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他去找她(1 / 2)

“顧南風,我陸程誌怎麼會有你這樣惡劣的朋友?”

男人揪住顧南風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狠狠的兩拳打在了他的胸口。

“顧南風!”

陸程誌紅著一雙眼眸將他看著,整個人都在輕輕地顫抖,緊緊握起的雙拳青筋跳動。

“有什麼事,出去再說,畢竟,安以沫還在這裏。”

……雖然,現在的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顧南風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漬,站直身子,臉上還是鼻青臉腫的狼狽樣,隻是他邪邪一笑間,竟是好看至極。

他與陸程誌的身高本就差不多,可是,在此時此刻,陸程誌忽然就覺得,顧南風好像在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好像在看一個可憐蟲。

顧南風微微弓著背,一手插兜,每一個表情動作都放蕩不羈,充滿了蠱惑性,陸程誌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走出病房。

他的背影好像很蕭瑟卻又好像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方才他出手打他,明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可是現在,他居然還能這樣行走自如,口齒清楚。

陸程誌蹙眉,一眼向病床上的女子看去,幽深的瞳仁好像被寒涼的夜色感染,映上了一層薄冰,卻在接觸到女子虛弱蒼白的麵容時,寸寸消融。

病房外,照明燈刺目,顧南風靠著牆壁勉強站著,胸口那塊地方痛得快要裂開,他卻一聲不吭。

“你確定今天晚上就要走嗎?!”

陸程誌站在他的麵前,他離他很近,他貼著他的臉,鼻尖幾乎要蹭到。

陸程誌咬牙切齒,一隻手按住顧南風的肩膀,微微彎曲的脊背,好像蓄勢待發的豹子,展露自己的獠牙,隨時都會衝上去將人撕碎。

顧南風和陸程誌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好兄弟。

他們是穿著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年少時一起闖禍一起瘋,這麼多年來,還是陸程誌第一次和自己撕破臉。

這個男人一直是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現在能為安以沫如此,看來也是非一般的在意。

“我說過,安以沫的事不是我做的。”

由於疼痛,顧南風的後背已經浸染了汗水。

他曲起一條腿,重重地頂上陸程誌的小腹,對方躲閃不及,吃痛地退後幾步。

“我還要趕著回暮京,今天晚上就到此為止。”

顧南風呲著一口白牙,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慢慢向走廊的盡頭走去。

*

尼日爾。

涼城剛到石油開采基地的時候,正是飯點的時間,她找到這個項目的經理,打聽海正的消息,對方卻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看著她。

“小姑娘,海正這個人已經在一個月前就去世了,怎麼,你不知道嗎?”

對方狀似憐憫地看著涼城:

“據我所知,海正好像是個孤兒,沒有什麼親屬,小姑娘,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涼城的臉一陣煞白,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她咬著唇,渾然不覺得疼痛。

她漂洋過海,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一時之間,她覺得喉間有點緊,渾身微微地顫抖起來。

對方見著涼城神色間的異樣,不由出聲安慰。

涼城的世界卻在刹那間一片空白。

“他是怎麼死的?”

好半晌,涼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嘴唇有些幹澀,已經皸裂。

“你知道的,尼日爾是西非國家,發展落後,這個地方又靠近埃博拉疫區,內亂頻發。海正雖然是我們的員工,但是他的工作限製還是很少的,很多時候,他喜歡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拍拍照片之類的,我記得他好像樂忠於做一個戰地記者。”

對方拿過一個微微生鏽的鐵杯子遞了過來,裏麵有半杯清水。

“我記得他出事的那天好像是去一個村寨裏麵拍攝紀錄片,那個村子幾乎大半的人都感染了埃博拉,他對這件事情一直很關注。那天很晚的時候他都沒有回來,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段日子,尼日爾政府軍隊在塔瓦西北地區與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兩度發生交火,雙方各有傷亡。那個村寨裏麵的人好像都死於戰亂。”

涼城的手中捧著那個鐵杯子,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水中的倒映,一張毫無生氣的臉龐。

“也就是說,其實你們也是猜測,你們也沒有見過他的屍體?”

涼城眼中燃起一絲希望,整個神經都繃得狠緊。

“姑娘,要是海正運氣好躲過了戰火,那麼這一個月,他怎麼可能不會到基地來?”

對方頗有些不忍心,臉上同樣沮喪難過。

“這樣吧,你一個女孩子走了這麼遠的路,想必現在也累了,我等一下叫人給你準備晚飯,你暫時就住在海正的房間吧。”