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阿好……”
院內三人同時回頭,卻發現蘇清歌竟然跌跌撞撞闖入院內!
安淩炎迅速起身,飛掠至她麵前,一把將蘇清歌擁入懷中,他的臉埋在她頸間,“還好,你沒事。”
“阿好,”蘇清歌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落在倒在血泊中的人身上,“為什麼……會這樣?”
穆少白俯身摘下麵具,果然是阿好!
在安淩炎的攙扶下,蘇清歌一步步走向阿好,及至近前,她卻失了力氣跌倒在阿好身邊。
蘇清歌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服藥後就陷入昏睡,隻是她卻全然不明白阿好的用意。
“小姐……”阿好努力抬手。
“他們說皇上喜歡你,因你一舞傾城,我想代你博得他的心……”
“這樣,你和王爺就可以……在一起了。”
安翟墨聞言,心下了然,原來那日阿好去王府送信,竟然就有了這般心思,他下意識瞥向蘇清歌,見她滿目痛苦,不由得愈發心疼。
安淩炎則神色複雜,蘇清歌有侍婢如此真心當然是好事,但她居然妄圖拆散自己和蘇清歌則是另一回事。
“你這傻丫頭!”蘇清歌痛惜地握住她的手,難怪她如此執著地練舞。
眼見阿好臉色蒼白,蘇清歌更加著急,“禦醫!禦醫呢?”
“來……來不及了,”阿好努力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姐,你……你過來。”
蘇清歌死死地咬住唇,強迫自己不哭,俯身附在她身前。
阿好用隻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開口,“我……不能幫你報仇了,小姐,你要……好好……”
阿好話未說完,手忽然一軟,身體滑落在地!
瞬間,蘇清歌終於明白,不知何時阿好已經知道了一切。
她怔怔地跌坐在地,不知過了多久,安淩炎將她拉起讓她倚靠在身前,“清歌,人死不能複生,她也不希望見你這樣,朕答應你一定不會放過刺客。”
穆少白試探著開口,“皇上,屬下已命人備下馬車,不如您先和昭容娘娘回宮?”
安淩炎點頭,攙扶著蘇清歌剛要走,她一把拉住穆少白的胳膊,“好好料理她的身後事,下葬那日我要來。”
穆少白知她對阿好情深義重,點了點頭。
直到兩人離去,安翟墨都站在原地未動,穆少白猶豫了下走上前,“王爺?”
安翟墨的神色很冷淡,“刺客可曾抓到?”
“並未,不過屬下已經派人沿途嚴密搜查了。”
“依本王看,刺殺阿好的人,跟上次在柳林的刺客應該是同一幫人,”安翟墨危險地眯起眼眸,“他們怕是狗急跳牆了,竟然敢追殺到這兒來。”
“王爺,屬下定會……”
“嗬,就憑你?”安翟墨冷笑,“時隔那麼久不也沒找到柳林的刺客?這件事本王自會親自處理!”
說完安翟墨撇下穆少白,大步流星地離開。
望著早已冰冷的阿好,穆少白心中五味雜陳,阿好是蘇清歌的婢女,他跟蘇清歌走得近,這一年也算是跟阿好很是熟絡。
穆少白歎了口氣,沒想到阿好竟然會護主心切至如斯田地,最終反而丟掉了性命……
舞陽殿。
安淩炎站在殿門外,眉頭緊鎖,猶豫著是否應該進去。
“皇上,”福海小心地開口,“昭容娘娘已經三日不曾吃東西了,奴才擔心這樣下去,她的身子受不了。”
安淩炎又何嚐不知,死去的侍婢是她在這世間為數不多親近的人,而且侍婢因她而死,她定然會很內疚。
這三日來,蘇清歌將自己反鎖在殿內,不許任何人進去,安淩炎知道她需要時間接受事實,可眼見著拖了這麼久,他愈發擔心蘇清歌。
砰——
安淩炎一抬腳踹開了殿門,剛一進去,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