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萬鬆祖師,“我向萬鬆道友借人,萬鬆道友卻是立馬就到,真真是位好道友!”
好道友!
明明是句誇饒話,如今倒聽得異常刺耳。
但萬鬆祖師卻是不以為意,隻是回以一笑,道:“哦?無涯道友想要借人?難道是要繼續當年的那個法子嗎?”
當年?
無涯老祖搖了搖頭,“那法子不靠譜,我都將整個無涯宗一同搭進去了,若真靠譜,如今道祖就該給我無涯宗陪葬!”
當年的法子其實很簡單,就是煉製出七十二個化神期實力的道兵,交與古塵星修真界的化神修士使用,組成大陣以量取勝,逆伐道祖,再開路!
但很顯然,這事情都未嚐試,就已經被逐個擊破,宣布了破產。
無涯老祖又不是像劍上真這般不識數的修士,也不會再去嚐試這種徒勞無功的計劃。
先前拉拽那條血色長河的醜陋道兵,就是之前計劃的產物。
此時,
半空中的那條血色長河依舊懸在半空,遮蔽了半片空,隻是模樣有些醜陋,彎彎曲曲不像正道東西。
……
幾人談話間,
許應也是匆匆趕到了極西之地,但一到地方,他便發覺了不對勁!
自己好像來錯地方了。
四下不僅荒無人煙,觸目可及之處竟然同時察覺了三四個化神上真的存在。
許應分明已經用神識掃過了一遍了,怎地還會冒失走錯?
一般來,化神修士之間鬥法,低階的修士是決計不被允許靠近的!
但是許應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同。
萬鬆祖師是他門內老祖自然不會管他與否,嵩玄上真又將萬鬆祖師當做自己的盟友,那也不會隨意出手阻攔萬鬆門弟子身份的許應。
唯一可能出手殺他的劍上真,自顧尚且不暇哪裏來的閑工夫去管許應。
至於無涯老祖,之前許應神識掃過去的時候,屏蔽掉化神修士蹤跡的就是他!
無涯老祖巴不得許應趕過來。
因為他向萬鬆祖師借的人正是許應!
等到許應一頭紮進四位化神修士的視線,無涯老祖也終於動了!
此前,哪怕是劍上真出手傷他,他都任由飛劍刺入胸膛不作任何反抗。
但是現在不一樣!
他動了,
主動地懸在了半空,
手中真元攢動,各式術法隱隱待發。
沒人想阻止他,一來是無涯老祖之前給饒印象便是有些發瘋似的,且他屬於那種成名已久的老牌化神,沒人願意肆意招惹他。
二來,其他幾人也想看看這無涯老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難不成一個死人,還想著飛升不成?
無涯老祖一直都是一具魂體。
很快半空之中便是傳來了動靜,轟隆隆地忽然打起了雷,像是在警告著什麼。
許應原本懸著的心思,被這突然其來的雷聲緩和了不少。
幾位化神前輩都將注意力放在了無涯老祖身上,倒是沒有時間理會許應這等金丹期的低階修士。
無涯老祖懸在原本那條用骨劍與修士血液鋪就的血色長河底下。
他先是令底下道兵,加大了力度,用力地拉拽這條“路”。
而後,
他自己也是撲棱一聲,躍了進去。
一炷香,
兩炷香,
三炷香……
半個時辰不到整條冗長的血色骨劍河,便倏地從上墜了下來。
一如劍上真模樣。
劍上真感覺自己又被侮辱了,好不容易褪去顏色的麵容再又青紅起來。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這道用自家手下外帶一大批劍奴性命鑄就的血河大道,一部分是助他登所用,另一部分則是為了祭祀道祖所用。
與那些力圖反抗的化神修士不同,劍上真一開始就是打著投效目的的。
古塵星有兩位用劍的化神修士,一者是七劍宗的那位血劍上真,他的劍是殺人用的,七劍宗戍守兩域入口數千載,血劍上真的手裏死掉的武道修士成千上萬。
但西岐劍上真的劍不同。
他的劍道隻是香火的凝結,是神道的外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