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東正兀自回想著那個雨後的夜晚,銀色的月光下,清幽的山穀間,寒冷的橋頭上,那個在風中哭泣的女孩,猶如一朵在風中盛開的百合花。
突然,車身一個抖動,劇烈的顛簸感突然襲來,猝不及防的張曉東一個趔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前排的座椅後背上,好在前排座椅的後背上套著比較軟的座套,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所以這一下磕的倒不是很疼。
張曉東揉揉磕疼的額頭,向車窗外看去,原來是車子駛進了新廠區的大門,剛剛正好是過減速帶,造成了劇烈的顛簸。
公司運營的這輛巴車,車子的配置是相當差勁的,空調係統不知是壞了還是司機有意不開,反正張曉東坐車那麼多次,就算再熱,每次都是打開車窗吹自然風。
而冷的時候也從來不開空調,嫌車上冷,下次你穿厚點吧。
尤其要讓人吐槽的便是這輛車的減震係統了,按照陸劍飛的法,“簡直就是個渣渣”,即便是自行車都比這車要平穩一些。就剛剛過減速帶那一下顛簸,幸虧沒有人喝水,不然非的被噎死不可。
長期乘坐這輛車的人,都知道這車的破舊性能,尤其是幾乎不減震的減震係統,絕對讓人記憶深刻。
擱平時大家都會有意的抓緊扶手,以對抗這次不的衝擊,但是剛才張曉東想的出神,竟是沒有提防,才磕的比較疼,著實有點狼狽。
車子進入廠區,行駛了一段距離後,緩緩的停靠在路邊,張曉東也隨之走了下來。
他拿起攜帶的資料,就往目的地走過去。正走著,就見前麵有個窈窕的身影,如此熟悉,卻正是剛剛遇到的夏夢。
張曉東快走兩步,見了她一聲,就見夏夢轉過身來,看著他道:“是你啊?張曉東!”
趙曉東走到她麵前,道:“老遠看見前麵走著一個大美女,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哦!”
“是不?你是去幹嗎?”夏夢微微一笑,卻是並沒有理會張曉東的調侃。
也確實,夏夢生麗質,美麗大方,走到哪裏都是萬人矚目的對象,相信她聽到的讚美之聲也已經很多了,才會對張曉東剛才的調侃置之不理吧。
這會,兩人打過招呼,就沿著廠區寬闊的林蔭大道,並肩而校
道路兩旁,高大的梧桐樹枝葉茂盛,整個樹冠像一把大傘,遮擋了夏日的驕陽。一陣風吹來,樹葉發出嘩嘩的響聲,似乎是大樹在低低的吟唱。
道路兩旁的大樹,遮擋住了邊大部分的太陽,隻有少許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落了下來,在地上形成點點碎斑。
張曉東和夏夢緩緩走在這碎斑鋪就而成的路麵上,邊邊一起向遠方走去。
夏夢走在他的身邊,張曉東就感覺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傳過來,真是沁人心脾。
“我去齒輪加工分廠,你是去哪裏?”張曉東問道。
“我去前麵的泥漿泵加工分廠,送個資料。”夏夢揚了揚手裏的資料。
張曉東要去的齒輪加工分廠與夏夢要去的泥漿泵加工分廠並不順路,前者要走的更遠一些。
兩人又聊了一會,在一個岔路口,迎著陣陣清風,夏夢衝他揮揮手,微微一笑,道:“再見!”
“再見!”張曉東與夏夢在一個岔路口分開,各自沿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張曉東一個人走在寬闊而又寧靜的路上,此時已是下午的時光,路上行人稀少,想來是上班時間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吧。
隨著陣陣的微分吹過,耳邊不時的傳來“沙沙”的聲音,仿佛是一隊情侶在低頭悄悄的私語。
好安靜啊!
張曉東感到有些許的落寞。
廠區的道路都是十分寬廣,可以允許四輛大車並肩行駛的柏油馬路。
自打實習期結束,張曉東等人正式入職研發部以後,手頭的工作一直是相當緊張的,他們幾乎是整整月的呆在辦公室裏,很少有時間和機會出來,故而去新廠區的次數並不是很多,所以張曉東目前對新廠區的道路也不是特別熟悉,現有的認知還是僅僅來源於實習期間。
這會,當他正在左顧右盼的找尋著去齒輪加工分廠的方向時,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公司的綜合鑽機試驗場的邊緣。
突然,“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從旁邊傳了過來,簡直是震耳欲聾,張曉東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就發現是試驗場裏,挨著馬路的地方,有三台大型的柴油發電機組正在啟動,伴隨著巨大的噪音,柴油機頂部的大煙囪隨之冒出黑色的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