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的話,一切都能解釋的通。”吳山剛替袁立重新衝泡新茶,示意他稍安勿躁,“祁康安此人,我了解的不多,隻從義兄那兒聽過一些。當年祁宮主還是個紈絝,義兄也不過是個孩子,他們兩家住得近,那時候還沒有祁婉這個女兒,義兄曾遠遠地見過這個孩子一麵。”
袁立被一口熱茶燙的嘴角起泡,急切道:“如何?”
“是個十分陰沉的人。”吳山剛歎道:“也可以理解,那孩子當時也快十歲了,身子孱弱不便行走,隻能坐在輪椅上,望著牆根兒處的野草,一聲不響。仆從們都離得遠,不敢靠近,是少爺脾氣極大,等閑還會活活打死人。”
袁立想到那麵具上刻畫的詭異笑臉,那張臉仿佛實體化了一般,映刻在一個蒼白虛弱的人身上。這人隻是少年模樣,卻骨瘦如柴,一個人坐在輪椅上,靠著椅背,卻一臉詭笑地看著牆根兒,那裏可能剛埋下一具屍體……
袁立被自己的設想搞得渾身難受,艱澀道:“那,那他如何與盟主您……有仇?”
吳山剛頓了頓,繼而深深地歎了口氣,“大概是我當年,沒能救下義兄夫婦,後來又沒能為宋武洗刷冤屈……”
袁立剛想順承一句“盟主何苦自擾”,卻忽然間怔楞一瞬,繼而思緒拐到了一個十分詭異的渠道上:“當初您隻要繼位盟主,就會替宋武平反,可是後來……”
後來根本就沒有宋武這個吃人魔什麼事兒。
而吳山剛此時的表情,雖然他一慣麵無表情,但袁立還是有一種被毒蛇注視般的寒氣從後背冒出。可這眼神一閃而過,很快盟主大人就緩和下來,袁立懷疑剛才是他草木皆兵,一時眼花,吳山剛此人溫文爾雅,謙謙君子,沒有替宋武平凡定是還沒找到最合適的時機,三年前他初任盟主,尚無威信和名聲,如今三年過去,地位聲望俱佳,早晚會替宋武平反冤情。
——他是昏了頭,才會覺得吳山剛並不是真心想要平反,而怨恨他沒能趁早解決這個隱患,害得自己受此株連。
“是我錯話,還望盟主不要見怪。”
“袁幫主不必如此,為宋武平反,才是我繼任盟主最大的目的。隻是我沒有證據,空口無憑,江湖人也一直抹黑造謠,故而才拖遝至今。”
兩人十分客套地寒暄了起來,直到吳山剛覺得可以了,才繼續下去,“這一次,正是極好的機會。”
袁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想知道這個極好的機會是什麼。
“他不過是要一個妙化宮的後人。因為他已經不能再傳承人宮。”吳山剛歎道:“隻是我那可憐的侄兒,三年前被我親手斬落。而他如今直言要年兒,我想不外乎兩種可能。”
吳山剛擺出兩根手指,數道:“其一,他知道是我大義滅親,將年兒射殺。那麼此事無解,他會一直以你們來逼迫與我,直到與我生死一戰。其二,他並不知道年兒是誰,如今又在何方,隻是聽故去前的祁老宮主提過這個孩子,所以在人宮滅亡後,想起了這個傳承人,想要逼迫江湖人主動替他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