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試運行(2 / 2)

這門官原是都頭的鄉人,都頭十幾年風雨裏過來,傷了身體,都頭便求了情,讓縣衙裏給了份守門的小官當當,也算是份好安排。

“趙老哥,你且莫急,我這有份方子,或許可能救你大兄,可否幫我通稟一聲”

沈元卻覺得這是個機會,不過得冒些風險,不過若能夠搭上這條線,在利州路可算是大體安全了,這風險值得。

趙門官一聽這話,哪管其他,拉著他就進了營門,到了帳前。

沈元進屋一看,這趙都頭中箭在腿上,卻是糊著不明成分的糊糊,早已化膿了,伸手一摸,頭上卻是燙的驚人,能挺到今日也算是命大。

不多說,要了清水來,一點點擦幹淨那些穢物,然後開水煮了布巾,用身上攜帶的一點點高度酒精,一點點擦拭。

剛做完這些,忍住害怕,用消毒的針線一點點的把傷口縫合住。過了半天,趙都頭眼見舒服了些,還醒來要了回水,明顯是有了效果。

帳裏早已是站滿了人,為首得一人穿著明顯是個將官,沈元眼色一亮,當即行了一禮,便將趙都頭的情況詳細的說了說,隻是今日的來意卻不好說了。

這劍門指揮使本是個貪婪地人,雁過拔毛,刮地三尺,對營中兄弟卻是極仗義,從來不介意花銷,想必也是個可憐人。

入了軍中,人情紛雜,為了保住位置,隻能到處搜刮,也說不上是人多壞,隻是時勢如此罷了。

看今日這陣勢,沈元心想隻能日後再說了,孫指揮卻暗示他到一邊去,沈元卻是不忍在這時提其他。

耐不住孫指揮一直盯著他,也隻能說明了來意,不好意思的看著對方。

不等對方反應便想告辭,走向趙都頭床邊留下了一壇好酒幾兩碎銀,並用紙筆寫明了注意事項就走了。

出帳篷時這些被人叫做賊配軍的人平時凶橫的似惡犬,這時也一個個過來道謝,想必肉長得心曉得恩義二字如何寫。

沈元心裏充滿了少許的不平,若到後世,這些人想必也是人民子弟兵,都是時代的局限,不過沈元也無可奈何,隻能說幫一點是一點。

孫指揮這邊也是心緒繚繞,想他入伍十幾年,昔年一個戴璞頭的書童也要背後說一句賊配軍。

這沈小子,雖是帶著目的來的,但見他顫巍巍的手也是第一次替人縫合,雖然歪歪扭扭的像蚯蚓。

卻也是少有的把他們這些當兵的當人的讀書人,可從軍之初誰不是抱著報國的心思,卻奔忙於生活和上官的壓榨。

難回開封老家不說,連帶著帶出來的兄弟也不剩幾個,剿山民,剿山民,山民原也是民啊。我孫德勝原先也是讀書出身啊,走到今日也是難明對錯。

沈元這邊卻是回到德福樓開始考慮今日的得失和酒水的銷售。

以德福樓一家的力量其實很難發揮高度酒的收益作用,即使算上德福樓供貨的十幾家山野腳店,也很難鋪開酒的銷售,那隻能做分銷的路子。

以酒精兌水程度不同區分出酒的好壞,搶斷從高端到低端的市場,最好能聯合鎮上其他幾家酒樓,動用他們的關係把酒分銷到其他州府才是正道。

為了保證在分銷過程中德福樓能保住自己的利益,沈元早就計劃將德福樓的股份一分為三。

德福樓留四成,府衙三成,劍門指揮使三成,在將來的分銷過程中沈元還打算不斷打薄自己的股份。

將自己變成經營者,不斷地把利益分給沿途各方勢力,理想情況下,酒業風行四川三路,年得四十萬兩不是問題,以沈元的估計自己和蒲老頭能保住七八萬兩已是天幸。

再多遲早要反噬,這產業是各地勢力一起的,小門小戶的沈元才能分到一杯羹,若是貪婪過度,想一口吃下去,劍門關深山裏可不少貪心鬼的荒墳。

這些事想清楚後,沈元注意到一件事,近日昭化城外總是有僚人被抓進城枷號,一曬就是一天,這僚人現代已是滅絕。

宋代正是興盛,隻是這僚人男子懶惰的出奇,一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覺,僚人女子卻需外出工作養家。

回家後若錢財不夠動輒打罵,若是上頭了,少不得賣妻賣女去喝酒,所以這縣裏的人多看不起僚人男子,差役也總是想著法子的找僚人的麻煩,昭化牙行裏最多的也是這僚人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