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青槐!”一個輕柔的呼喊聲幾乎讓曹青槐瞬間落下淚來。
“爹!”曹青槐睜開眼睛,就看見曹玦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幾乎是本能地撲進了他的懷裏:“爹,你去哪裏了,我好怕,我好怕,我以為我要死了。”
曹玦的懷裏有淡淡的檀香味,一雙溫暖粗糙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曹青槐的後背,聲音徐徐:“不怕,不怕,爹爹不是回來了嗎?你看,這是什麼?”
曹玦如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塊碧綠色的玉佩,那塊玉佩透亮純淨,是槐葉的模樣,紋路分明,栩栩如生,上書一個曹字。
曹青槐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落水的恐懼,那塊玉佩被吊在空中轉啊轉啊,她一把抓住:“爹爹,這是送給我的嗎?”
“當然是送給你的,這一輩子,你都要帶著它。”曹玦說完這句話,突然一陣光照了進來,竟然瞬間消失不見。
“爹,爹,你回來,你回來。”曹青槐捏著那塊玉佩,驚慌失措。
“小姐,小姐!”繡眼輕輕地推醒了曹青槐。
曹青槐睜開眼,這才驚覺外麵已經黑了,屋裏掌了燈,花姑子和虞琊也靠在暖榻上睡著了。她坐起身,發現自己剛才穿的外袍和紗衣被脫下疊好放在一旁:“怎麼了?”
“時辰到了。趙鶴已經在外麵等著了。”繡眼拿起一旁的衣裳給曹青槐穿上,然後拍了拍花姑子和虞琊:“該起來了。”
曹青槐穿好了衣裳,花姑子和虞琊也起了身。天氣寒冷,三人披上裘衣鬥篷,繡眼就拉開了門,冷風瞬間襲來,大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時,湯斌和穆堇領著兩個護衛挎著大刀就來了。
文杏和文鸚站在趙鶴的身後,兩人臉上都泛著一絲冷意。
趙鶴倒是一如既往地溫和,隻是說出的話卻並不溫暖:“今日晚宴,賓客眾多,曹小姐隻能帶一位侍女。至於其它的人,且留在院子裏,廚房呆會會送膳食過來。”
隻能帶一個人。
繡眼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她要跟著小姐,萬一出了事也能擋在小姐麵前。
曹青槐卻拉起了虞琊的手:“虞琊隨我去吧,繡眼忙了一下午了,好生歇息。”
繡眼眼神暗淡,卻還是聽從了曹青槐的吩咐往後退了一步。
“湯師傅穆師傅也回去歇息,等我回來。”
“是。”
現在是在趙王府,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就是花姑子也純良了不少,見曹青槐和虞琊跟著趙鶴離開了,她和繡眼站在廊下看了半晌才轉身進屋:“行了,既來之則安之。”
趙郡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夜晚的風卻如刀割一般,曹青槐的整張臉都掩在帽子裏,緊緊地牽著虞琊的手。
兩人都十分緊張,手心一陣一陣冒汗。
路上很安靜,隻聽得到腳步的聲音。
走了一刻鍾,就見前邊的院子燈火通明,丫鬟仆婦進進出出,食物的香氣蔓延在空氣中。
走在前麵的趙鶴卻突然止住了腳步,曹青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右邊的小徑上走過來一群人,兩側有丫鬟拎著燈籠、香爐、後麵是一座轎輦,由四個膀大腰圓的仆婦抬著,轎輦上坐在一位婦人,那婦人珠光寶氣,雍容華貴,隻是因為臉龐太過消瘦而顯得刻薄難以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