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華殿內彩燈密布，群臣雲集。
偏殿裏，付姑姑帶著秀女們整裝待發。
“都準備妥當了嗎？”
“是。”眾人齊聲答道。
“生辰宴會，吉時已到，請諸位仙姑聽到名字應一聲——”負責引領的太監喜氣洋洋地說著俏皮話。
“尹穆虹，藍芝瑛……”
付姑姑抬眼看了看太監手中的冊子。
羌羽？她也在其中？付姑姑暗驚，可是，抬頭一看，現場並無羌羽蹤影。
付姑姑再次確認了一遍。
沒錯！名冊底部，碩大的一個紅圈，勾出了羌羽的名字。
“稍等。老身要去取太妃的物件。”
說罷，太監還沒應聲，付姑姑就急匆匆地離開偏殿。她在毓華殿裏四處尋找，就連路過的宮女都驚訝於姑姑的速度。
“我沒看錯吧，剛才閃過的是姑姑？付姑姑？”
“不是，你肯定眼花了，我就沒見過她跑過。”
兩個小宮女在後麵對著背影議論。
付姑姑提起裙擺衝入毓華殿後院，抓住一個老姑姑就問：“羌羽呢？”
老姑姑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口氣提不起來，就努了努嘴。
台階那邊有個小宮女伶牙俐齒地說：“羌羽姐姐去毓華院了。”
付姑姑趕緊丟開老姑姑，折回毓華院，還沒到門外就急問：“羌羽在哪？”
門房納悶地伸出頭來：“羌羽？她不是搬到毓華殿了？”
付姑姑扒開門，大步邁入毓華院一側花園。循著孔楨和榮蓮常去的地方找了過去。
羌羽、榮蓮和孔楨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麵了。趁著毓華殿生辰宴的空檔，羌羽忙完手頭的活兒，就悄悄溜回來探訪好朋友，孔楨和榮蓮。
榮蓮和孔楨正一人拉著羌羽一隻手，數著上麵的老繭。
“呃，你手上四個硬邦邦的老繭。”榮蓮好奇地摳著硬皮：“跟個糙漢子似的。”
孔楨一拍羌羽的手掌：“你這樣，殿下怎麼會看上你？趕緊把它給消了，塗上我的香膏。”
羌羽把手舉到半空，跨步而立，像個新兵一樣笑嘻嘻地宣布：“諸位，我學本事了。”
突然，空中一隻手伸過來，將羌羽的手一抓，就要拉走。
羌羽身形一轉，像小燕子似的，手腕靈巧地一翻，再反手一扣。
付姑姑整個身子斜傾，被羌羽別住一條胳膊。
“付姑姑！”
三個姑娘一起喊了出來。
“哎喲，放手！”付姑姑吃疼，大聲命令道。
羌羽趕忙放開手，正欲跪下請罪。
付姑姑卻已經拽起羌羽就跑，邊跑還邊對後麵喊道：“孔楨去拿刺繡課上那件霓裳衣。”
“我呢，姑姑。”榮蓮感覺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把粉妝盒送到門房，快！”
門房老媽見付姑姑拉著羌羽，瞬間就到眼前。付姑姑喘著氣指揮：“你把她衣服都扒了。”
“啊？”門房老媽子和羌羽的嘴都張得大大的，好像塞了個鴨蛋。
“動手！”
付姑姑和門房兩人攜手將羌羽的衣服扒下來，利落地往地上一撂。
羌羽瞄了一眼，有些心疼地上的外衣。
孔楨和榮蓮前後腳趕到，遞上所取物件。
四個人八隻手，合力一展霓裳衣，全方位將羌羽罩住。
一人係扣，一人纏腰，還有兩個人騰出手來，一人上妝，一人整理發飾。
羌羽像個偶人，旋轉舞動，任由她們擺布。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羌羽終於出落成一名美麗宮人。
“走，進殿。”付姑姑話不多說，拉上羌羽就快步離開。
榮蓮和門房在後頭滿頭大汗，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
孔楨若有所思：“今日，羽廬殿下生辰宴，羌羽入選了？”
“看樣子，她並不知道。”
三人各懷心事，眺望著羌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