不屑眼神,這激起了娉婷胸中的一團火,她任由胸中的怒火迅速蔓延,她扭動的身體掙紮,盡管那和過去一樣無濟於事。

情急之下她張開嘴一口就狠狠地咬在他手上。血的腥甜在她口腔中彌散開來。

夏侯琰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吃痛的手微微一鬆,她就掙脫著要往外麵去,卻在剛踏出兩步的時候背後傳來一陣劇痛,伴隨著夏侯琰毫無感情的聲音:“你好大的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娉婷忍著痛還是往前走,仿佛隻要跨出這扇門,她就能遠遠逃開這裏,遠離這場噩夢,仿佛隻要在用一點點力,就能擺脫身後的陰影。

但是,她懸空的腳步還沒落地,就覺得一陣眩暈,背後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處,跟著視線變得狹窄而模糊,再接著整個眼前都黑了起來。

終於,她再也支持不住身體,軟軟的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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