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翟墨依然是一身月白,仿佛融入雪色中。
他按耐不住內心激動,快步來到她身邊,一把將蘇清歌帶入懷中。
“我沒事。”蘇清歌的聲音淡淡的,卻帶著一絲輕顫。
安翟墨低頭便看到她臉頰上的淚痕,她越是假裝堅強,他就越是滿心自責,“清歌,對不起。”
“不,”蘇清歌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推開他,“王爺,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走吧!”
“清歌,”安翟墨溫暖的大手捧起她的臉,強忍著心痛,“別怕,有我在。”
蘇清歌搖頭苦笑,“一切都已成定局,他除了是當朝天子,更是你的兄弟,我不想王爺為難。”
安翟墨聞言,原本堅毅的眼神忽的泄了氣,他是可以不顧禮數入宮見她,可他卻不能對“出於好心”的皇上做任何逾距的事。
“清歌,皇上反對的是你的身份,”安翟墨牽她回到內殿,“等祭典的事過去,我會再去陳請他準你出宮。”
“出宮?”蘇清歌輕歎了一口氣,“王爺可知道,我已是蘇昭容。”
“他……他對你……”安翟墨神色驟然一緊。
“沒有,”蘇清歌知道他誤會了,“皇上並沒有碰我,但是他在欽合殿昭告群臣,我是名正言順的昭容,王爺當真覺得即便我能出宮,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我不在乎。”安翟墨眼神愈發堅定。
“若皇上在乎呢?”蘇清歌反問,“別忘了,他是斷然不會由著你做出有辱江山聲名之事的。”
安翟墨沉默了片刻,最終卻像是打定了主意,“清歌,你可知道當初父皇所立儲君並非是他。”
蘇清歌眼眸微垂,掩去眼底的複雜,“不知。”
“不重要了,我想讓你知道的是,他一定會將你還給我,他欠我的。”
說這話時,安翟墨原本溫潤的俊顏忽然變得冰冷,甚至不像是蘇清歌所認識的那個人。
她當然知道,那場帝位爭奪戰中安淩炎之所以勝出,除了蘇家之外,就是有當初的禦林軍統帥安翟墨的誓死追隨。
那才是安翟墨的本來麵目,那一戰死了許多人,不乏皇親貴胄皇子王爺,許是手上沾染了太多兄弟的血,安翟墨領了親王的頭銜,卻再也不肯帶兵。
“王爺,我會等你,”蘇清歌唇邊勾起一抹淺笑,“不管要等多久。”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朕的昭容,看來要跟著老嬤嬤學學三從四德了。”
安翟墨心神一凜,下意識站起身將蘇清歌護在身後,殊不知其實她早就瞥見了內殿門外那抹紫色的衣角。
福海識趣地關上門,安淩炎一步步朝兩人走來,周身上下的威壓不言自明。
安翟墨並未施禮,“望皇上恕罪。”
“恕罪?”安淩炎軒眉鎖在他身後不作聲的蘇清歌身上,“王兄也知道私闖後宮有罪?”
“臣是因擔心清歌才……”
“王兄怕是忘了早朝上朕說過的話了,”安淩炎的不動聲色,“她,是朕的昭容。”
“皇上,我與清歌兩情相悅,我隻希望待這件事平複後,你能將她還於我。”安翟墨索性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
安淩炎繞到他身後,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品著。
殿內氣氛極為壓抑,安淩炎自不必說,但安翟墨也在隱忍著,隻有蘇清歌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