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昂雄壯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的伴奏下,春季運動會拉開了帷幕。
白冉月拽了拽胡娟娟的遮陽傘,唉,這天!都要把人烤化了。用手擋在眼簾前遮住太陽,白冉月努力地往下張望,看了半天,人那麼多,眼都花了也沒找到想找的人。
索性不找了,低下頭繼續看她的生物書。因為分科之後就要進行會考,所有的科目都要考一遍,一共十科,得到8A2B的同學就可以被評為“省三好狀元”,這就意味著高考中能加10分。
當然,小班的同學都是朝著這個目標去的,所以放眼望去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在看書。
站在800米起跑線的苑緣天冷眼看著其他人在那做熱身,自己卻好像局外人一樣冷漠而淡然。要不是白冉月非拉著自己報,自己怎麼會跟這群菜鳥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笑話!
苑緣天甩了甩頭發,極度不屑。但是這個動作,讓旁邊幫同學加油的小女生看得都入迷了。
燕南站在跑道邊上看著那個身影,心痛與留戀再次蔓延開來,已經半年了,捫心自問真的忘了麼?那是一種怎樣的煎熬和疼痛,看著他與別的女生談笑風生,自己卻傻傻的戳在這兒,品嚐這隻有自己才知道的辛酸和苦澀。燕南看了他最後一眼,揪緊衣服的下擺,狠心的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啪!”一聲槍響,瞬間操場上爆發出雷鳴般的呐喊聲,跑在最前頭的自然是——
“苑緣天,加油!苑緣天,加油!”白冉月跳起來,不顧生物書掉在了地上,大喊著加油。燕南不由自主的看著跑在最前麵的身影,仿佛心也隨著他一起奔跑……
“吃冰塊了,吃冰塊了!”許笑晗和程凱搬著一隻大箱子從不遠處走來。
“老班請大家吃冰塊,一人一個,不許多拿!”繼續吆喝著。
白冉月拿過兩個來,遞給身後的葉叢朗一個,歪著頭問他:“哎,你那個1500什麼時候跑,到時候我接你去。萬一你體力不支,或者掛了,我還可以幫你記一個臨終遺言什麼的。”
葉叢朗接過冰塊,清涼的觸感從手指傳來:“嗯,可以。我的臨終遺言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就是把白冉月關到一個小黑屋子裏,一輩子別想出來。”
白冉月瞪著他:“哎,我是好意,憑什麼關我!”
葉叢朗給她分析:“你看吧,你個不高,營養不良,頭發還黃,這要是走大街上還不讓人懷疑我們社會主義的實力,還不引起社會動亂啊……”
不等他說完白冉月已經揮手打來,葉叢朗趕緊用手去檔,正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看台上有一陣雷鳴般的呐喊聲:“瀚哥,加油,瀚哥,加油!”
葉叢朗提著書包站起來,往操場上望去,結果就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如一道閃電,帶著風般的速度向200米地終點衝去。
白冉月站起來,問葉叢朗:“張瀚啊?是第一麼?”
“瀚哥要是不拿第一,那他武術白練了。”葉叢朗並不看白冉月,四下張望著。
“你找什麼呢?”
“自己看。”葉叢朗努努嘴,示意她往後看。
白冉月狐疑的往後看去,結果就看見了許笑淩。陽光很強烈,許笑淩用手攏在眼前,往台下張望著。白冉月注意到了,她懷裏抱著一件黑色的外套,可是那怎麼看都不像是女生的啊,難道是……
白冉月有點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葉叢朗,想他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唉,我兩個哥們的清白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白冉月還是有點不信,怎麼兩個人說好就好了,一點征兆也沒有呢?
“你問過張瀚了?他們是真的?”
葉叢朗挑眉,攤了攤了手,說明這真的是事實。
白冉月瞪著葉叢朗,笑淩是真的了,那笑晗呢?
白冉月不認為一個把成績看做高於一切的人會去談什麼戀愛,這些東西白冉月覺得離她十萬八千裏,所以她也不會這些聯係到和她朝夕相處的許笑晗身上。
《運動員進行曲》依舊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重複播放著,太陽依舊炙烤著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在高一二的尾巴上,白冉月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改變著,它是你看不見的,但是卻滲透在你的每一個細胞之中。
許笑晗不再是讓眾人開懷大笑的假小子,沒有了順直的短發,烏黑的長發閃耀出光圈,似緞光華中蘊藏著青春中最難言的秘密。
苑緣天也不再是初中那個纏著她的壞男生,亞麻色的頭發依舊遮擋住了一隻眼睛,而心底的傷痛卻不經意的從另一隻眼中流出,帶著落寞與孤寂,成為白冉月記憶中最憂傷的畫麵。
許笑淩也不再是那個冷清孤傲,永遠都高高在上的公主,那個叫做愛情的東西,穿過有關青春的日子,留下了最美的痕跡。
至於她自己,白冉月不想改變,也不願改變,就想這樣傻傻的走完她最難忘的高一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