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去。”玉忘蘇猛然站了起來,“我們先去看看,暫時先別和歡顏那邊說。”
“好。”水生也就扶著玉忘蘇出門。馬車已經等在門口,吩咐了車夫徑直往醫館而去。路上水生才仔細的和玉忘蘇說了一下經過。
聽當初趕車的車夫說,馬車走了一段便下起了雨,當時想著要找個地方避雨。沒想到山上忽然有巨石滾落,車夫砸傷了腿,還是忍著疼把馬車趕回了縣城。
徐邈當時正下車看看下雨的情況,正被巨石砸中,當時就暈倒了。
玉忘蘇呆愣愣的聽著,卻總覺得這場景十分熟悉。被巨石砸中?她仔細的想著,好一會兒才猛然想起。
蔣老爺不也是從府城回來的路上被巨石砸中,當成重傷,後來拖了幾日便去世了嗎?
這樣的場景如出一轍。
昨日下的雨不小,會造成山體滑坡,滾下石頭來倒也不稀奇。可她心下卻總覺得有些蹊蹺。
到了醫館,玉忘蘇和水生便急匆匆的往裏麵走。那個車夫朱濤和徐邈都住在這家醫館,朱濤清醒著,腿也包紮過了。可一邊的徐邈還在沉沉躺著。
總看著徐邈救死扶傷的,似乎還從來沒見過徐邈需要別人救治的時候。玉忘蘇的鼻頭有些發酸,這樣的時候,她才覺得無能為力。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前幾日徐邈都還歡歡喜喜的,怎麼一轉眼就成這個樣子了?
“郎中,人怎麼樣了?”水生急切的問著。
“左手的傷比較嚴重,至於昏迷,該是被砸到頭的緣故。不過傷看著不算很嚴重,也沒內出血的樣子。”郎中詳細說著。
聽到此處,水生才算是鬆了口氣。看來巨石隻是砸傷了徐邈的左手,砸到頭上的石頭應該不大。要是真被巨石當頭砸下的時候,徐邈也不會隻是昏迷了。
“還請郎中用最好的藥,一定要盡快讓人好起來。”水生拿了銀子給郎中。
玉忘蘇看向了一邊的朱濤,詳細問起昨日的經過。雖然水生已經和她複述過,她卻還是想要再親自問一問。
還具體問了出事的地點。卻是途中一段最遠離人家的地方。
說了會兒話,朱濤的家人來接他回去,朱濤也就跟著家裏人走了。
“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嗎?”水生看著玉忘蘇。她問的十分精細,問過之後便一直愣愣的。
“朱濤說,當時好像掉下來的隻有石頭。”玉忘蘇皺著眉。山體滑坡泥石流之類的,掉落的都不該隻有石頭才對。
“你懷疑不是天災?”水生擰眉。要真不是天災,那就是人禍了。隻是徐邈一向很少得罪人,誰會想要害徐邈?
要真是有人做的這個事,那怕是想要置徐邈於死地,好狠毒的用心。
“嗯。”玉忘蘇應了一聲,眉頭深鎖。“不過隻從朱濤的話裏推論,推論始終也隻是推論罷了,到底要親自去看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當真是恨不得即刻就到出事的地方去看一看。
“隻是昨日下了那麼久的雨,即便真有什麼痕跡,怕也被掩蓋了。”
“總要去看看,不然始終覺得心中不安。”玉忘蘇來回踱步。意外和人為可是有很大區別的。要真隻是一場意外,那就隻能是自認倒黴。
可若是有人要謀害徐邈,她勢必要將人給揪出來,繩之以法。
“我去看看吧!你留在這裏照顧他。”水生拍拍玉忘蘇的肩膀。
“你自己要多小心。”玉忘蘇囑咐道。
“放心吧!”
水生離開了之後,玉忘蘇便一直守在徐邈的旁邊。受傷的手臂已經固定過了,也上過藥,如今也隻能盼著徐邈早些醒過來。
她都覺得是不是該去上香祈福了。好像這一年裏總是很不太平一樣,總有這樣那樣的一些煩心事。
好像事情一茬接一茬的,都沒個安穩時候。
“徐邈,你可要快點醒過來,不然歡顏可怎麼辦啊?”玉忘蘇想著歡顏還歡天喜地的設計他們未來的家,忙著找工匠蓋房子……
想到那些,心裏便更是難受。
“夫人也別太擔心。”郎中看著玉忘蘇的樣子,勸了一句。
“郎中,你可一定就救救他。”玉忘蘇望著郎中的目光幾乎是帶了祈求的。
“但凡能救,老朽自然會救的。”郎中歎息了一聲。
“徐邈,你說是不是風水輪流轉啊!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我重傷躺在床上,現在變成了你躺在床上了。”玉忘蘇愣愣的望著徐邈。
轉眼,他們也認識一年多了。而她也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雖然最初的時候,徐邈總是覺得她是個麻煩,恨不得她離著長西村遠遠的,別給村子裏的人招來禍患。其實她也從未怪過他。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是個好人。
不管他曾經是什麼身份,又是怎麼去到長西村的,可他為人真的很好。
“徐邈,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勸歡顏嫁給別人。”
玉忘蘇絮絮叨叨的說著話,這個時候,她真的很希望徐邈能和她說句話,哪怕是句嘲諷她的話也好啊!
看著他這樣躺著,她真的很不習慣。
“夫人不必太過傷心,脈象還算平穩。”郎中又過來看了看。“或許一會兒人就醒過來了。”
玉忘蘇一直看著徐邈,看著徐邈眼皮動了動,她便連忙湊過去看。
徐邈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玉忘蘇在他眼前放大的臉,讓他有些發懵,好一會兒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來。
“我這是在哪?”徐邈想要起來,玉忘蘇連忙按著他躺好。
“這是醫館,你受傷了,就不要動了。”玉忘蘇歎息了一聲,“好在你醒過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暫時也沒敢把這個事和歡顏說。”
徐邈著才覺得一陣陣的疼痛蔓延了全身,一瞬間好像不疼的地方都沒有了,都說不清到底是哪裏疼的。
他想著昏迷前的瞬間,隻聽到車夫的一聲慘叫,然後就看到當頭砸下來的巨石,他猛然讓了一下,才沒直接砸在頭上。
“歡顏不知道也好。”徐邈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