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錦(1 / 2)

阮酥回到阮府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少年。隻見這人生得頗為驚豔,眉眼中還帶了一層妖氣,打扮又是異國狀,總之渾身怪生怪樣,說不出的詭異。

阮風亭的視線隻看了一眼,便別開了去,留下萬氏與梁太君各自側目。

屏退眾人,阮風亭額上青筋已不住跳動。

“你是說,這是德元長公主送與你的?”

阮酥答應一聲,“女兒也是拒絕不過。”

所贈的少年便是第一次去鋪中送請柬的那位東籬國打扮的男子,在道觀中德元長公主邀她看了一場傀儡戲,她不過是順著她的意思讚了句這玩偶做得精巧,戲也演得惟妙惟肖,結果德元當下便讓人把傀儡舞台後的幕布拉起來,露出了幾位絕色少年,其中一人便是這麵紗遮麵的妖嬈少年。

“文錦,過來。”

那名文錦的少年立馬匍匐在地,隻聽德元長公主笑道。

“阮大小姐既然看中了你,你可願意隨她回府?”

阮酥大吃一驚,她什麼時候看中了他?然而少年卻似已與長公主商量好一般,忙跪地謝恩,末了,還伏在阮酥腳邊,羞答答地喚了一聲“妻主”。

盡管也算離經叛道之人,然而阮酥內心還是頗為傳統的,她能接受不婚,可對於一妻多夫這等異國風俗,最多便是旁觀而已,正要落到自己身上,實在讓她難以描述,更何況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公主誤會了,幾位技藝精湛,臣女雖有欣賞之意,卻無覬覦之心,更何況,阮酥尚未出閣,帶著一名男子,卻也不便……”

德元長公主卻早料到她會拒絕,當下一笑。

“你既不想嫁人,身邊有人伺候又有何怪異?況且,文錦雖麵紗遮麵,卻尚未許人,你若是看不慣,回府後把他送與他人便可。”

說得便如同男子席間互贈舞姬滕妾一般隨意,阮酥還欲推辭,她卻把話引到了冬桃身上,阮酥被她拿到把柄,便隻得收下。

陌生的少年卻對舊主也不留戀,什麼東西都不曾收拾便和阮酥出府,關於他的處置,阮酥也有些頭疼,留在玲瓏閣中她不放心,左右阮府中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德元的用意她不明白,隻能放在眼皮底下了盯著了。

於是阮酥便領著這花一般的少年回了家,自然又是引得家中眾人一陣翻波。

“你不願做人,你父兄、弟妹也要臉的!”

阮風亭大怒,然而卻又想不出其他解決辦法,狠心想把阮酥從族譜上除名,卻又從側麵上得罪了德元長公主,這公主雖不在朝堂走動,但好歹都是皇親國戚,他自然也不願得罪!

“如今也隻能再想想辦法了。”

梁太君很快拍板,雖然怨恨阮酥越發沒有體統,不過好歹阮酥也算家族中佼佼者,多少還對她飽含希冀。

“在宗室子弟住的外院為他收拾出一間房間,平常便讓他和那些子弟們一起讀書吧。”

但凡富貴人家都有打秋風的親戚,阮府也不例外,而這些人中適齡且在學問上有上進的,阮風亭便收留他們在府中讀書,也和自己的門生們住在一處,直指望有朝一日他們中有出人頭地的,讓阮府更添尊榮。

“這樣處置,倒也妥當!隻是……”

阮風亭沉吟。

“你如何惹上了德元長公主?”

萬氏早豎起了一雙耳朵,生怕錯過什麼細節。阮酥笑了笑。

“阮家店鋪開門做生意,德元長公主看中了幾件首飾,這一來二往,便送過來帖子,女兒本也猶豫,然而想到公主身份,卻不敢怠慢,於是……哪知道……”

說完也是重重一歎,阮酥這話真真假假,眾人也無法判斷,左右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便放阮酥回去。

阮酥這才回到自己的小院,遠遠便見屋中氣氛不同尋常,屋前屋後的婆子奴仆竟是失蹤了一般,她微一愣神,心中有數,果然走入房間,便看見一個身著紫袍的男子背坐在桌前。

“回來了?”

那人聲音不急不緩,微微轉過身,半邊的絕美側臉被桌上燭火虛虛一照,真是勾人眼球,魄人心弦,不知怎的,竟讓阮酥一下想起了德元長公主觀中的美豔少年……

這個不恰當的比喻讓阮酥一下子回過神來。

“師兄怎麼來了?”

玄洛露出了明知故問的眼神。

“若再晚來一步,師妹迎入夫郎,為兄後知後覺豈非笑話?”

這一聲帶著調侃的話語卻沒有讓氣氛恢複輕鬆,阮酥吸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寶笙沒有告知師兄……”

哪知不說則以,一說桌前的玄洛卻瞬間變色。

“你不讓她告訴我?”

“……”

阮酥有些摸不清他突然生氣的原因,之前德元長公主第一次送上請柬,寶笙便語含顧慮,阮酥還以為她會如前次一般壓了下去,不想這次卻這樣迅速傳到玄洛耳邊,而且玄洛來得竟是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