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花蕎奉茶解論語(2 / 2)

他的女兒也不錯,眼睛圓圓的,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這樣想著,徐之錦向著花蕎,陽光燦爛的一笑。

第一去望南私塾,滿滿一個講堂的人,花蕎就記住了這個笑得很好看的徐三哥。

徐三哥休息的時候,就去教花蕎寫字:“你的這個蕎字,是蕎麥的蕎,你看蕎字和花一樣,都是草頭……下麵一個喬字。”

“是橋流水的橋嗎?”花蕎寫完了抬起頭來問徐之錦。

徐之錦笑道:“橋是木頭做的,喬字旁邊要加一個木字邊。”

花蕎眨眨眼睛又問:“那石頭做的橋,是不是加一個石字邊?鐵做的橋,是不是加一個金字邊?”

徐之錦撓撓頭:“這我倒沒想過,先生隻教過,所有的橋都是木字邊……走!我帶你問先生去!”

花蕎就是這樣孜孜不倦的,給徐之錦和吳先生出難題。

吳先生深居簡出,很少離開私塾,但是偶爾也會有人上門來找,其中,就有一位十歲的少年。

這,少年又來替父親送信,吳先生正在講堂裏,組織大家對《論語》進行學習。少年沒有打斷吳先生,隻站在窗外好奇的往裏望。

少年沒有上過私塾,他從跟著父親到處跑,每個地方住不得幾年。父親便讓他跟著同行的兩位師傅學習,誰有空誰就教他。除了跟師傅學四書五經、大學中庸,他還要跟隨父親學武功。

過了十歲,父親偶爾讓他單獨出來給人送信、采買。

吳先生這裏,他是第二次來。

少年探頭看見一位紮著兩個揪揪,眉清目秀的五、六歲女孩,正站在講台邊大聲到:“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徐二哥朝花蕎喊道:“你就是一個燒茶的丫頭,先生準你旁聽就已經是開恩了,你一個女子,憑什麼來評論夫子?”

吳先生卻很有興趣的看向花蕎問到:“哦?那你談談,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

花蕎對先生鞠了一躬道:“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花蕎認為,夫子並不是,話美妙動聽、裝出和顏悅色樣子的人,便沒有仁心。

仁,也可以是真誠的心意。夫子是讓我們在表麵巧言令色的時候,同時還要注重內心有真誠。”

“你能不能舉個例子證明你的法?”吳先生點點頭,覺得花蕎講的很有些道理,這個理論從未聽人過,今一個姑娘提出來,倒是很新奇。

花蕎從容的倒了一杯茶,雙手舉過頭,奉到先生麵前,笑眯眯的到:

“先生是下最博學睿智之人,花蕎對先生又是拍馬屁、又是獻殷勤,最是巧言令色。可並非花蕎無仁心,不過是想一直留在先生身邊,當茶水丫頭聽講而已。隻要花蕎內心是真誠的喜歡先生,即便巧言令色又有何不可?”

拍馬屁?獻殷勤?看似狡辯,好像也很有道理。吳先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一向固有的釋義也未必是最好的,哪怕是《論語》這樣被人講過千百遍的書,也值得拿出來辯論一番。

窗外的少年更是眉眼含笑:花蕎?這樣的話,我的兩位師傅也沒過。還真是個機靈的丫頭。

打這以後,少年總盼著被父親派到寶應吳先生這裏來跑腿,好聽聽花蕎又冒出什麼新論斷。

就這樣,寒來暑往,窗外的少年長成了玉樹臨風的青年,而花蕎也早就不在私塾裏奉茶,長成了一位聘聘婷婷、膽大包的大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